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夜晚,风高,云清,月淡。
这样的夜晚,会让人感觉萧条,落寂。
这样的夜晚,适合杀人,也适合杀人。
在抵达这个路口中的时候,严小开心里已经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他发现了这里早有埋伏,而是来源于直觉,一个高手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
此时此刻,空荡与冷清的街口,已经涌出了上百号人!
寂廖的长街,因为这些人的出现而热闹与沸腾起来!
这上百号人穿着五花八门,不一而足,但手上无一例外,全都握着刀,有的长,有的短,有的宽,有的薄。除此之外,如果还要说他们有什么相同,那就是身上带着的腾腾杀气。
面对这样的情况,换了谁恐怕都要拔腿就跑,不过严小开和上官五素并没有跑,只是仍坐在那里,仿佛什么情况都没有的样子。
严小开继续吃他的干炒牛荷,看见上官五素不吃,他甚至把整碟都端到自己面前,尽情的吃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上官五素才发现,严小开真的是个很牛b的人!
傻b的人,一见面就能感觉是傻b。
装b的一开始觉得牛b,时间长了就会发觉是装b。
那些真正牛b的,只有相处久了才能感觉出来。
严小开给上官五素的感觉却恰恰相反,刚开始的时候觉得他就是个傻b,傻得有点不知所谓,连男人和女人的区别都搞不懂。接触一阵后又发觉他是装b,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聪明的时候偏偏假聪明。可是时间长了,她却发现,他是真的牛b,而且牛b得无法形容!
看着敌人杀到面前了,他还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吃牛荷,上官五素终于忍不住问:“严小开,你一早就知道这里有埋伏?所以你才劝我吃香肠,不要吃牛荷。”
严小开头也不抬的摇头,因为他是下车的时候才感觉到不对劲的,而且就算上官五素喜欢吃香肠,也不能避免这场厮杀,因为这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上官五素回了一下头,发现那上百包人已经呈一个扇型朝他们包围了过来,心里虽然有些发紧,但并不是特别惧怕,因为更大的场面,她已经和严小开一起经历过了!
看见严小开仍吸吸呼呼的吃着炒牛荷,忍不住就骂道:“你吃了要去投胎吗?这刀子都要架脖子了,你还吃。赶紧说怎么办?”
严小开终于停下来,抬起头道:“除了群p外,你觉得还有别的办法吗?”
上官五素哭笑不得,白他一眼后才骂道:“群你个头,这都杀到眼前了,还没个正形的样儿。”
严小开将最后一筷子牛荷夹进嘴里之后,道:“那好,我正经一点儿,五素,我问你一个很严肃很认真的问题,如果今晚我死在这里,你会后悔吗?”
上官五素疑惑的问:“后悔什么?”
严小开道:“后悔没有和我一起双修,没有和我一起深入的切磋交流!”
上官五素的脸上刷地红了起来,幽怨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
严小开语气带着悲壮的道:“五素,我是说真的,如果我今晚死了,你会后悔吗?”
上官五素想也不想的摇头。
严小开傻眼的问:“为什么?”
上官五素道:“因为你绝对死不了!”
严小开:“那要是万一呢?”
上官五素摇头,“别说万一,一万都没有!”
严小开:“……”
上官五素突然发飙了,冲他大声喝道:“装什么装,你当姑奶奶是那些无知又花痴的小女生吗?就这一班乌合之众能要你的命?开什么国际玩笑!赶紧去把他们解决掉,姑奶奶的牛荷都被让给你吃了,还等着重新炒一碟呢!”
严小开汗了下,被识破了的他终于假装不下去了,只能将手中那副一次性竹筷子分到两只手上,各握紧一只筷子后就刷地弹了起来,朝那百来号人杀将过去。
一交上手,严小开就知道了,这些不是暗门的人,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就如上官五素所说的一样,仅仅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因为他们完全不堪一击。
既然如此,这场战斗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这百来号人,被功力大复的严小开狠狠的虐了。
是的,与其说他们来刺杀严小开,不如说他们送上门来给严小开虐的。
刚开始的时候,严小开还耐着性子与这些跟本不是对手的对手缠斗,偶尔略施重手,卸胳膊折腿以示警告,可是这些人竟然执迷不悔,没有丝毫退去的意思,他就有些不耐烦了。
不耐烦之后,潜藏在他骨子里的那股杀戮之气就渐渐散发出来了,当一把大砍刀被他抢在手里的时候,虐就变成了屠,真正的杀戮也开始了。
刀光,一道接一道的在夜空中亮起。
血光,一波接一波的溅射而飞!
人,也一个接一个的倒卧于血泊之中。
这一刻,天地唯之闭目,风都不再吹起,萧条的长街上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浓重得熏人作呕。
这股味道,差点没将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吃的上官五素将中午吃的牛排又一次吐出来……
街口的另一边。
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价值千余万的迈巴赫62。
奢豪的轿车里头,一个年轻又阴沉的男人坐在后排座上,他的腿张得很开,身体靠得很后,因为此时正有一个身着性感纱裙的妖媚女孩跪在他的两腿中间,伏着头正缓缓的吞吐着。
年轻男人舒服的享受着女孩的精心伺弄,一双眼睛却在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厮杀,看着那一个接一个倒下去,或惨叫,或挣扎,或一动不动的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脸色却好像越来越白。
让人称奇的是,前面的司机座上竟然还坐着一人,这人是个约摸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脸上的五官极为粗犷,看着场中的厮杀,双目散发着一阵比一阵浓的杀气。
厮杀眼见着要接近尾声了,因为倒卧于血泊中的人已经接近半数,中年男人终于吭了声,冲后面的年轻男人唤了一句:“少爷!”
