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诡笑着,眼神下流而又猥琐。林晚荣转头望去,只见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一抹鲜红而又柔软的绸缎,圆圆的花边,折叠起来就只有手掌大小,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似水般柔滑,火光一样艳丽,就如同突厥少女玉伽那粉红滚烫的面颊,甚至还能感受到些许微微的温热。
望见自己主帅手里鲜艳的肚兜,大华“流寇”们忍俊不禁,拼命的忍住笑意,脸上的神色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那月牙儿更是脸如涂丹,双拳紧握,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如水的眼神喷出万丈火火,死死的盯住了他。
林晚荣神色如常,大言不惭的打了个哈哈:“咦,好大一块红手帕啊,我两只手都握不住了呢!正好还缺个洗脸的手巾,这手帕归我了——”
“树莫奴西萨!”月牙儿火声急叱,眼眸中蕴满了泪珠,猛地自他手里扯过肚兜,呼啦一声撕为两截扔在地上,抬起马靴狠狠的踩踏着,口里还念叨着什么。
林晚荣眨眨眼,不解道:“胡大哥,这丫头在说什么,干嘛要把我的手帕抢走了?!”
对林将军的脸皮,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胡不归笑着道:“没有,这突厥小姑娘性子烈。她说你摸了她的东西,就像是疯狗咬中了草原上的鲜花,她诅咒你快些灭亡。”
老胡虽翻译的隐讳,林晚荣是何等人物,眨眨眼就明白了,月牙儿这是叫我去死嘛。他哈哈笑了两声:“无妨无妨,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用脚踹。我从来不怕小姑娘骂。她骂的越多我就越开心——咳,咳,经过我严格的测试,玉伽姑娘确实认识这些药草。应该是会看病不假。胡大哥,你跟她说,现有大华第一正直善良多情种,要和她做个童叟无欺的交易。”
胡不归很自觉地将他话里面某些内容略去,翻译之后,月牙儿冷哼了声,撇头道:“草原谚语说,光辉的明月永不会照耀贪婪的狼群。我玉伽绝不和你这样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人做交易——”
“刷——”她还没说完,便见那流寇首领拔刀就往商队地骏马砍去,鲜血长溅中。骏马悲凄的嘶鸣一声,缓缓的倒在血泊之中。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流寇首脑,此刻早已脸黑如墨。长刀靠近嘴边,慢慢悠悠吹了口气,刃上血迹一滴一滴落下,好不诡异。
月牙儿神色急变,望望身后“弱小”的族人。泪珠蕴积眼眶,终于缓缓的点头:“你要做什么交易?!”
“聪明的小姑娘!”林晚荣刷的变出个笑脸,嘿嘿道:“你放心。我这个人很公平,就算你觊觎我的美色,想和我做桃色交易,那也是不可能的,我地贞操只属于我老婆。这样吧,只要你能我治好我的兄弟,我就一命换一命,放走你一个族人。你看怎么样?”
这人实在是不要脸。玉伽听得大火:“你这无耻的大华人,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么?我救你一个大华伤员。你才放我一个族人,当我是这么好骗地吗?你这无良的奸商!!!”
这突厥小妞竟然知道我的外号?林晚荣哈哈大笑道:“别急嘛,既然是交易,那就可以讨价还价。这样吧,你说说,要放几个人,你才肯治病救人?”
月牙儿小鼻子里哼了声:“除非你将我族人全部放走,否则,我绝不帮你救人。”
林晚荣嘿嘿冷笑,眼神直直盯住她:“小妹妹,做人可要厚道。别以为我是小白,就可以任你欺负!你只救了一个,却要我放走这么多人,到底谁是奸商,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一口价,我放十个,你救一个!”
月牙儿咬着牙坚定摇头,不屑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那你是要逼我出绝招了。”林晚荣鼻子里哼出一声:“既然你不愿意正着数,那我们就反着数好了。高大哥,磨刀子杀人!我倒想看看,要杀到第几个,这小妞才会服软。”
高酋应了声,挎着大刀,一步一步的往突厥商人中行去。他在宫中干地就是专门吓人的营生,样貌极具气势,兼之方才大战赫里叶占了上风,这一吹胡子瞪眼,那些突厥商人谁也不敢掠其虎须,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看这流寇黑膛黑脸地模样,真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突厥少女玉伽被他逼得再无退路,忍不住火喝道:“你若杀我族人,我玉伽可对草原之神发誓,绝不会为你救任何人。”
“这么厉害的威胁啊!我好怕怕哦!”林晚荣不屑的冷笑:“真当我是吓大的了?既然她不愿意谈条件——高大哥,还在等什么,动手!”
高酋怒号一声,扬起大刀便往突厥人头上劈去。
玉伽双眸微闭,两行泪珠无声滴下,缓缓道:“好吧,你赢了。只要你放走我一半的族人,我就为你医治那伤病的人。”
老高的屠刀倏地在那突厥人的头顶上停下,得意洋洋地偷笑。
“一半?这么多啊?!”林晚荣皱着眉,脸色很是不满。
突厥少女淡蓝的眼眸疾射出怒火,挥舞着拳头娇声怒斥:“可恶的大华人,你到底想怎样?若连半数的族人都无法保全,我宁愿与他们一起,死在你们这些强盗的屠刀之下!”
“好吧!”林晚荣勉为其难的叹口气:“一半就一半吧。唉,真没见过像我这么仁慈的强盗!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这兄弟受了箭伤,还在昏迷中——”他眼中凶光一闪,恶狠狠道:“你要救不回我兄弟,我也不管你什么月牙儿月弯儿,你也不要怪我辣手无情,我要你们所有的胡人都为他陪与!”
