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唐朝
薛朗这般想法,自然不好对外人道,只是故作淡定的摇摇头,回转后院,准备告诉初雪,她照顾的小儿郎,来日说不定是个大才!
这个小插曲,薛朗笑过便算了!等十多年后,真有个叫骆宾王的少年,带着玉佩进京,寻上国公府时,薛朗才想起来。
少年刚丧父,但却文才横溢,词采华胆。平阳公主叫了他去问话后,便给他写了荐书,推荐他到崇文馆继续读书。历时三年后,又举荐他到地方任职,从一县之县令做起,及至后来,名列大唐宰相录。
一代名臣与一代名相之间的故事,流传千古,万世流芳。
当然,与骆宾王的典故,都是后话。薛朗此时还不知道,如今他职务完成,正准备回长安与老婆孩子团聚。李袭誉、江临皆来了徐州,为他送行。
薛朗谢绝了当地官员举行送行宴的提议,让大家做好灾后安置工作便是对他最大的安慰,李袭誉与江临上门,倒是没拒绝,却也没举行什么宴会,只简单的准备了个便饭。
薛朗笑道:“我这刻归心似箭,李长史特来送行的情谊,只能铭记于心,宴饮嘛,来日李长史回长安,定会补上。”
只感谢李袭誉,他与江临乃是结拜兄弟,无需那等客套。李袭誉笑道:“那自是好的,听闻国公府上美酒动人,可惜缘悭一面,无缘品尝,下官今日记下,来日定要到府上讨上一杯尝尝。”
感谢了李袭誉,李袭誉倒也识趣,知道兄弟俩儿还有话要说,便告辞了。待李袭誉走后,薛朗与江临松散的坐下,共叙别情。
薛朗道:“水师这边,陛下只怕会一直让你领军,你也只能常驻滃洲岛了,如今四娘也带着孩子来与你团聚了,就安心练兵,总有你出头一日!”
江临道:“大哥放心,小弟省得。十万水师,何等权柄?小弟定当谨言慎行,用心练兵。阿嫂也曾教过我,练兵千日,用兵一时,做好这千日,方才有一时之胜!”
薛朗点点头,两兄弟又说了些家常事儿,絮絮叨叨的,多是薛朗在叮嘱,毕竟,古代交通、通讯都不方便,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江临陪着薛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天都还没亮呢,码头之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等了许多人。
薛朗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被眼前的人群吓了一跳,人群选派出的长者,带着一个少年,少年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有酒。
长者道:“御史代陛下出巡,带领我们徐州百姓抗灾、赈灾,于我等有恩,陛下有敕,召御史回京,草民等虽不舍,却也不敢阻拦,今日齐聚码头,为御史送行,请御史饮下这送行酒,恭贺御史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众人齐声道:“恭贺御史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薛朗也不知这一幕是哪个官员捣鼓来讨好他的,或是民众自发的,不过,这份心意他却不得不领,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干而尽,诚恳的道:“多谢诸位乡亲前来送行,薛朗在徐州,虽自觉尽心尽力,但人力有时穷,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担待。如今身负王命,不敢久留,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有机会再来徐州?若来日还有机会,定然再与乡亲们痛饮!告辞!乡亲们保重!”
薛朗一揖到底!
“御史保重!”
众人纷纷回礼。最后,长者从怀里掏出四块红绸,讪笑道:“御史的灵犬,于徐州救了数条人命,某受众人所托,赠灵犬挂彩,望灵犬平安康健!”
薛朗有些蛋疼,但还只能收下,拱拱手道:“我代狗儿们谢过诸位!告辞!”
“送御史!”
在乡亲们的欢送下,薛朗踏上回长安的船,离开长安大半年,他实在想念留在长安的妻儿们。
划船的水手们大概是知道他的归心似箭,两班轮流,昼夜不歇的一路往长安赶,竟在短短十多日,九月初九他的生辰前赶到了长安。
受淮河、汴水等水系洪峰的影响,渭水水位大涨,关中旱情得到纾解,关中人民已然在准备冬小麦的播种。因着薛朗当初的措施得力,这次关中大旱,死亡人数较之历朝历代皆降到较低的水准。夏天长安因疟疾而死亡的人数也较之往年大大减少。
一时间,李二在关中的声威大涨。
还没进城,码头上,薛偲已然在等着他:“老奴恭迎爷回府!”
薛朗有些感慨:“偲叔,许久不见了!你与容婶可还安好?”
“劳爷动问,老奴一家都好,就是挂念着爷,如今爷回来,心中便有了主心骨了!”
薛偲说的有些动情。薛朗笑了笑,拍拍他肩膀,当先走下船。薛偲道:“老奴已命人准备了马车,爷是直接进宫还是先回府?”
薛朗道:“陛下手敕并没有命我回长安就进宫的意思,先回府吧!”
“喏。”
薛偲引着薛朗向马车去,船上的行礼、随从自然会有人安排。来的车驾是国公府的,车夫也是府里的人,薛朗免了他礼,掀开布帘正要上马车,却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撤回身子,想确认马车是否平阳公主的车驾,里面已然扑出来一只可爱萌的萝莉:“爸爸!”
薛朗下意识的抱住从车里跳出来的女儿,任由女儿在他两边脸上各亲了一下,一手抱着她,一手摸摸她头发,问道:“有没有想爸爸?”
“想!爸爸呢?有想水奴和弟弟吗?”
说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望着人,薛朗笑了,柔声道:“自然是想的,日日夜夜都在想。弟弟呢?”
“弟弟在家睡觉呢,爸爸我们快回去,回去弟弟就睡醒了,就可以陪爸爸玩了!”
这稚语,让薛朗笑开怀,抱着女儿上了马车,车里端坐的人儿,冲他嫣然一笑,深情道:“为妻也是日日夜夜皆思念郎君。”
薛朗呆呆的望着人,许久,许久,感觉飘荡了许久的心,似乎终于得以落地,认真道:“我也是啊,每日每日都想着,一直很想,很想!”
公主殿下又是一笑,伸手拉他,头颅轻轻靠过来,在他唇边轻轻一贴:“欢迎回来,我的郎君!还有,生辰快乐!”
薛朗笑得畅快:“多谢娘子!”
浑然不管一旁的水奴在叫嚣:“爸爸亲阿娘,都不亲我!不要!不要!我也要亲亲!”
然后,十分破坏风景的挤入父母中间,为人父母后的二人相视一笑,父亲低头亲了亲抗议的女儿,小小的马车中,童语声音,笑声响亮。
家啊!终于回来了!
三日后,朝廷下诏,调薛朗任民部尚书兼侍中,仕于御前。
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太宗命阎立本于凌烟阁绘制功臣画像,薛朗位列第九——
薛朗,字幼阳,据载祖籍建康,为晋时三薛后人,家族流亡海外,因家谱于流亡途中遗失,世系已不可考,唐时归附。
因其德行出众,广博有才,高祖以平阳昭公主出降之;太宗谓之,薛朗其人,克己奉公,勤恳奉己,忠直之士也。封梁国公,谥曰宪,高宗追赠司空。按谥法解,博而多能曰宪,虽多能,不至于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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