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纶回到宅邸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仆人们的住所,那栋偏僻而阴暗的建筑里,用手上的钥匙打开丽娃房间的那扇门!
“果然能打开!”他用手上那把从铁匠铺那儿得来的钥匙,很轻松就将那把锁打开了。
“一个小小的问题!嘿嘿......”维纶得意地笑了笑,转过身朝着监牢走去。
此时,通往监牢的回廊处,五十名军士分列两侧,维持着秩序。三百多名府内的仆役则是站在回廊外侧的草坪上,等待着他们的主人,洛泰尔·塞切尼伯爵的指令。
“男爵大人,您刚才说,您已经有了头绪?”塞切尼伯爵显然并不相信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的判断,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时不时地询问有关情况。
“请您先等等!”伯爵的提问给了韦伯斯特很大的压力,汗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他擦也擦不完。
他在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维纶即将带来的消息。“如果我所料不差,维纶带来的信息,将会使凶手暴露自己!”他是这样想的。
这时,一名皮肤煞白的年轻人正沿着走廊奔跑过来!当他冲来的时候,那些军士并没有阻拦他,显然,那一头苍白色的头发实在太过显眼,让人在远处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也来不及休息,气喘吁吁的维纶赶忙附在韦伯斯特的耳边,窃窃私语道:“大人,我已经知道是谁搞得鬼了......”
韦伯斯特听着听着,不由得转过头,对身旁的塞切尼伯爵报以微笑:“伯爵大人,请您允许我的手下问您的仆人几个问题。”
“当然可以,你可以开始提问了。”塞切尼伯爵显然不想浪费时间,他在书房里还有一部好书没有看完!
“多谢大人!”维纶朝塞切尼伯爵鞠了一躬,随后望向了站在一边的老管家海勒,问道:“海勒先生,您之前说过,这把钥匙,洗衣妇那里保有一把,另一把则是在您的手里,是这样吧?”
“没错。”海勒点了点头。
“能让我看看您保有的那把钥匙吗?”
“可以。”海勒朝维纶挥了挥手,道:“请随我来。”
一路上,这二人没有什么对话,一直在用眼神和肢体交流着。直到二人走到一座紧邻着仆人们住房的木屋边,海勒用随身的钥匙打开了木屋的房门,随后说:“这是在下的住所,请进。”并且挥了挥手,示意维纶跟他进来。
维纶自然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在一个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的房间,海勒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一个木柜,从中间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把钥匙,交给维纶:“这是我保管的那把钥匙。”
“所有仆人房间的钥匙都存放在这儿吗?”维纶不禁问道。
“没错,都在这里了。”海勒微微点头。
“除您之外,还有谁能进来?”维纶问道。
“这间屋子只有在下一人居住,不管是打扫还是整理都是在下一人所为,其他仆役不会接近这里的。”海勒解释道。
维纶指着海勒腰上的钥匙链,问道:“您房间的钥匙,有没有备用的?”
海勒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倒没有,所有钥匙在下都是随身携带,其他人若是想趁在下不在的时候溜进来,只有鬼魂才能做到。”
“鬼魂吗?”维纶笑了笑,道:“嗯,我们回去吧。”
不一会儿,二人又重新回到了监牢所在的位置。
“大人!大人!救救我!救救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啊!!!”一来到这儿,洗衣妇丽娃就开始大吼大叫。
“住嘴!这么多大人在这儿,你大吼大叫,太不像话了!”旁边的军士赶忙将丽娃的嘴捂上,生怕她再搞出什么乱子。
“维纶,怎么样?”韦伯斯特问道。
“清楚了。”维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接着,他拿出了身上的两把钥匙,高高举起来,对站在前头的塞切尼伯爵说道:“伯爵大人,您的这位老管家,藏得可真够深啊!”
“海勒?!”塞切尼伯爵直直望着维纶,伸长手臂,直指眼前这个头发灰白,体格偏瘦的青年,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海勒有什么问题?”
“是啊,在下也不懂您在说什么!”海勒的胡子动了动,他瞪大了眼睛,显得格外惊讶,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竟会成为人家怀疑的对象!
“我并非是毫无依据的。”维纶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手里的钥匙递给塞切尼伯爵:“这把,是我洗衣妇丽娃交给我的,而这一把,是海勒先生交给我的。”
“这和海勒有什么联系呢?”
