马有德跟着卫三跑出了帐篷,卫三急的大喊起来:“不要烫脚!”
除了躲在石墙后驻防的战士,大部分的战士都窝在了帐篷里,卫三的喊话声被风吹散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
于是卫三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挨个去通知了一遍,那些也想到要烧水的都停了下来,一脸疑问的看着卫三,卫三不管他们的眼中到底有多少疑惑,又接着去通知了下一个帐篷。
当有人出来问卫三时,卫三才告诉他们:“一旦在这么冷的地方烫过脚,那就等着脚肿吧,不能烫脚!也不能睡觉!”
有人就问了:“我们等会还要放哨呢,不暖暖脚还不被冻死,你说的也太悬了,我不信!”
卫三:“在这么冷的天里烫脚会引发冻疮,等冻疮发作,你连鞋都穿不上,走路也成问题,还怎么放哨,听我的,不能烫脚!用火烤一下先忍忍吧!”
这个消息被长年在东北生活的战士知道后,马上出声支持卫三所说的,表示卫三并不是危言耸听,众人这才把已经烧开的水喝进肚子里来取暖,卫三马上又去了团长所防守的区域,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更多的人,免的到时候战士们都肿着脚丫子和敌人们拼命,那就糟了。
要说现在358团最苦的就属张为民了,不但把本属于他的“棉衣”给了别人,还被张永平逼着在练习普通话,当卫三和马有德到了团部的帐篷时,张为民在捧着书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
当卫三喊了声报告后,张为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把书立刻就丢到了桌上,他巴不得现在有情况发生,好不用在这里练舌头功夫了,于是问道:“干啥贼?”
一旁的张永平哼哼两声,张为民马上萎了下去,换了个腔调说:“有什么事?”
卫三把不能烫脚的事告诉了张为民,张为民认为这个事很重要,不能让战士们都得冻疮,于是想让通信员把这个消息告诉师部,可张永平一脸不客气的说:“不就洗个脚吗,说的就跟什么大事似的,我觉的没必要通知师部,战士们洗个脚都要通知师部,那改天是不是战士们洗个头也要告诉师部啊?我不同意上报!”
马有德第一次看到张永平,第一眼看上去这个人斯斯文文的,可是却有着一股子傲气,恃才傲物吧,谁叫人家是政委,还是军校里成绩非常优异的一名学员,这个团部有点装不下他吧?
张永平扶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是卫三就感觉自己咋这么讨厌他呢,于是卫三说:“张政委是南方人吧?”
张永平斜视着卫三说:“叫我指导员,我是南方人怎么了?”
卫三笑了笑:“那我猜张指导员一定没经历过这种严酷的低温吧?”
张永平背着手,走近了卫三,两人对视着,卫三丝毫不惧的看着张永平,脸上保持着刚才的笑容,张永平说:“我参加过抗日战争,打过老蒋,什么场面我没见过,当年红军过草地的时候还没有你呢,你是想教我怎么做吗?”
张永平的语气不善,卫三不想再继续跟他说下去,扫了一眼张为民,张为民竟然拿头上的帽子盖住脸,表示他也没有办法,卫三也明白了,于是一挺胸吼了声:“不敢!我汇报完毕,请求归队!”
张永平语气一点没有好转的说:“以后有什么事先通知你的连长,擅自离队我可以随时处分你,知道吗!?”
卫三用力喊道:“是!张~指~导~员!”
张永平听出了卫三的不爽,将脸凑近了卫三说:“你很不服气是吗?你是不是以为在三所里打退了一个骑一师就牛上天了?是,我知道你立了功,但是我也没打算奖励你,因为你太自大,没有团队纪律性,个人英雄主义太重.......好了,我懒得说你了,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要记住军队是有纪律的,不是你卫三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
马有德听完后,心里一把火蹭蹭的往上冒,饶是他胆小怕死,可是也受不了这种窝囊气,这立了功不给奖励就算了,还训上了,有这么对待立功战士的嘛!
马有德憋着口气朝卫三身前挤去,卫三攥住了马有德的手,对已经转过身去的张永平说:“谢谢指导员的教导,我记住了!”
张永平又拿起了张为民丢下的书,头都没回的说道:“恩,去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马有德恨恨的说:“牛什么嘛!不就懂四国语言嘛,不就当了个政委吗,我.....”
卫三打住了马有德的话:“不要说了,既然救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吧,跟我去河面上布置诡雷,我怕敌人会从河面摸过来,这河面冻的都快能跑的起坦克了,咱们临时建筑的那些工事可挡不住坦克的碾压。”
马有德心里那口气只能咽了下去,他都气的不行,怎么班长这么看的开呀,唉,这个张永平要是调走了就好了。
沿着江边走着,队伍已经重新部署了,卫三回到自己的连队知会了连长王赫年,说了自己的想法,王赫年倒是很开通,马上同意了卫三的想法,马有德取了一箱手榴弹用绳子拖着,和卫三越过了江边战士们的防线,向河对岸走去。
装手榴弹的箱子被马有德放到了冰上滑行着,卫三拿出了鱼线,用刺刀把鱼线割成了一段一段的,等走出百米距离后,卫三就停了下来。
这时鹅毛大雪依然还在飘扬,天地间已经昏暗一片,马上天就会彻底黑下来。两个人身处江面,周围弥漫着白色的雪花,冰面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当两人停下后,卫三就开始把一小块积雪给清理了出来,露出了雪下的冰面。
卫三用刺刀开始挖冰,没想到冰面太结实,根本铲不出坑来,卫三急中生智对马有德说:“尿!”
马有德没听清似的:“啊!?”
卫三又重复了一遍:“快尿,这里不安全,要是敌人这会摸过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快用尿把冰融开,我把手榴弹固定住。”
马有德解开了裤腰带,一股寒风顺着解开的裤子吹进了裤裆里,这种温度这种环境下,马有德咬了咬牙,就费劲的尿了起来,可刚尿到一半,卫三就打断了他:“好了,停,停,让你停,你大爷的尿我手上了!”
马有德好不容易又把尿憋回去,心里嘀咕:“我也不想啊,这尿能说憋就憋回去吗?”
卫三和马有德在不同的位置,一连放了十多颗手榴弹,用雪伪装的很好,等他们做完这些,马有德已经完全不知身在何方了,整个天地间除了黑夜就只剩下了满眼的白色,还有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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