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平的声音在洞里回响着，他周围一个战士说道：“张指导员，我们的枪是没子弹的，不会走火。”
张永平依然严厉的呵斥道：“那也不行，战士们需要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战斗，把枪收好，抓紧时间休息！”
一个战士实在看不惯张永平的傲气和我是上级你就得听我的那种姿态，出声反驳道：“指导员，你的职责是管生活和做思想工作，战斗和训练的事有我们团长管，用不着你操心！”
不善的语气让张永平抬了下眉头，看向他说：“你是不服从命令了？”
那战士被张永平的气势所慑，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另一个战士站起来说：“我觉的他说的对，我们只是在练习战斗技巧，这跟你的职责无关，轮不到你来管！”
“对！我们又没有犯什么错误，凭什么训我们！？”
战士们的反对情绪让张永平很恼火，他指着一个咬着子弹的战士说：“你们的训练难道就是用嘴巴当武器吗？”
“我.....”那个咬着子弹的战士低下了头。
卫三睁开了眼睛懒散的看着张永平说道：“指导员认为嘴巴就不是武器了吗？就在不久前，我们班的王连胜还用牙咬死了一个大兵呢！”
张永平眼神依然带着怒气，他转向卫三说：“你身为一个干部，不好好教导杀敌技巧，却叫他们练习什么口吐子弹，难道你让他们在敌人冲上来的时候咬着子弹去杀敌吗？可笑！”
卫三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很平静的说：“看来指导员对我的意见还是不少啊，那没说的，我承认自己的错误，请求上级处分。”
战士们情绪激动了起来，是他们缠着卫三要他讲的，现在卫三要被指导员处分的话，他们心里肯定不愿意，于是一个战士说：“指导员不用难为卫班长，是我要求他给我们示范和讲解的，你处分我吧！”
“还有我，连我一起处分了吧！”
“我也是，算我一个！”
“我刚才也说了，把我加上！”
眼看着群情激昂的战士们要搞大了事情，卫三拍着手说：“同志们，不要冲动，我相信指导员不会对我太严厉的，是这样的吗，指导员？”
面对卫三胜利似的目光，张永平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然后甩下手说：“我这个人很公平，听说你的枪法很好，那我就跟你比比，免的战士们说我滥用职权，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的枪法好！我可是军校里拿过射击冠军的！”
卫三：“哦？那还真是让人敬佩，好吧，既然指导员你提出来了，那我服从命令，说吧，怎么比？”
众人的吵闹声，已经让整个防空洞里的战士变的活跃起来，拥挤在一起，向这边眺望着，有不知情的还问道：“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围着看？”
有人就给他解释道：“咱卫班长要跟指导员比枪法。”
“瞎说，明明是指导员要挑战卫班长，咱等着看好戏吧，我猜卫班长肯定赢。”
“就是，我就没看过卫班长打空过子弹，指导员这次是自己找难堪啊，不过我就爱看他难堪。”
“小点声，别让指导员听见了，他心眼小，到时候给你上上思想课，你就哭去吧。”
从周围的声音来看，没有一个是支持自己的，张永平脸色难看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弹壳，然后他轰赶走了通道里的人，这防空洞一条笔直的通道足有五百多米，用来射击足够了，也根本用不到那么长，因为光线所制，也就只能选择近距离射击了。
把弹壳摆放到了石头上，一百米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因为是在洞内，又是夜晚，光线主要来源于洞壁上挂着的防风灯，隔着一百米的距离，几乎都看不到那枚弹壳。
清空了通道，弹壳也摆好了，卫三又问道：“打这个弹壳吗？难度不小啊！”
张永平哼了一声，摸出了自己的毛瑟手枪，遥指着那枚弹壳，这时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努力的去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一声枪响，那边石头上的一枚弹壳倒了下去，吸气声马上响了起来。
“嘶~这都打的到？换了我肯定不行。”
“没想到指导员还真有两下子，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看的到那小小的弹壳？”
“光线，这还是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打中的，我在这里连看都看不清弹壳在哪。”
卫三对周围的赞叹声充耳不闻，摸出了自己腰间的毛瑟手枪，拉下枪机，遥指着弹壳瞄了一番，却迟迟没有开枪，周围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卫班长怎么了，怕打不着丢人吗？不应该啊，他枪法一直都好神的。”
“开枪啊！怎么不开枪，我都急死了，不会是不敢开枪吧？”
“我猜，卫班长是紧张了吧，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人家是上级，你要赢了，那以后背不住会穿小鞋，不赢，脸上也挂不住啊，大家已经把他的枪吹成神了。”
马有德小心翼翼的走到卫三身边问道：“班长，怎么了？咋不开枪”
卫三把枪头一压，转头问马有德说：“你说我要是打中了，那算谁赢？”
马有德没想到卫三会这么问，不过马上也在心里想：对啊，打中了算谁赢？
众战士也噎住了，对啊，打中的话不成了平手了？
张永平冷冷的说：“不用激我，打中了算你赢！”
卫三立刻回道：“那怎么行！我可不是一个占便宜的人，这样吧，把我眼睛蒙起来，我要打中了算我赢，这很公平吧？”
张永平胸口剧烈起伏着，这么瞧不起我吗？还蒙着眼打，你睁着眼打能打中就很不错了，他不回答，表示默认了。
卫三让马有德把裤腰带解了下来，那时候腰带还多是布条，然后卫三把手里的枪又抬了起来，眼睛闪起郑重的神色，然后全身像定格一样，说了句：“可以了！”
马有德就轻手轻脚的把腰带给圈到了卫三的脸上，把眼睛给挡的死死的，然后说道：“好了。”
卫三在马有德说完后，“啪”的一声，枪就响了，子弹穿过了百米的距离，准确的命中了石头上的那枚弹壳，这下吸气的声音差点就赶上风箱了，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声响了起来。
“还是卫班长能耐大啊！”
“我就说嘛，准是卫班长赢！”
“不得了，蒙着眼睛打枪，这下看张指导员还有什么话说！”
“哈哈，你们看，你们快看指导员的脸色，他肯定想不到卫班长能打中吧？”
卫三把脸上的布拉了下来，笑容带起在嘴角吐出几个字：“呀，打中了啊，真是运气，指导员，不好意思我赢了。”
张永平一脸怒容的拂袖走了，战士们像是又打了一次胜仗，把卫三给围了起来，卫三收起了枪，压了下手说：“大伙别这么激动，我就是运气好点而已。”
“鬼才信你是靠运气！”马有德嘀咕了一声，心里对卫三的虚伪大加嘲讽了一番。
这个小插曲让张永平愈加不待见卫三了，他回到张为民和他所在的指挥室，F形通道的最上面一条，一脸火气的他刚好看到了张为民拿着书挡住脸偷笑的样子。
“老张！你也笑话我？”
“咋咧，咳咳，怎么会呢？我只是肚子疼.....我肚子疼，哎呦.....”
“这个卫三，我迟早要治治他，不能让他把战士们给带坏了。”张永平把水杯墩在桌上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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