“那么这一把呢?”维纶从背囊中掏出了一把跟之前的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钥匙,望向了一旁的海勒,说道:“海勒先生,这把钥匙又是怎么来的呢?”
“这把钥匙?”海勒张大了嘴巴,他先是观察了一番,随后猛地摇头,很坚决地回答道:“在下不知道!”
“海勒先生说过,同样的钥匙只有两把,一在仆役手里,另一把作为备用的,在海勒先生的手里。先生,您说我说的对不对?”维纶的眼睛紧盯着海勒不放。
“没错,的确如此。”海勒点了点头,说道:“但凭借此物,如何能证明在下是凶手呢?”
“您先别着急。”维纶解释道:“这多出来的一把钥匙,跟之前的两把一模一样,这个事实,您不会否认吧?”
塞切尼伯爵接过钥匙,仔细对比了一番,说道:“嗯,的确,他们肯定能开同样的锁!”
“但这也无法证明这把多余出来的钥匙就和在下有关吧?”老管家海勒皱着眉头,他觉得维纶只是在胡说八道,他眼前的这名年轻人太过急躁,刚刚找到了第三把钥匙,就认为是他这个老管家说了假话,但事实上,这二者其实并无多大联系。
“您先听我说。”维纶微微一笑,而后环视四周,对众人说道:“各位,这把钥匙,才是凶手用来打开洗衣妇房间的那把钥匙!因此,我能够断定,洗衣妇丽娃不是凶手!”
“你怎么能够断定?!”一名从属于塞切尼伯爵的军士质疑道。
“呜呜!呜呜!!!”听到维纶的话,被捂住嘴的丽娃非常激动吼叫着。此时此刻,她最为感激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替她说话的年轻小伙子!
“对啊,这么看来,丽娃确实不是凶手!”下一刻,塞切尼伯爵恍然大悟,他赶忙叫军士给丽娃松绑。
“如果洗衣妇真的是杀害厨师丹尼尔的凶手,那么她根本用不着这第三把钥匙!她为什么要特地去打造这么一把钥匙呢?她用自己的不久好了?”维纶也解释道。
“看来,我们的确错怪你了,我的仆人。”塞切尼伯爵朝着丽娃微微一笑,随后向军士命令道:“放开她。”
“谢谢!谢谢大人!!谢谢各位大人!!!”丽娃并不认识维纶等人,只能以“大人”来称呼。
“哈哈哈哈哈!!!”她不停地感谢,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一些军士看着这个颇为欣喜的妇人又蹦又跳,也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虽然丽娃不是凶手,但你怎么能肯定海勒是参与者呢?”这时,塞切尼伯爵似乎有些信任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了,但他也不会轻易相信,伴随自己多年的老管家会有异心!
“伯爵大人,我来为您解释。”维纶再次向伯爵鞠了一躬,接着,他从背囊里掏出了另一样东西——那只厨师丹尼尔房间的铁锁。
他一边将锁子展示给众人看,一边说:“这把锁,是已经死去的厨师房间的锁。”
随后,他转向了塞切尼伯爵,说道:“伯爵大人,也许您已经听说了......死去的丹尼尔房门上的锁,被替换掉了。换句话说,海勒先生手上的钥匙,是打不开这把新锁的。”
“是的,我听说了。”伯爵点了点头。
“而海勒先生说过,他每个月都会检查一次仆役们的房间。”维纶望向了站在一旁的老管家海勒,感慨道:“这就是我所无法理解的事情了......海勒先生作为一名做了这么多年的老管家,居然会漏掉如此重要,如此关键的问题!一个房间的锁被换了,他居然没有查出来,这如何解释?”
“海勒,说说这件事。”伯爵皱了皱眉头,问道。
“伯爵大人,这件事是在下失职。”海勒随即向塞切尼伯爵低头鞠躬,当他的头颅再次抬起来的时候,他望向了另一边的维纶,斩钉截铁地说道:“可在下的失职,也不能成为您污蔑在下的借口!”
“不不不,我怎么敢随便污蔑一位有贵族血统的管家,您说是吧?海勒先生?或者该称呼您为,海勒·福德大人?”维纶鬼魅一笑,冷冷地望着眼前的白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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