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阵阵凄厉的哭泣声传荡开来,渲染的这夜,苍白凄凉。
看着那跪在地上抱在一起痛苦的母子二人,林秋水,也是抬起那应打了云天一个巴掌而不断颤抖的手,转头抹去脸上的泪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娘这样做只是不想天儿离开娘的身边,娘是舍不得天儿啊……舍不得啊……“林妍紧紧抱住云天,连声音都似乎颤抖了起来。
云天闭上双眼,咽了口吐沫,两行热泪也是悄然落下,“娘你没有错,是天儿对不起你……是天儿对不起你……天儿一直都是你们的孩子……一直是……天儿是不会离开爹娘的……“
听到云天这样说,林妍也是心软了起来,当即声音放低了些,让身捧起云天的脸,紧紧盯着云天,“天儿说的是真的吗?天儿不会离开娘的身边吗?“嘴上虽这样说,林妍心里其实也是没底。
看着林妍那应泪水洗刷的而变得通红的双眼,云天顿感心里难受,重重点了点头。林妍顿时一阵欣慰,紧抱住云天,在其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擦了擦泪水,扶起云天,“来,天儿,站起来。“
被林妍扶起,云天也是跟着林妍在床旁坐下,看着那露出笑容的林妍,温柔的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看着那安静下来的云天,林妍也是哽咽了几下,然后抬头看着云天,缓缓说道,“那是十五年前,我和你爹为了躲避纷乱,流转他乡。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你爹在这里发现了你,当时你被一个女子紧紧抱在怀中,看到你时,我和你爹都吓坏了,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没有丝毫人迹,因为当时也流浪了很久了,也不想让你就这样被扔在这里,无人问津,所以就和你爹在此定居了下来。我和你爹也四处寻找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身份的,只有一个在你怀中的玉佩。“
话到最后,林妍也是看了林秋水一眼,后者也是明白,当即行出,片刻之后,手捧着一个红色肚兜,来到云天面前。
看着眼前那红色的肚兜,其上半枚玉佩静静放着。云天转头看了林妍一眼,后者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云天慢慢转头看向那玉佩,伸手拿起,只见玉佩只剩一只不知道什么兽的后半部分。看了片刻之后,紧紧握在手中,视线一转,看向那红色的肚兜。云天伸手轻轻的在那肚兜之上划过,然后停在那金色“天“字上,缓缓抚摸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淡淡的一句声音飘出,林妍也是”嗯“了一声。
“是的,当时你就是穿着这件肚兜,肚子上那玉佩也是被放在上面,那时候的你什么都不知道,睡得可甜了。”慢慢回忆了一番,想到云天当时那模样,林妍也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那么的发自内心的甜。
云天伸手接过那红色肚兜,试图在幻想着当时的场面,沉默了半响后,笑了起来,“幸亏碰到的是爹娘,如果不是爹娘,天儿现在不知会是什么样?或许就不会有天儿吧。”
听到云天的话,林妍和林秋水也是对视了一眼,然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那仿佛陷入幻想的云天。
看着云天那沉醉的样子,林妍也是再度流起泪来,不然打断云天那美好的幻想,但是又忍不住内心的煎熬,当即抽声问道,“现在天儿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天儿会离开娘吗?”
林妍的话无疑是将云天从那幻想中拽出,当即沉默了片刻,看着那沉默的云天,林妍也是紧张了起来,生怕云天说出她不想听的话。
就这样眨也不眨的看着手中那红色肚兜,半响过后,终是笑了笑,“不会,天儿的命是爹娘给的,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天儿都无法回报,又怎么会狠心离开。”
听到云天的话,林妍当即如释重负一般,一把搂住云天,“娘就知道天儿也舍不得离开娘。”
“难道你不想回到本属于你的地方,看看你的亲生父母?”突然响起的话,让云天顿时愣住了。看着那不动的云天,林秋水也是默默注视着,等待着回答。
再度沉默了片刻,云天转头看向林秋水,“十五年了,他们都没有来找过我,我又何必去寻找那根本就没有记忆的面孔。”
“或许他们也出了什么事呢?”
