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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头上百姓与将士的欢呼声中,落月陈鲲张宁三人安然无恙地登上了城头,不过陈鲲看着张宁迅速挣开他的手凑到落月的身边去,陈鲲不由得笑容僵住,心里头十分不是滋味,不禁有些后悔自己那一日在无名谷对张宁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了。
那时的陈鲲受了重伤,命在须臾,就连名医张仲景都自称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让陈鲲醒来,是张宁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衣不解带伺候,陈鲲不知dao,那时的张宁已经把他看做了除张角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是他醒来之后说的是什么,做的又是什么呢,一本正经地告su张宁,说自己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说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说自己还没有想好,说自己配不上张宁这样的好姑娘。
陈鲲当时是看到张宁哭着跑出去的背影的,他不知dao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后来张仲景告su陈鲲,张宁咬舌自尽的事情,虽然救了过来,但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说话了,陈鲲当时就震惊了:张宁已经受到那样大的伤害,他居然还在这个姑娘的伤口上撒盐!
二人伤愈之后,虽然结伴来到了宛城,可是一路上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陈鲲以为张宁的伤的缘故,可是看到张宁与落月有说有笑的样子,他瞬间便明白了,原来张仲景欺骗了他,原来张宁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原来她不和陈鲲说话,是在生陈鲲的闷气。
不过陈鲲还是很高兴,至少张宁没有落下什么病根。
此时宛城内城城墙外面,已经是一片汪洋,落月知dao,外面的敌军很快就会攻打进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将百姓疏散进城中,都簇拥在城头的话,那是给人当活靶子了。
幸好这个时候沮授与诸将也带着人马赶到了内城,同时张郃也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以部众伤亡过半代价,毁掉了城外敌军半数的船只,并趁敌军不备,将其在城外东南十里外的粮仓也引水淹没了。
不过最振奋人心的是,张郃仅以百人之数,就挫败了北路敌军淳于琼的攻击,且张郃还秘密将没有损毁的百余条船只调集到了北门外,由于其他三路船只不够,又被张郃人马在水下骚扰,因此要攻到内城这里,至少还需yao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百余条船只,动作快的话,将内城这数万百姓运到西北高地,应该不成问题。
“三将军,可真是立了大功一件啊!”沮授戴着蓑笠,走到精赤着上身提枪而来的张郃身边,看着张郃身上那一道道伤疤,被雨水冲得泛白,知dao一定是经li了一番恶斗。
张郃笑笑:“既然来了,就是要做点事情的,既然做事,就是要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沮授先生别忙着夸我了,孙坚大人没有进城,而东门哪里也没有敌军到来,想必孙坚将军一定是与刘表这家伙的人马厮杀起来了,西门这里攻击势头也不大,大约袁术也是年纪同大哥的关系故yi为之了,当务之急是快些组织百姓从北门乘船撤离,淳于琼败退时只剩下了一千余人马,必定不敢再来,我亲自打头阵,保他听到我的咳嗽声,就吓得要后撤十里!”
“呵呵,三将军真是好气魄,好的,诸将听令!”沮授面楼笑意,突然正色道。
“末将在!”徐晃、庞德、陈鲲、张郃四人一起抱拳。
“命你四人带领本部人马,组织百姓朝北门撤离!”
“喏!”
落月此时有些不解,问向沮授:“世伯,难道城墙上面,不派驻守兵了吗?”
沮授神笑笑:“这个月儿你就不用费心了,你只管看好你的玥儿就行了!”
落月不由脸色微红,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给自己的女儿取错了名字。
不过看着没膝深的积水,沮授忽然大叫一声不好:“失策!地牢里面还有上百囚犯,这个时候,岂不是都已经被淹死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只顾着百姓,浑然忘记了地牢里面也有上百条人命,他们被关在囚牢之中,显然只能活活呛水而死了。
张郃攥紧拳头,厉声道:“现在还不算晚,我去,救得一个是一个!”
然而陈鲲却挡在了张郃面前,拱手道:“三将军前后厮杀,体力已经有损,在下自小生于江夏,也会些水性,不如就让在下去!”
张郃并不认识陈鲲,还道是普通战将,冷喝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莫非是看不起我张隽义?”
陈鲲摇头:“这等小事,何须劳烦三将军,只我陈鸿飞一人便可!”
说罢他回顾自己人马道:“文聘何在?”