他杀气凛凛、神色凶恶,目中的凶光仿佛就是草原上凶猛的野狼,就连这些高大勇猛地突厥人也从心里生出些惧怕。
玉伽却是不惧这头狼,轻蔑的瞥他几眼。自信满满道:“只要人还没死,我就有七分把握救活他!希望你遵守诺言,尽快释放我族人。”
这小妞口气倒不小,林晚荣哈哈大笑:“月牙儿姑娘。你尽管放心好了,须知我号称大华第一正直善良多情种,绝非浪得虚名。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就先放你一个族人——那个,那个断腿的,看什么,说你呢,就是你!你可以走了!高大哥,送他根拐杖吧!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啊!”
这突厥商人在方才地冲锋中,被大华军士砍成重伤,双腿早已断了。听流寇首领点着名要自己先走,顿时急怒攻心,我他妈要能走的话,首先就过来砍了你这小黑脸。那突厥人一气之下,身子往后一仰。直直的昏倒了过去。
“咦,兴奋的都晕了?!这家伙,实在太没民族气节了。”林晚荣满是鄙夷的看他一眼。转身盯住玉伽谄笑道:“和我的月牙儿比,实在差的太远了——咦,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好大好对称啊!玉伽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身材这么好,是不是经常喝奶的缘故?!那奶牛都是你们家里自己养的吗,我也想养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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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酋在旁边直打冷颤,听林兄弟一席话。他才明白了学海无涯、淫海无边的道理。
听他疯言疯语,突厥少女小脸嫣红,牙齿咬得紧紧,刷地一声跨上马车,那掀下来的帘子狠狠砸在林将军鼻梁上。
比我还拽嘛!林晚荣摸着鼻梁直摇头。高酋凑在他耳边猥琐而又谄媚笑道:“林兄弟高见,突厥女人养奶牛,那可真是一绝啊!”
这个人棍!林晚荣不满的看他一眼,深深告诫道:“高大哥,你要学我,做人一定要正直,要有理想,不要沉溺于低级趣味!俗语说得好,峰山有路淫为径,欲海无涯荡作舟,这么深刻地道理,你一定要好好领会!”
高酋长长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将这百余胡人尽数绑了,连月牙儿也不例外,那个叫做赫里叶的胡人初时还想挣扎,后来玉伽不知对他说了句什么,他便老实下来了。
五千人马,带着半路俘虏的数百胡人,急急往南奔行。一路之上,林晚荣格外的小心,斥候前派到百里开外,走了数个时辰,却连突厥骑兵的影子都没见着。茫茫草原上天地静谧,仿佛就只剩下了这一支大华地孤军流寇。
按照时辰推算,就算突厥骑兵是只蜗牛,也应该得知巴彦浩特的消息了,可他们偏偏就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诡异的情形顿让所有人地心都提了起来。
“将军,我们当真要从五原穿过、回到贺兰山?”胡不归在战马屁股上重重拍了几下,撵上林晚荣的步伐,抹了脸颊上的汗珠问道。
三十万胡人围困贺兰山,沿着五原,几百里的土地,早已落入突厥人的铁蹄之下。若要穿过三十万胡人的包围回到贺兰山,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要不然你说怎么办?”林晚荣没有回答他的话,凝重反问道:“难道要沿着来时的山脉再爬回去?”
贺兰山东边高西边低,他们来时是自东向西横跨,一路走低,经历了无数的绝峰,折损了许多战士,才到达草原。原路返回地路子是行不通的,那无数高耸入云的绝峰,壁立千刃,就像笔直的刀子,能下不能上。要不是这天险阻隔,胡人早已跨过贺兰山,攻入兴庆府了。
胡不归也知道原路走不得,但是要以五千残兵闯入三十万敌军阵中,就算有算无遗策的林将军带领,那也是死路一条。
苦思无果,胡不归也不去多想了,大不了把性命交待在这里了,能战死在茫茫大草原,那是大华军人无上的荣耀。
“将军,有一事末将想要提醒几句。”胡不归往中间的马车上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道:“这个玉伽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哦?!”林晚荣笑着道:“怎么个不简单法?”
胡不归神色凝重:“不说别的,单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叫赫里叶的突厥人,其天生神力,也只有老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降住他。我虽不知这赫里叶的名号,但有如此凶猛的突厥勇士相随,那玉伽的身份又怎会简单呢?!”
林晚荣嘿嘿淫笑:“难不成是个突厥公主?!要真是的话那我们就发达了,就算当不成金刀驸马,我也要把那金刀染绿了,嘿嘿!”
“这么容易就捉住突厥公主?”面对林将军的淫心壮志,老胡愣了愣:“再说了,一个突厥公主,又怎会混到商队里去呢?这又不是演侠义小说。”
老胡说的有道理,林晚荣点了点头,对这突厥少女玉伽的身份越发的好奇起来。
“胡大哥你说的好,”他拍了老胡肩膀两下,重重哼了声:“看来只有动用我无敌万人迷的魅力去审问拷打一番了。胡大哥,备好狼牙棒,将月牙儿带上来。哼哼,有我林某人出马,我看她是脱还是不脱——”
胡不归骇然看他一眼,林将军瞪大了眼睛道:“——胡大哥你瞪着我干嘛!唉,一定是你听错了,我是说,要看看她招还是不招!这样你都能听错?做人思想一定要纯洁!”
“是,是。”老胡抹了脸上冷汗,遥遥一指中间的马车:“玉伽在车里。方才老高叫人把小李子抬进了马车,听说她正要施法救治呢。”
哦?林晚荣大奇,急急纵马奔了过去,方一掀开帘子,就见突厥少女持着一柄尖刀,正往李武陵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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