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乌云遮盖着月光。
在一片半腐化的森林之中,一名破破烂烂的少年捂着受伤的手臂疯狂的奔跑着。
他是苏三,梁东省临海镇的一名穷鬼。
没错,他就是一名穷鬼,所有认识的人都这么叫他。
苏三的家在贫民窟,一间比狗窝大不了多少的棚子。
放在五十年前,像他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可以住进福利院,接受义务教育,可是早在他出生之前末世爆发,一种不知名的病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占领了整个世界,丧尸横行,灾祸不断,苏三的父母就是死在了那群行尸走肉的手里。
“呼,呼,呼!……”
记得那一天,苏三也是这样跑着,父亲、母亲用身体堵住了追杀而来的丧尸,在被淹没之前,父亲说:“苏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苏家的主人了,就算再苦再累,你也要好好活着,撑起整个家!”
带着嘶喊的一个“好”字之后,苏三背着小自己两岁的妹妹跑进了瓢泼大雨,边跑边对啼哭的妹妹说:“小妹,哥哥在,不要害怕不要哭,哥哥会保护你,哥哥会保护你的……”
由于道路太过泥泞,苏三摔在了地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找妹妹,问她摔疼了没有,结果,他身边已经没了任何人……
“咔”,一道闪电!
森林中,苏三爬了起来,吐了一口泥水。
那天以后他便来到了临海镇,由于丧尸战争始终没有稳定的趋势,镇与村、城与镇之间的道路无法通行,苏三离开寻找妹妹的计划搁浅到了现在。
现在……现在他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为了攒齐去往梁州市的船票,苏三铤而走险准备杀死一头腐狼去换钱。模拟计划无数次,苏有七成的把握全身而退,最后时刻发了疯的腐狼还是结结实实的咬了他一口,手臂上外翻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快要死了,再也见不到妹妹了,我没能完成对父亲的承诺……啊!!!”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苏三闭着眼,穿行于暴雨之中,运气不好的话,等不到病毒爆发,他就会死。
“砰”的一声,苏三撞上了一面墙,准确的说,是一个人,高他一头,全身被黑袍包裹,看不见兜帽下面容的人。
可以确定,他是个男的,往返于贫民窟,苏三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是最基本的判断。
“对不起。”
八岁家破人亡,生活于最底层,15岁的苏三暂时没有忘记礼貌。
对面的黑袍人用沙哑的嗓音说:“小子,已经准备放弃了吗,你没有死,还能够支配自己的身体,现在放弃是不是早了点?”
“可我……”
黑袍人抓过苏三的手,给他套上了一支银色的手环,然后说:“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记住,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要放弃,因为你是苏家的男人!”
他的速度太快,快到苏三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便恢复了森林与暴雨的场景。
苏三手臂上的伤,愈合了,回到基本没有防雨功能的“家”中,掀开粗麻的袖子,一点伤痕找不到。
“是他帮我治好了伤,还是因为他送给我的手环?”
独自生活七年,苏三的性格属于坚毅的范畴,像他这样的穷小子是万万买不起抗毒药剂的,腐狼的毒性不算高,三五七八天之后,苏三必死无疑。
也只有看见了死神的镰刀才知道生命的可贵,仔细想来,那份模拟计划漏洞颇多,至少没有把腐狼的兽性算在里面。
所以苏三失败了,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五十年后的病毒生物大多不具备“转化”的能力,如果苏的下场和小时候被咬伤的朋友邻居一样,被侵蚀大脑,变成行尸走肉,不如一刀砍了自己。
“哗啦啦”!……
雨还在下,苏三找来有些发霉的被子裹好自己,躲在一处地势较高又淋不到雨的地方,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时,黑袍人扣在苏笑手腕上的银环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道红色的勒痕,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痕迹正在变浅,预计明天早上之前,就完全消失。
一个小时过去,苏三进入了熟睡阶段,每隔两三天,贫民窟都有在睡梦中死亡的人。
他们喝着不干净的水,吃到的东西大多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的。
贫民窟的死亡记录是一天十五人,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天空中飞飘着灰色的雪花,那个冬天,苏三时常会去镇长家的羊圈里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银色手环没了痕迹,红色的光晕从苏笑的脚踝扫过,由下至上,直达顶端。
“宿主已确认,苏三,人类,生命力68%,体力51%,未发现感染因子……当前等级0,天赋无,基因改造无……”
生命力就像游戏中玩家的血值,被打空后,判定死亡。
体力顾名思义,没了体力的人走不动,跑不了,在恢复体力之前只能等待死亡。
刚才的声音,除了苏三没人可以听到,由于这位“宿主”正在睡觉,一连串身体测试,就变成了自言自语。
……
第二天,晴天了,末世爆发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苏三醒来时看见四名巡逻兵抬着两具尸体往外走,太阳升起前,两具尸体就躺在街道的中央,日光会加速尸体腐化,无论他们的死亡原因是什么,都有一丝可能转化为丧尸,所以巡逻兵有义务火化尸体,虽然临海镇属于大后方,存在感染源的几率几乎为零。
“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三摸摸加速的心跳,低头去看右手的手腕,空空如也。
被腐狼咬伤只是一个梦?
沾染了血迹的衣袖证明他的确受过伤,而没有一丝痕迹的手臂证明,他的伤已经好了。
苏三回头,“家”的墙上,挂着破损的日历,今天是8月16号,不出意外会有一艘老式螺旋飞艇经过临海镇,去往梁州市。
一张船票1200元,苏拼了命的压榨自己,打工赚钱,已经攒了600,他曾估算过,只要他的身体不被拖垮,再过三年,就一定可以买到船票。
“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七年,我已经窝在这里七年了!”
“七年前,一张船票的价格就是600,七年过去翻一倍,天知道那些黑心的老板还会不会涨价?!”
苏三提出深藏地下的密封钱箱,拿上所有的钱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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