“末将在!”黑铁塔一般的文聘出列,抱拳听令。
陈鲲道:“我去地牢救人,你暂时接替我的位子,与几位将军一起组织百姓朝北门撤tui,不得有误!”
突然接到这样重的担子,文聘大出意wai,但看着陈鲲信任的目光,文聘努力点了点头:“喏,末将遵命!”
陈鲲说着,已经脱去了上衣,大步便向地牢方向而去。
“小心!”张宁终于还是忍不住,小跑几步,看着陈鲲背上醒目的伤疤,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嘿嘿,舍不得了?”落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笑着打趣张宁。
但这细微的声音,还是被陈鲲听到了,他身子微微停了一下,继而大步又朝前方走去,却在心里也轻轻说了一句
放心。
此刻被关在地牢的最深处的杜若可算是惨到家了,一个多月前她被人剥光了衣服捆得像个肉*虫一般丢进了这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的死牢里面,然后就没有人管她了,每天狱卒端来一碗馊臭的饭菜来,都直接被杜若给砸了个稀巴烂,她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可也是吃遍了天下间的山镇美味,何曾受过这样的虐待?
所以狱卒开始给杜若送牢饭的时候,杜若是拒绝吃掉的,可是半个月之后,她就饿得连摔饭的力qi都没有了,而且看着那碗发馊的白饭,杜若只是留给一个背影,然后等狱卒走掉了之后,立即端起来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死就死吧,毒死也比饿死好!”满脸白饭粒的杜若打着饱嗝给自己安慰。
就这样,杜若从此在地牢里面过上了快乐的生活,那些馊饭不仅没有把这个长得伶俐标致的美人儿给毒死,反倒是滋润得肤白貌美白里透红,活脱脱成了一个美得逆天的祸水级女子,估计就连以不近女色著称的关羽见了都会怦然心动。
不过万万叫人想不到的是,宛城被围住四面日夜攻打,这样也就算了,偏偏秋雨不停,一个水计发动过来,虽然宛城的内城没有怎么被淹,但是杜若身处的这个地牢可是在宛城地下的,那水自然第一个朝地牢这里流了。
开始的时候,水还是滴滴答答地滴落,后来由缓变急,把整个地牢都给变成水牢了。
一时之间,地牢里的百余号囚犯们都沸腾了,他们疯狂拍打着牢门,可是狱卒们只顾着走自己逃命,哪里还会关顾这些囚犯的安危?最可气的是他们带着钥匙都跑掉了。
杜若是被囚犯们的惨呼声惊醒的,本来她还做着一个吃鸡腿的美梦,谁知dao吃着吃着,嘴里头一点味道都没有,醒了一看,原来自己正抱着床板在啃,而且还啃掉了一大块。
“呸呸呸!”杜若吐出嘴里的木屑,嘴里头嘟嘟囔囔抱怨了一阵之后揉了揉眼睛,赫然看到她的这张床板是漂浮在水面上的!
什么情况!
杜若瞪圆了眼睛,跳下床去,一下子衣服都被水溅湿了,紧紧贴在身上,更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了,加之她那身衣裙本来就是薄如蝉翼,经水一湿,整个人又跟没穿衣服没有区别了,不过也多亏此刻囚笼外面没有男人在,不然各个要鼻血狂喷了。
可是杜若倒是希望能有人在,因为她悲催地发xian,水位是不断在涨高的,照这个样子,不消多大功夫,她这条小命一定会交代在这里了。
而且高燚为了惩罚杜若,别的囚犯都是木头牢房,独独给杜若打造了一只铁笼子,让她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可是现在——
“救命啊!”杜若整个身子都被泡在了浑浊的泥水里面,只有头露出水面,盯住了铁笼顶端,脏了她的衣裙是小事,可是浊水里面的尿骚*味和粪便味就让人受不了了。
“咕嘟”忽然一个不小心,杜若手一松,呛了一口泥水,那滋味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她立即伸手抓紧牢笼顶部,可不过转瞬功夫,水位又高了半头,杜若只能仰起脑袋呼吸。
然而泥水还是一点一点在朝着杜若的耳朵鼻子嘴巴眼睛灌去,她感觉到连呼吸里都泥水的味道了。
渐渐的,水位终于漫过了铁笼顶端,只剩下不断的气泡不时冒上来。
突然噗通一声,一个人影从地牢入口跃入水中,奋力朝着杜若这里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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