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座帝国据点在一个月以前遭到过蛮族的袭击,当时,参与防守的当地守军的百夫长,以及监督官,全部死在了蛮族凶猛的攻势之下。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这座据点的守军的士气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他们不愿意离开围墙,且对来自围墙之外的任何人都抱有很大的戒心。当然,帝国军的同僚显然不在其中。
长屋之内,第十据点的士兵们将自己湿透了的鞋脱掉,接着便跟随当地守军一起,围坐在长屋中央的火堆旁取暖。虽然有零星的雨水从简陋的屋顶处滴落下来,且长屋内都弥漫着士兵们的汗臭味,但人们终究算是找到了一个避雨的地方。
每一个人都获得了一杯掺了水的麦酒,虽说喝上去完全没有酒的味道,但在这几乎没有人烟的丛林深处,能喝上这样酒水也算是特别的好运了。
“什么?叫我留在这儿?”名为拉尔克的十夫长惊讶得望着向自己提出如此要求的当地老兵。
“是啊,您也知道这里的情况。”那名脸上满是皱纹,两鬓斑白的老兵苦笑两声。随后,他站了起来,美美的灌了一大口麦酒,苦着脸说道:“自从百夫长和监督官死了之后,我们这里算是没了管事的。弟兄们把我推举出来做主。可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如果您能来这里领导我们,最好不过了!”
当地守军大多很不服气,他们中有人站了出来,反驳道:“说什么呢!老家伙,你是我们这儿资格最老的,当个百夫长绰绰有余!要不是你十年前......”
“算啦!往事不提也罢!”老兵制止了对方的话语,转而望向了那名隶属于第十据点的十夫长,说道:“我刚才说的,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十夫长拉尔克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不合规矩,再说,这里遭到袭击的事情早就传到了奥塞斯库那儿,我想新的任命肯定很快就到了,说不定您就是下一任百夫长!”
“您可以多留几日,考虑考虑!我想第十据点的长官也一定能理解!”
“......好吧,那我就多留几日。”
“太好了!现在这儿人心惶惶,有您在,才能镇得住场面!”
接着,为了放松心情和缓解压力,众人便开始了闲聊。商人们带来了许多丛林之外的消息,这些消息正是常年身处人迹罕至,消息闭塞的大丛林之内的士兵们所希望听到的。
“自从我们至高无上的奥铎陛下驾崩之后,帝国就乱作一团!西边爆发了饥荒,北方又有战乱,我也被迫背井离乡,过上了流离失所的生活啊!”一名商人抱怨道:“听说我的家乡被强盗洗劫一空......不过幸好,我的妻子儿子一早就跟着我离开了,现在他们还在自由市里等着我回去呢!”
“是啊!那些贵族老爷们,整天都忙着内斗,结果让那些蛮人趁虚而入!”一位声音豪迈的壮实大汉怒吼道。
“哈哈哈!你这么说,不怕被别人听了去?到贵族面前治你的罪吗?!”在大汉身旁,一位个子瘦小的男人笑着说。
“贵族老爷怎么会来这种荒郊野岭呢?他们一定是躲在自己的城堡里,一边吃着仆人送上来的奢侈食物,一边跟女人说着情话吧!”大汉笑得前俯后仰。
一位长相白嫩的年轻人叹了口气,抱怨道:“说起女人,唉!不知道我老婆怎么样了!这么多年没机会回去,估计是跟别人跑了!”
那大汉一听就笑了:“你还怕找不着女人?很多村里的女人都喜欢你这样白净的,像我们这些糙汉子根本没人搭理喽!”
年轻人也不甘示弱:“嗨!你也别说,很多女人也喜欢你这样雄壮有力的,你往那城里一走说不定还能勾搭几个贵族小姐呢!”
“说过头了!说过头了!喝酒喝酒!”这时候,老兵将话题再次拉了回来。
就在人们还在闲聊之时,长屋那简陋的木门被推开了!来人是一名放哨的士兵,那名士兵朝着篝火中央的老兵喊道:“老家伙!从奥塞斯库那边来人了!”