云天没有回答,缓缓抬起手来,看着手中那半枚玉佩。
林秋水也是知道云天此时心中所想,沉默了片刻之后,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就算你再怎么对他们逃避,你也无法逃避那来自血液中的悸动……啊……就算有一天,你真要离开我们,爹不会怪你,只要你能不忘记爹和你娘还有月儿,这样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林秋水的话一遍一遍在云天的脑海中重复,而寂静也就这样再度蔓延开来,片刻之后突然被一声哭声打破。
“我不要哥走……我不要……”
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响起,三人视线也是迅速看向门外,只见月儿静静的看着云天,稚嫩的脸蛋上,清晰的泪痕,是那样的显眼。
“月儿”林秋水和林妍当即喊道,然后对视一眼显然也是明白,刚才的一切,月儿都全部看在眼里。
看着月儿那水汪汪的眼睛,云天的心里一阵刺痛,憋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然后陡然呼出,放下手中的肚兜和玉佩,一把上前,抱住月儿。看着那被云天抱住的身体,月儿也是挣扎了起来,双手不停的捶在云天的后背,“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
对于月儿的挣扎,云天反而更紧了起来,不知道捶了多少下后,月儿也是停下来,紧紧抱住云天,大声哭了起来。
看着那紧紧抱住自己的月儿,云天也是缓缓开口说道,“哥不走,哥不会离开月儿,我云天一天是月儿的哥哥,一辈子都是。”
听着云天那颤抖但是坚定的声音,月儿哭的更甚但是那抱着云天的手也是更用劲了起来。
看着那紧紧抱在一起的二人,林秋水和林妍也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将二人紧紧抱住。
昏暗的房间里,唯有着那紧抱在一起的身影随着烛火的微光不停晃动。
……
清晨的淡雾漂浮在那冰凉的水面之上,加上那瀑布冲击而成的水汽形成完美的融合,透露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茅草屋前,林秋水负手而立,严肃的面庞,精神十足,但是那略显疲态的眼睛,却掩盖不住一夜未睡的事实。
身前,云天走神般的站着,一双眼睛略显发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睡,而此时那脑袋里却在回想着昨晚的话。
“天儿,当初发现你时,你并不是一个人,明天我会带你去看她。”
“啊……哈……“
一旁月儿眨了眨那睡意朦胧的眼睛,长长地打了个哈气。在昨晚林秋水他们离开之后,月儿却没有离开而是睡在了云天的房间里,对于林秋水说的话月儿也是好奇,想看看那位神秘的人。
“好了,跟我走吧。“
林秋水看了二人一眼,淡淡的道,随后便转身在前带路。身后月儿也是挽着云天紧跟其上。
三道人影绕着潭边缓缓走着,在那晨雾的笼罩下,很是渗人。
山崖之下,林秋水看着身后那急冲而下的瀑布,一个纵跃跳上那因流水常年冲刷而略显湿滑的石台,然后转身拉过月儿,云天随后也是跳了上来。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云天不解的问,“爹?“
云天的话刚刚想起,便看到林秋水那摆住的手,然后在其视线中伸手抚摸着山壁,数息之后在一个地方陡然停了下来,然后一下按了下去。
“轰隆隆……“
林秋水手按下的瞬间,那中间的石壁陡然晃动起来,然后犹如一道石门般慢慢打开。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月儿一惊,陡然拉住云天。
看着那打开的石门,林秋水也是缓步退后,看着云天和月儿说道,“走吧。“
话音落下,林秋水也是迈步走出,消失在那黑暗之中,看着那消失的林秋水,云天也是拳头紧握起来,拉着月儿也是走了进去。
石道并不算长,紧紧数米之远,而且还是笔直一条。数息之后,云天便是通过,而在那视线渐渐恢复明亮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得云天呆住了。
一个房间大小的空间里,四周的墙壁上,几盏蜡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视线流转,而在看向正中的位置时,云天陡然惊住了,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满脸的惊愕。
一方冰棺呈南北向摆放,浓浓的寒气不断自其中流出,那种冰冷的感觉直叫人抖索。在周围那微弱的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恐怖,若不是知道林秋水也在这里,估计早就吓得跑了出去。
视线拉近,云天双手陡然紧握,眼神颤抖,透过那冰棺,只见一道红衣人影若影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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