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斤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小厮转了三圈,怒道,这是你的人头?
小厮说,这是我的人头。
刘三斤指着小厮人头,那你脖子上这个又是什么?
小厮这才意识到说错话,连改口道,差爷,这不是我的人头,这个是我三哥向老五的人头。三天前,他神神秘秘的跟我说,奉庞夫人的命令出去办事,结果一去就没有回来,想不到竟……说着,竟呜呜哭了起来。
我问庞夫人,这个向五是贵府的什么人?三天前,你让他去做什么事?
庞夫人淡淡道,这是我们的一个长工,我家老爷失踪后,我派他去打听情况,谁料……哎。
我见她遇到死人竟面不改色,心说这娘们竟也是厉害的主儿。那小厮道,庞夫人,我三哥是奉你之命出去办事丢了性命,这算不算因公死亡啊,应该有抚恤金吧。
庞夫人看了那小厮一眼,斩钉截铁道,没有。
小厮一听急眼了,我们向家兄弟给你打长工十几年,没有个功劳也有苦劳,庞夫人,咱们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庞夫人遭小厮抢白,脸上露出愠色,道,向六,赔不赔偿,这事我庞家之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小厮闻言,一脸阴笑道,庞夫人,当着这么多差爷的面,你竟这么不顾情面,那可别怪我不义。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庞夫人说你竟威胁我,有本事你说。
小厮对我们道,几位差爷,我要举报这庞大奶奶,与庞家张管事通奸有染!
庞夫人脸色大变,怒道,你休得胡说!
我犹豫了下,说这位兄弟,这是风化案,我们是刑名捕头,这种事不归我们管啊。
小厮又道,三日前,我偷听到庞夫人与张管家在房内做苟且之事,事后,两人好像因账本之事,吵了起来,后来庞夫人亲口道歉,然后又请张管家喝酒,结果张管家中毒死了,后来又找了长工忠义给他埋在了后花园!
众人看向庞夫人,只见她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口中辩解道,你血口喷人。
小厮说我知道埋尸的地方,说着,带着众人来到了后花园,庞夫人踉踉跄跄也跟着过来。向六从柴房找了一把铁锹,在花园一个地方挖了起来,没多久,便挖到了一片衣角。
向六说,就是这里。
我一摆手,江南和刘三斤上去帮忙,没多久,就从土下挖出了一具女尸。
我问道,张管家是女的?
向六疑惑道,怎么会这样?
这女的是谁?
向六说,这是庞夫人的贴身丫鬟,听说是回乡下娘家了,想不到竟死在了这里。
张幼谦自言自语道,这案子怎么这么乱,一会儿一个人头,一会儿一个尸体,依我看,你们庞家别做丝绸生意了,改挖死人好了。
我心说庞天德没有找到,庞家府内却人命连连,真是有趣,于是找来仵作验尸,仵作上前查验半天,此人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外伤,却不知是怎么死的。
旁边一婆子喊
道,你看看他头顶内有没有东西。
仵作重新检查,在众目睽睽中,从那丫鬟头中抽出了一根三寸长的铁钉。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刘三斤却一把将那婆娘拎了出来,一巴掌打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有铁钉?
那婆娘被打晕了,说了句,我干的。不过,是夫人支使我干的,她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银子,结果事后却翻脸不认账。
再看庞夫人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我说庞夫人,做人要厚道,朝廷前些日子还发文说不得拖欠下人工资,也算你倒霉,跟我们去六扇门走一趟吧。
庞夫人挣扎起身,说你们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他们先是害了老爷,又联合起来陷害我,我要申辩。我说这些话,留着去公堂之上说吧。于是吩咐众人,将庞夫人锁上。
这时,忽然听到门外听到一声尖锐的喝声,休得无礼!