“看清楚了吗?!不是蛮族人假扮的?带我去看!”老兵眉头一皱,立即站了起来。
听到老兵口中的“蛮族”,所有守军在下一刻集体站立起来,他们立刻抓起放置于墙边的武器,紧跟着老兵走了出去!而十夫长手下的士兵也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他们都知道,如果来人是蛮族,那么这个据点将会变得极为危险!
当人们走出长屋才发觉,刚才的瓢泼大雨已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人们淋着小雨,沿着木制阶梯,一路爬上了围墙背后为射手提供射击地势的木制平台。
原本守在门口的卫兵朝着老兵报告:“老家伙,他们自称是从奥塞斯库来的,似乎是新任的百夫长和监督官!”
老兵点了点头,随后便扒在木墙之上,向门外望去:那是一队人马,十余名士兵在前,护送着的两辆马车在后。那些士兵身着拉斐尔皇子麾下士兵最最普遍的胸甲和头盔,上边的银龙纹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马车则是那种带了车棚的类型,似乎是载人用的。
“不是蛮族,开门!”来者自然不是蛮族,蛮族与帝国人的长相差异,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兵还是能够分清楚的。当他意识到门外的人确实是来自奥塞斯库之时,心里边悬着的那颗巨石,终于落到了地上。
他向卫兵们下令,打开据点的大门,让对方进来。与此同时,他还小跑着走下了阶梯,急着去迎接新来的据点长官!
这时,据点大门才被打开!卫兵们这才看清楚外边来的所谓奥塞斯库的增援究竟是什么人:为首者是一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战士,老兵估摸着,这人就是那个从奥塞斯库来的百夫长了。而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人,这人的长相略显稚嫩,像是一名贵族子嗣,老兵估计这位年轻人便是那新一任监督官了。
“大人,您一定是新任的据点长官吧!我是第九据点暂时的负责人,快请进长屋里来坐!”他先朝那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打了声招呼,然后又赶忙朝那位年轻人鞠躬行礼,说道:“您一定是新任的监督官吧!快!里边请!”
“你是由士兵们推举出来的吗?呵呵,你错了,我可不是你们的据点长官,你们的据点长官,是我身后这位韦伯斯特爵士!”
“别说什么爵士了,我来自一个没落家庭,您就叫我韦伯斯特就好了!”年轻的韦伯斯特非常有礼貌,他从小到大也没享受过贵族身份的好处,反倒喜欢跟平民百姓家的孩童一起玩耍。所以他与人相处之时,并不在意对方的身份,还往往不愿意让他人提及自己的贵族身份,说实话,他家的状况还不如平民老百姓!
“哦!原来是爵士大人!”老兵恍然大悟,赶忙改口道:“抱歉!韦伯斯特大人,您快请!”
“邓肯大人!您一直话这么多吗?”韦伯斯特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位无比认真的老兵。
“谁跟那个姑娘待在一块,都会变成这样的!”邓肯微微一笑,自从经历了长途跋涉的远行之后,他似乎变得比以前要开朗不少,话也变多了,还变得喜欢开玩笑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变得年轻了。”
“那么......您一定是这次的监督官了吧!”老兵毕恭毕敬地问道。
“不,我并非此次的监督官,只是那位的护卫而已。真正的监督官,在躺在后边的马车上呢。”
“是这样啊......”老兵一听这话,眼睛一眯,心想:“果不其然!这监督官一定又是个好吃懒做的贵族!摊上这么个主人,这位战士肯定也是非常憋屈!”
“这里太小了,我们要扩建据点,并且将围墙加固。”这时,一道细微声音从马车的方向传来。
“谁在说话?”老兵疑惑道。
这时,一道人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少女!
“她就是此次奥塞斯库新任的监督官,萨马尔伯爵,安德莉亚·斯卡莱特大人。”邓肯笑眯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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