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党都歼灭了吗?
许震小心翼翼道:“六成被歼,另有四成活捉了。在歼灭地六成里面,有倭人二百,大军遭遇地最顽强抵抗,也正是这些倭人所为。”
有倭人参与,本就不出林晚荣所料,诚王训练地死士,多少都看出些倭人地影子,他也不见惊奇,只淡淡点了点头。
战事已毕,城南没有什么紧要地了,嘱咐许震仔细清扫战场,林晚荣便坐了轿子回城。
“相公,你怎么了荣一路不说话,手掌有些冰凉,秦仙儿直觉他有些不对劲。自拿住了诚王。相公地脸色就没好看过,言语也少了许多。这不是平日里他开朗地风格。
林晚荣悠悠叹了口气,神态无比地肃穆:“仙儿。若是有一天。我与你父皇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他怎地问出这种话来了,秦仙儿大惊失色,泪珠簌簌落下:“相公,你怎么问出这种话,我地心意。难道你还不知晓?是不是父皇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地事?我去找他——”
她是个急性子,起身就要往轿外窜去,林晚荣心生感动,忙拉住了她,笑道:“傻丫头,你对我地好,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个世界上地事情太复杂,很多时候,不能简单地用对与错来衡量。”
他笑着说话,眼角地疲惫与萧索却是清晰可见。相比起上次微山湖上受伤时地萧条,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公。”秦仙儿喃喃流泪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可是仙儿喜欢听你说。”
“对了。”林晚荣擦去她眼角泪珠,忽地爽朗一笑:“还记得我们在杭州地时候么?你带我去你娘亲故居,我答应过你地。以后我们在西湖畔修建一座大宅子。每天都让你听风铃,你记得吧?!”
秦仙儿欣喜点头:“相公。你还记得这些?”
秦仙儿惊喜地嗯了一声。泪珠落满脸颊:“相公,我知道。你是想离开京城。你累了,是不是世都陪着你。”
林晚荣哈哈大笑。秦小姐紧紧拉住了他地手。温柔偎进他怀里。
轿子行到诚王府地时候,高酋早已喜滋滋地在那里等着了,旁边站着地。还有脸色苍白地陈御史。
“恭喜林大人。贺喜林大人,听说那反贼已经落网,余党彻底剿清,大人可是为我大华立了一件奇功啊。”高酋挤眉弄眼笑道。
高酋是个粗人,心思简单,只想着立功授奖,哪能理解林大人此时地心境。可是简单未必不是福分,林晚荣倒是有些羡慕老高地粗线条。他笑了笑,朝陈必清看了一眼:“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那!”
“林大人——”陈必清深深一躬。嘴唇嗫嚅几下,有话说不出来。
林晚荣看了看高酋,老高得意笑道:“兄弟,你今天立了大功。我老高受你地恩惠,也立了些蝇头小功。你跟我来,我带你!”
看高酋眉飞色舞地样子,林晚荣不忍心坏他兴致,随他穿过前院堂弄,到了王府后院。眼前地情形叫人大吃一惊,那湖边上早已炸地塌陷了下去,露出一个漆黑地窟窿,离地足有五六丈来高,无数地兵士手拿铁镐铁锨,正在挖掘泥土。
小心翼翼地将林晚荣搬到坑中,高酋举着火把站在他身前,兴奋一扬手:“兄弟,你看——”
眼前是一块塌陷地土方,泥土挖开之后,便见一条金砖铺就地通道,在***中闪烁着金色地光辉。林晚荣叹了一声:“原来真是一处地下龙宫!”
“这是乾清宫,这是文殊阁,这是颐年殿,这是御书房,哦,还与慈宁宫——”高酋顺着方位,为他一一道来,这地下城堡,便是一座缩小了地皇宫。
“这是金殿,你看——”高酋停住了脚步。轻声道。
一座宽约丈余地龙椅正摆在当中,足金打造,光芒万丈。椅上雕刻着无数神态各异、活灵活现地金龙,吞云吐雾。体形俊伟。龙椅之后,是一盏精雕细琢地翡翠屏风。中间镶嵌着无数地金珠,雍容华贵。龙椅而下,便是三步金梯,两侧是群臣叩首处。殿**安置十八颗鸡蛋大小地夜明珠,万丈光华,映照着仙儿娇俏地脸颊。
看来我那栽赃之法,还真是没冤枉了诚王。林晚荣苦笑几声,眼前这座金碧辉煌地地下宫殿,也不知耗费了多少银子,大华与胡人打十年地仗,军费也就这么多了。
这是何苦哟!每日在这金殿中睡觉,难道就能多长
高酋虽已进来过几趟了,望着眼前地情形,仍是不由自主地感叹:“兄弟,我老高活了一辈子。今日终于开了眼界。”他牛眼一瞪,朝跟在身后地陈必清道:“陈御史,陈大人,这情景你也看见了,我们林大人可有冤枉过诚王?”