一个面敷白~粉,身穿绯红色宦官服的太监,在四个小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正是前不久在海门府上遇到的督军,江南制造局少监冯零感。
冯零感道,谁这么胆子,竟敢捉我们内监的人。
我说冯公公,咱们又见面了。
冯零感看了我一眼,显然没记起我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说前些日子,在胡宗宪大人那边,见过一面。
冯灵感尖声道,没印象。我警告你们,庞府是我们内监的产业,这里的人和事,你不要插手。
我说内监的事情我当然管不到,但是庞家这几日接连发生命案,身为金陵六扇门捕头,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将这些事情查明,还天下一个公道。
冯灵感冷冷道,公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在下六扇门江湖司,苏犹在。
冯零感鼻中哼了一声,你好大的胆子,你们宋知府,在咱家面前,也不敢用这种口气跟咱家说话。
我也不动气,微笑道,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跟宋知府相比,在下还是多了一对卵子的。
冯零感岂能听不出我暗含嘲讽之意,说你公然诋毁皇差?诋毁咱家,就是诋毁皇上。
我心说这种死太监,仗着是宫里有后台,动不动就把皇上搬出来,我心中暗笑,我可不是吓大的。于是故作惊讶道:冯公公话中有话啊,你方才的意思是说,当今圣上,没有卵子?
冯零感怒不可遏,我多咱说这种话来?
我说冯公公你也别生气,我不过是按照逻辑蕴含关系帮冯公公解读了一下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我们要带人走,冯零感坚决不同意,双方僵持不下。
我不由头大,江南织造局是皇商,按照大明律,我们确实动不了他们,不过庞家不过是制造局下面的第三产业,我们六扇门是有权查办的,而且,这个案子还是庞夫人报案,却没料到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没过多久,诸葛烧饼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估计是冯零感得到消息后,找人通知了他。
诸葛烧饼满脸谄媚道,冯公公,我们底下人不懂事,冲
撞了公公,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冯零感哼了一声,一仰脖子,说,今儿可有人骂当今圣上没卵子了,在座的人都能作证。
诸葛烧饼冲我们怒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句话谁说的?
我与张幼谦、江南三人同时伸手指着冯零感,这位冯公公说的!
冯零感闻言气的暴跳如雷,一连说了几个好,上前一把抓住我领子,说,咱们去皇上面前说理去。我一甩手,将他甩出了两丈多远,冷声道,我苏犹在生平最讨厌不男不女的人碰我了。
诸葛烧饼目瞪口呆看着我,问你疯了吗?
我心中有气,说,诸葛大人,这案子是你让我们办的,你这么一闹腾,很让我们为难啊。
诸葛烧饼低声道,这些人都是疯子,你惹他们干嘛,随便给你编织个罪名,你我二人吃不了兜着走。我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有种冲着我来就是。
我上前两步,来到冯零感身前,弯腰俯视着他,冯零感在地上坐着,连连后退,你想干嘛?我说不想,我没兴趣。说着,低声在他耳畔说了句话。
冯零感脸色微变,你威胁我?
我说我哪里敢威胁冯公公啊,有位姓唐的先生说过,威胁是最愚蠢的自我暴露,不假思索的释放怒火是最危险的任性表现。
张幼谦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问谁说的?
我淡然道,唐·柯里昂。
诸葛烧饼连上去道歉,好生赔了不是,又答应请客,又请美女的,我心说有这样的领导,这次行动估计也泡汤了。过了没多久,诸葛烧饼来我们跟前,说,收兵,回六扇门再说。
纵然不甘心,我们还是听从了诸葛烧饼的命令。
路上,张幼谦问道,你跟那没卵子的家伙说了什么,把他吓成那样。
我说也没什么,就是我恰巧知道一些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如此而已。
张幼谦说那你可要小心了,行走江湖有四种人不能轻易招惹,和尚、道士、小孩和太监。你既然知道他秘密,他可能要对你下黑手。
我淡淡道,我接了就是。
张幼谦又说,想不到庞家这个案子,竟成了这样子,竟比晓生江湖的八卦都热闹,你要是写出来去投,说不定能中。我不屑道,千字十文的稿子写着也没意思。对了,庞天德很可能没有死。
你怎么知道?
直觉。
张幼谦说,大哥,我们的捕快,办案子讲究证据,不是靠直觉。
我说直觉有时比证据来的更快。看吧,胡宗宪的案子马上就要开审了,庞天德与江南制造局有勾结,他极有可能是这次案子的关键。
证据呢?
证据就是,我们刚去庞家,那死太监就过去了,不让我们调查,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庞天德。找人这种事情,三斤,就要拜托你爹了。
我帮刘一手解决了儿子的工作问题,作为交换,刘一手要给六扇门提供一些江湖情报,这一点,在金陵城,唯有丐帮能够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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