坐在后排已经闭上了眼睛年轻男人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句:“嗯?”
中年男人道:“这样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年轻男人淡淡的道:“想要收获,总是要付出的!牺牲,有时候在所难免!”
中年男人道:“少爷,还是让他们撤吧,我们估计错误了,这小子不是一般人,是个高手,他们不可能拿得下他的,这样的围杀,只会徒添无谓的伤亡罢了!”
年轻男人并没有张开眼睛,也没有下撤退的命令,反倒是问道:“锦叔,如果你对上他的话,有多少把握?”
被称作锦叔的中年男人仔细的看看前面正在人群中如游龙一般穿插砍杀的严小开,沉吟一下道:“现在这样,并不能完全看出他的实力,因为他们逼不出他真正的实力,不过如果我真的出手,六七成把握应该有的!”
年轻男人不再出声了,仿佛已经睡着了似的。
锦叔等了一阵,仍没听到指示,不由又唤道:“少爷!”
年轻男人终于张开了眼睛,伸手一把将胯间女孩的头摁到底,不理女孩的挣扎与呜咽,缓缓的道:“海上夜总会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要以此作为切入点打开深城这个局面。当然,深城这么大的地方,我们也不一定非要海上夜总会不可。但我既然作了选择,那就没有放弃的理由。”
锦叔道:“那我去吧!”
年轻男人道:“我是想让你去,可是我感觉这对我是一种侮辱!”
锦叔显然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没有出声。
年轻男人并没有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因为他觉得严小开只是个杂碎,对付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杂碎,竟然要劳动自己的贴身心腹出手,那不是一种侮辱是什么?
不过最终,他还是叹口气,挥手道:“你去吧!把他的头给我提回来!”
锦叔答应一声,这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掏出随身的蝴蝶刀,沉缓的脚步开始加快,只是没走几步,面前突然人影一晃,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锦叔顿住脚步,发现眼前是一个身着血色红裙的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约摸二十六七那样子,但也有可能更大一些,因为她身上涂抹着浓艳的妆束,使人无法看清她的真实年龄,但就算如此,也不难看出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不过,妆容虽艳,脸蛋虽美,却也无法掩盖她眼中那厚重的戾气,还有她身上那股无法形容的浓郁杀气。
不知道为什么,杀人如麻的锦叔在对上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里突然有股发寒的感觉,握刀的手也变得更紧,沉声喝道:“退开!”
女人画得尖尖的眉角突地一挑,涂抹得鲜红如血的嘴唇微微翘开,露出了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不但没退,反倒是欺步上前。
她的脚步,仿佛十分的缓慢,可是一瞬之间就到了锦叔的面前。
锦叔心中一紧,出道这么多年,他还从没遇过身影如此之快的对手,立即就扬刀而刺。
眼前的女人,无疑是绝顶高手,所经锦叔出手没有保留,一出就是大杀招。
蝴蝶刀挽起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刀花,银色的寒光在路灯下闪烁起来,犹如一条白色的狂蛇,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大口朝女人的胸膛咬去。
女人脸上的笑容一敛,猛然一旋身,红色长裙随之荡起,整个人立即被包围在一片耀眼的血色之中,瞬间盖去了银色的刀光,将它吞没于血红之中。
一刀落空,深深的恐惧从锦叔心头浮起,因为这一瞬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绝对无法与这个女人匹敌,只是当他意识到不妙,立即就要抽刀后撤之际,已经太晚了,他握刀的手已经突地一紧。
低头一看,一条红色的丝绸从女人的袖中射出,紧紧的缠在他的手腕上!
锦叔慌乱的想要摆脱,丝绸上却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将他猛地一扯,无法抗拒这股巨力的他,被带得跄跄踉踉的往前几步,身体还还没完全停下,两只手掌已经横空而出,拍实在他的胸膛上!
“嘭!”的一声闷响,锦叔的身体像是被狂风扫中的落叶,直直的往那辆迈巴赫62摔去。
“嘭!”的又一声巨响,锦叔失控的身体直接摔到了车头上,把车砸开了一个大坑后,反弹落地,然后就一动不动了,因为他已经眦目欲裂,七孔流血的当场毙命!
车内的年轻男人见状大惊,终于失了他优雅的沉稳与高贵,一把将他胯间还在吞吐的女人推开,猛窜到前面,手忙脚乱的发动车子调头离开。
红裙女人也不追赶,只是默然的盯着那辆迈巴赫62离开,然后回头看一眼还在街头那边疯狂厮杀的严小开,满布戾气的双目终于有了一丝难得的温柔。
红色长裙一荡,女人消失在清冷萧杀的街头,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地上,锦叔的尸体渐渐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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