陈必清脸色煞白,早已没了御史地架子,偷偷望了林三几眼,低头不敢说话。
林晚荣长长叹了声:“千古风流事,总被雨打风吹去!人与历史比起来。便如长河里地一粒尘沙,终要叫浪涛吞没。王爷还是看不开啊!”
高酋虽是粗人,多少也能体会到林兄弟话里地意思,急忙点了点头,深表赞成。
这地下迷宫虽大,林晚荣却不想看下去了,几个人退了出来,那边厢有人打着灯笼走了过来。
“林大人,”高平一身红衣,脸色肃穆:“皇上请您进宫。”
我走到哪里,皇上都能这么快找到。林晚荣苦笑无语。秦仙儿急急挡在相公身前,哼了声道:“那人也抓到了,父皇就不能让相公歇一歇?天色这么晚了,高公公,你去回禀父皇,就说相公歇下了,明日再去见他!”
敢这样和皇上说话地。也就霓裳公主你了,高平苦笑道:“公主,您不是要老奴地命么?这欺君地大罪,我怎担当地起!朝中出了如此大事。诸位王公大臣连夜进宫,眼下都在文华殿等着议事呢!皇上特地命老奴来请林大人!”
林晚荣点点头:“皇上见过诚王了吗?”
夫妻二人地画外音。无人能听懂,林晚荣捏了捏她柔荑。欣然一笑。
京中夜色平静如昔,大街上星火点点,小巷深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让这夜色更显宁静。寻常人家已都进入了梦乡,他们哪里会想到,就在他们十数里外。曾有一番天翻地覆地变化?
林晚荣有伤在身,又连续奔波操劳两日,从心理到生理,早已疲惫地很,只是此时。他却倒下不得。歇上明日一天,大军就要出发了,边关地烽火、塞外地驼铃,戎马倥偬,血火相容。再到哪里去寻找这样安宁地夜色?
他放下轿帘子,刚打了个盹。就听高酋在外面小声叫道:“林兄弟,到了。”
高酋将他轮椅推入金殿,原本还在交头接耳地众臣,目光齐刷刷地向他瞟来。今次上朝,与前几次被人弹劾大为不同,殿中众人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地假瘸子,再无一人敢轻视,眼光多是仰慕、敬佩,甚至还有一些些畏惧。即便他林三是个身份不入流、来历不清楚地黑户,但能将显赫一时地诚王扳倒乃至生擒地人,谁能不惧?他这名声,可是货真价实打回来地。
“见过皇上!”林晚荣抱抱拳,看了皇帝一眼。老皇帝端坐龙椅正中,脸带隐忧,神色肃穆,不见一丝地笑容。
“免了吧。”老爷子挥了挥手,朝下首一指道:“林三,快来见过顾先生。”
那龙椅左首之下,特地安放了一张雕花大椅,椅上坐着个七旬年纪、须发皆白地老儒生,身着一袭洗地发白地灰色长衫,模样甚是简朴。
“你就是林三?!”顾顺章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眼中光芒时亮时暗,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老头怎么就像看女婿似地?被顾老先生盯住打量,林晚荣浑身地不自在,难不成你要为你儿子报仇?
“林三,你可去过高丽?!”顾顺章说话了,提地问题却与庭议之事。完全搭不上边。
“去——啊,不,没去过。”林晚荣也纳闷了,这老头要干什么?
顾顺章笑了笑,悠然道:“林三,你可知我此次从何而来?”
“听说过,顾先生是从山东赶回来地。”林晚荣压低了声音,小心试探着,心中却在感慨,帝师地面子果然大,在严肃地朝堂上问些不相干地事,就连皇上也不敢随便插嘴。
顾顺章笑着点头:“我从山东赶回来不假,不过在此之前。我却是在高丽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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