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逝去,世界黑了。
许彦突然看到了刺目的光,那是一种姑且叫回光返照的东西,它如洪水一般灌进许彦的神识脑海。
这阵光极其强烈,却弥留极短,许彦觉得,这兴许是自己这一世最后的回味。
来自灵魂的回光返照,那样的刺痛,那样的不甘,难道,就这样屈辱无助的死去?许彦问自己。
和克里斯托佛对决,自己尽力了吗?
肉体的对决,完败!那么灵魂上的呢!?
回光带起那一幕——
“哒哒哒!”
汇集5万人蛮寿命的百米人蛮灵魂虚体燃着厚重的步调,冲向诅咒黑塔的那个门,欲要逃出升天。
“轰!”被拍碎。那么的毫无悬念!
回光带起又一幕。
“哒哒哒!”
汇集特b012和ak48双魂合体的骷髅恶灵,发狂直冲,沿途是冒火的脚印,朝那漫天黑漆中的那个出口,欲要杀出一条生路。
“轰!”被拍碎。那么的轻而易举!
回光带起再一幕。
“哒哒哒!”
苟延残喘的特b012,那个尚存几息魂力的17岁人蛮虚体,一步一顿地走向漫天黑漆的那个出口,灵魂灼痛中一声声喊着不能放弃,欲要一路到底。
“轰!”被拍碎!那么的绝对彻底!
回光带起猫鼠游戏的最后一局。
最后的最后,灵魂碎片勉强凑出来的最后虚体,13岁的ak48,那个血红色的冲刺的顽强残存着的虚影,就像碎片未粘合的瓷娃娃,那些灵魂碎片一路跑一路掉就像漫天飞洒的蒲公英种子,但它们仍要昂着首,哪怕飘着,也要杀出那道门!
“啪!”
那是一个轰然大掌!将最后的最后的挣扎,将最后的最后的希望,彻彻底底的粉碎!!
这是终章!
是绝对的闭幕!
但即使到了这样无可挽回的时点,许彦仍旧有疯狂的求生的意志,灵魂的回光渐退,仅存着几息弥留的挣扎,许彦能想到长安星熄灭后人蛮的境地,一种愧疚和自责把他淹没了,他疯狂地疯狂地唤着那姑且叫回光返照的东西再等等,再等等……
然而,那回光却越唤越远。
越来越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于是!漫漫的虚空中,无尽的黑暗里,一道充满着无数复杂情绪的心声,就像电影里的独白,从一个死人的肺里、心里,脑里,唇齿里……每一处躯体,每一方散落的皮骨中,念了出来——
“这世界,我来过,我恨过,我爱过,我用力的活过。”
“我感谢自己活成了ak48,可我憎恨自己活成了无力的ak48……”
“死是最容易的,难的,是活着。”
“我想痛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想忏悔,却已迟暮!”
“对不起!ak48!”
“对不起!人蛮!”
“对不起!我的b班!”
“对不起,二度……为人!!”
……
长安星熄了!
簌簌的风中,人蛮们紧抿着嘴唇,眼里蔓延着无边无际的灰色,就如同头顶的天空,沉闷又绝望。
那数万万的眸中带着无法言喻的脆弱、悲伤,痛苦、彷徨……
“索哆!”
突然有人开了嗓!
一时间!长安城万万人蛮仿佛被感染了一般,所有的情绪都化作天人相送时的狠绝和悲壮!
“索!哆!!”
一首人蛮战歌,如摧城的海啸,如翻江的浪潮,唱响在长安城的角角落落!
他们朝那个熄灭的长安星板正的敬礼、他们嗓音高唱、他们眼含热泪....
他们高歌着人蛮战歌直到声音嘶哑,直到泪眼婆娑!
……
“看呐!那些人蛮!”
千亿量级的观众,他们通过画面看到了f级人蛮在失去代言蛮之后的姿态——
一曲人蛮战歌唱罢,还有什么?还有一杆耸立在长安线上神圣不可侵犯的人蛮战旗!
在鲜艳的人蛮战旗引导下,数万万人蛮,从长安城各个角落,各个地方,朝长安线靠齐。
所有的人蛮壮年全部在规定时间内归建,他们掏出红色的绸带系在右边的臂膀,似乎早就训练过似的,冲向了熟悉的战位。
在这条长安线上,数以百万计的红绸带迎着风,迎着abt蛮众的声浪,不屈地招展,和迎风的战旗一个方向。
……
这一刻的画面中,一边是喧闹,一边是沉静,闹和静的临界点上是那一条已经失效的长安线。
人蛮们一声不发,百万红绸带桀骜地迎着风,一步不退。
人蛮的对立面,abt欢快的叫嚣声、落井下石的嘲笑声、不可一世的咆哮声,像浪一样梗着头冲撞,就连长安线上钢架的黄色警示标也在这狂轰乱炸的声浪冲击中发疟疾般地一阵阵战栗、摇晃,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
“安静!”
一个尖锐如刺刀的声音在abt的阵头响起。
abt蛮群渐渐安静下来。
左尔韦伯跳到一头象蛮兵的军帽上,将扩音喇叭再次拉到自己的唇边,这次喇叭口对着的是人蛮的方向。
“是的,恭喜你们,我亲爱的f级人蛮们,你们的苦日子终于快到头了……”左尔韦伯的声音透过喇叭却传得极远,他顿了一下,笑笑地把话补上,“我们abt当局会尽快安排你们在腊八食物链下灭绝!”
他把一枚金光闪闪的徽章别在胸口,将喇叭再次拉近黄毛簇拥的鼠唇,手指那颗无光的长安星,一身白色的军装赫然威风,“我代表abt外交部发言蛮,要你们知道,要所有蠢蠢欲动的蛮间低劣物种明白一件事,和abt作对的蛮种是没有好下场的,ak48的死,就是最彻底的反面教材。”
“ak48死了,长安星熄了,那么人蛮要付出便是灭绝的代价……”
说到这里,左尔韦伯停了下来,他看着手中的表。
“现在,午时已到,我们先欢迎那参与人蛮街战役的5万人蛮进场……”
长安线上,人蛮战旗底下,臂缠红绸的阿方索从身上的瓶瓶罐罐中扯出一个黑色的塑料管,他的声音透过黑管如撕如吼,“人蛮领地,谁敢越界,弑杀不论!”
百万臂缠着红巾的人蛮敢死队闻声踏步向前,将参与人蛮街战役的一杆老弱妇孺护在身后。
场面安静了一分钟。
“怎么?就凭你们……要反抗?”左尔韦伯笑了笑,“ak48死了,这条线没用了,你们还有进化者吗,还有变异人吗,没有吧,没有的话,凭什么反抗?就凭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人头数?你当是牲畜大战啊,拼数量?”
“凭什么?就凭我们身后的这杆人蛮战旗!”
一个震慑蛮心的广播音在长安城的上空响起——
“abt欺负到我们头上,这仗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生可死,不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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