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定,人初静。
空旷的大地上端立二人,一者满目杀机,一者净是无奈的眼神。
周围的人离他们俩远远的,或是躲在屋里偷看,或是躲在水缸后面偷瞄,唯有黄慕云和九歌刚上前说上一两句话。
黄慕云几近哀求的道:“二位英雄,何必如此呢?大家有话坐下好好说!”
“黄大哥,这是我和他的恩怨。”司马秋寒道:“你且退下,当心误伤了你。”
段干笈叹道:“你就非得跟我打吗?”
“废什么话!”司马秋寒自腰间抽出一柄三尺长半尺宽的宝刀,刀锋雪白,一偏,在阳光下展现出森然煞气。
司马秋寒一转刀身道:“出招吧!”
九歌一见司马秋寒手中刀,诧异的道:“这莫非是南朝梁氏的倾国之兵,善胜?!”
“好眼力!”段干笈夸赞道:“当初梁国意外得到两块神铁,托当时茅山的掌门华阳真人铸造了两把宝刀,一者善胜,一者成胜。后来梁国灭亡,善胜不知下落,而成胜却被茅山收了回去。”
九歌啧啧而叹道:“你们的兵刃一个个都有好大的来头!”
“是啊!”段干笈对司马秋寒一抱拳道:“在如此大名头的兵刃之下,我选择认输。”
司马秋寒怒道:“少来这一套!”
说罢,刀已向段干笈劈去,段干笈不敢大意,左手一勾圣剑,圣剑出鞘迎敌,司马秋寒刀不留情,转眼双方已拆了数十招!
九歌不解的道:“怎么圣魔左手使剑?莫非是在嘲讽对方吗?”
场中,段干笈手中圣剑好似水流一般圆润灵活,上下翻飞间把司马秋寒的每一招都正巧挡住,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九歌此时才有些明白,原来这个圣魔是个左撇子,左手使剑才会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先前他用右手杀人才是蔑视敌人。
凌厉的刀锋、翩然的剑芒、萧索的秋风,三者在空中奏起一道奇异的歌谣,歌谣里有妒忌、愤怒,还有杀气!
不知觉间段干笈跟司马秋寒已过百余招,仍是不分胜负!刀剑相击,传入耳边的已分不清是刀声还是剑声。
传入心中的就是心声!
九歌目不转睛的看着段干笈和司马秋寒的一招一式,脑海里不断的重复每一招,心中亦在反复推演招式路数,然后他惊讶的发现,段干笈似乎是有意把司马秋寒引入一个奇异的圈套,司马秋寒的刀法固然厉害,但是圣剑的光辉已经慢慢开始压制善胜,以至于司马秋寒无法发挥出原有的实力!
段干笈圣剑一偏,剑尖向前一挑,司马秋寒横刀阻拦,段干笈再次问道:“你,确定要与我为敌?”
司马秋寒道:“一山容不得二虎!”
“好,很好!”段干笈话音落地,众人惊见圣剑化作一片光华,霎时不见了踪迹,再一瞬,善胜飞起,落在地上,剑锋已到司马秋寒眉心!
雪白的剑,一如雪般冰冷,用剑的人,手好似钢铁一样屹立不动,眼神也像钢铁一样,冷酷,无情!
“好一招‘焕烂曜太清’,我败了!”司马秋寒拾起善胜道:“我没有颜面再留在这里了。”
“这这这……”黄慕云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这叫什么事啊!”
段干笈收剑道:“你还不能走。”
司马秋寒痛心疾首的道:“可是我已经输给你了,我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这次我是没有资格跟你抢灵儿了!”
九歌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到这里来也没安什么好心!”
夏夜蹦出来气呼呼的道:“什么你的我的!你当我们家灵儿是什么?可以让你们这么随便决定她的归属?我警告你们,灵儿是个人,她想去哪里她完全可以选择,你们干预不了!你们要是想欺负我家灵儿,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夏夜还扬了扬小拳头以作警示。
段干笈闻言苦笑不得的道:“你听说过哪个圣魔娶老婆的吗?我可是出家人啊!出家人是没有家的!”
司马秋寒一听这话忽然振奋了起来道:“对啊!你是出家人!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么说我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九歌摇了摇头道:“你这飞醋吃的,有点水平。”
段干笈道:“所以你根本不用走,所以你还可以跟在你的灵儿身边。”
黄慕云擦了一把汗道:“一切说开了就好了嘛!大家继续回去喝酒!”
“酒我就不喝了。”段干笈一挥手正色道:“黄将军,神刀,九歌你们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黄慕云一惊,诧异的看着段干笈,似是对于这个称呼有些意外,但在意外之余还有几分不安。
段干笈一拍黄慕云的肩膀道:“不用害怕,我是来帮你的,是关于那件事的。”
黄慕云一皱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段干笈一转身道:“跟我来就是了!”
夏夜一拍段干笈道:“你们去做什么?我也要去!”
段干笈一回首,刚刚消散的杀气再次浮现眼眸中道:“知道太多不好!”
夏夜呆在当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钱灵儿拽了拽她的衣角她才有些颤抖的道:“那个段干笈的眼神好可怕!”
“可怕吗?”钱灵儿看着段干笈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的人。”
丘陵之上,段干笈一眼望去,看到的尽是连绵起伏的大地。
跟在他身后的三个人,除了黄慕云之外,其他两个人都是一脸的疑惑。
段干笈一指脚下的地面道:“你们知不知道这地下都有什么?”
“不知道。”九歌道:“但是我知道有一本书叫做《地镜图》,说的就是地下有什么东西。”
段干笈扭头对黄慕云道:“黄将军,你说呢?”
黄慕云深吸一口气道:“这地下埋藏着一笔巨大的财富。”
段干笈明知故问道:“那这笔财富怎样才能被取出来?”
“用钥匙。”黄慕云道:“用一把奇异的钥匙。”
段干笈又问道:“如果没有钥匙该怎么办?”
黄慕云脸部一阵的抽搐道:“用他主人的命。”
司马秋寒道:“我这个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我也知道,一旦没有了命,就算是再多的财富也是无福消受的。”
“所以这就是黄将军没有取出财富的原因。”段干笈赞赏的道:“你真的是个很忠心的人。”
黄慕云一拱手道:“我家先祖蒙受吴越王大恩,我又岂能忘恩负义?”
段干笈道:“可现在宿鸦就要赶来,目的就是吴越王的最后一个血脉,钱灵儿!”
其余三人闻言大惊,黄慕云焦虑的道:“那可如何是好?”
司马秋寒一咬牙道:“不用怕!不就是小小宿鸦嘛!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我绝不会让灵儿有任何损伤!”
“那一百呢?一千呢?”段干笈道:“据我探查得知,仅仅赤鸦和蓝鸦两个堂有的人就超过了千余人。”
司马秋寒被噎住了,是啊,就算他们再怎么厉害,也绝不可能防住这么多人!
九歌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段干笈道:“宿鸦、黑鸦和白鸦已经有人牵制住了,我们将直面对付的只有赤鸦和蓝鸦,这两个家伙一个工于心计,一个武功超群,如果他们联起手来也是极为难缠的对手,以毒剑凶魔多疑的性格,他刚来到钱家庄一定会先探探虚实,等到摸清了人在哪里,他才会出手。”
黄慕云一皱眉道:“所以你想干嘛?”
“我要一个诱饵。”段干笈道:“一个用灵儿做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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