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临危下船
幽州四座城mén已闭,一队队士兵在大街上奔跑,挨家挨户敲mén盘问,所有客栈的住客都要去县衙登记,青楼和酒肆的客人也一样要被逐一盘问,幽州城内luàn作一团,全城被一种紧张的气氛笼罩。
几名刚进城的男子惊讶地望着幽州城内的hunluàn,为首年轻男子吩咐道: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随从跑去询问,片刻回来禀报,公子,说是新任总管遇刺
杨元庆遇刺
年轻男子又惊又喜问:可刺死了没有
好像说刺杀失败了。
男子眼中lu出了失望之sè,遗憾地摇摇头,继续前行,这时,几名士兵拦住了他们,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从京城而来。
年轻男子傲慢地一扬头道:我是来找你们赵长史,我是他的贵客
军营内,赵元眳背着手在营帐里来回踱步,他停住脚步叹息道:都说杨元庆善于抓住战机,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一次刺杀竟成了他住进军营的借口,高明果然高明
旁边韩驰迟疑着问:使君,今天的刺客莫非就是....
难道你认为刺客是我派的吗
赵元眳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看你简直昏头了
韩驰低下头,目光变得忧心忡忡,半晌道:使君,这会不会是杨元庆夺我军权的手段
我就是担心这个啊
赵元眳长叹一声道:看来,他的第一个目标确实就是总管府直管的两千军队。
长史,那我们该怎么应对韩驰有些焦急道。
赵元眳沉思了片刻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他毕竟是总管,不可能取代你,关键是你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他抓到把柄,他刚来幽州,你如果没有犯错,他也不好轻易动你,否则,他难以服众。
长史,我明白了。
这时,帐外传来禀报声:赵长史,府上有人来,说家中有急事。
我知道了。
赵元眳心中明白家中为何找他,便对韩驰道:我先回去了,总之记住我说的话,小心谨慎,不要被他抓到把柄。
卑职明白
赵元眳心中有事,便匆匆走了,韩驰一个坐在大帐中,呆呆地望着帐顶,他怎么也想不通,杨元庆为什么要夺自己的军权,难道圣上没有告诉他吗
韩驰走到桌前坐下,沉y了片刻,取出一张纸写了一封信,他将信叠好,又叫来一名心腹,嘱咐他道:立刻去一趟京城,把这封信jiāo给李公公,请他转给圣上。
他的心腹将信揣入怀中,施一礼便匆匆离去,韩驰望着心腹走远,长长叹口气,他有一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感觉。
赵元眳的府邸也不远,他匆匆赶回府,一进府们,他的儿子赵行便上前道:父亲,京里来人了。
我知道,人在哪里
在父亲外书房内等候。
赵行附耳给赵元眳说了几句,赵元眳一惊,竟然把三公子派来了,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他匆匆向外书房走去,走进房mén,只见一人正背对着他,坐在桌边喝茶,赵元眳歉然道:抱歉,让三公子久等了。
来人转过身,赫然便是元寿的三子元敏,元敏站起身好奇地问:我刚才听说杨元庆遇刺,有这回事吗
赵元眳点点头,公子请坐,我们慢慢说。
赵元眳确实是脚踏两只船,一方面他是被窦抗一手提拔,又和窦家有联姻,他是属于窦家的势力,但另一方面他又暗度陈仓,暗中投靠了元家。
两人坐了下来,赵元眳叹息道:今天是杨元庆上任第一天,谁曾想竟然有人刺杀他,不过杨元庆武功确实了得,三十几个刺客竟被他杀了一半。
查出来了吗是谁干的
赵元眳苦笑一下道:具体是郡衙在查,听说查出一点线索,可能和公子家族有关。
什么
元敏大怒,是什么线索,是谁敢栽赃我们元家
公子息怒,只是一名刺客身上藏有元家的腰牌,其余刺客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此人有,但仅凭一块腰牌还不能说明问题。
赵元眳心中有点忐忑,刚刚发生刺杀案,元敏便出现了,难道这件刺杀案真是元家所为
元敏重重哼了一声,我元家若要杀他杨元庆,早就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其实赵元眳就怀疑是元家所为,杀了杨元庆,元家将是最大的得益者,或许元敏并不知道这件事,极是元家另外派人下手,但元敏的恰好出现,却从另一个侧面增加了元家的嫌疑。
算了,不谈此事
元敏心烦意luàn地一摆手,他是有正事而来,却被这意外的刺杀案扰luàn了心思,取出一封信,递给赵元眳,我父亲有封信给你,但使君看完后需要把信还给我,这封信不能留在外面。
赵元眳接过信,从信封里chou出信纸,他匆匆看了两遍,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此时杨元庆被刺之事一下甩到了九霄云外,半晌,他倒吸一口冷气,呆愣愣地站着,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下子成了雕像。
元敏从他手中将信chou出,使君看完了吗
赵元眳点了点头,嘴里苦得就像喝了一大杯胆汁,一股从脚下冒起的寒气将他冻得浑身发抖。
元敏将信在蜡烛上点燃,火苗卷过信纸,顿时变得焦黑,等即将燃尽,元敏这才将信纸扔进屋角的香炉里,他瞥了一眼赵元眳,见他神情极不自然,便冷冷问道:怎么,使君当年拍xiong脯保证的事,现在不算数了吗
赵元眳想起当年他对元弘嗣说过的话,公若有自立之心,我将全力拥戴。
那是他四年前说过的话,当时元弘嗣掌握军权,在幽州如ri中天,现在元弘嗣离开了幽州,元家却让他兑现当年的承诺,赵元眳脸上苦得都快变形了。
但此时他却不敢说不行,他已经看了元寿的亲笔信,知道了元家的野心,他头脑转得飞快,脑海里忽然一个念头,便立刻道:我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呢只是杨元庆刚刚到幽州,现在幽州官场局势很hunluàn,能否等局势稍微平静下来,我再联络我的部将,此时事关重大,千万不能着急。
元家并没有着急,只是想看看赵使君的态度,另外还需要赵使君写一份保证书,我要带回去给父亲。
保证书就等于是将把柄jiāo给元家,他从此就得替元家卖命,而且不远的将来,他赵元眳将被元家拖累而死。
赵元眳沉思了片刻,便点点头道:好吧我今晚写好,明天一早把保证书给公子,反正公子今晚也出不了城,就好好休息。
为什么不现在就写元敏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赵元眳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充满了不满,我赵元眳好歹也是从三品的幽州总府府长史,用不着你这样威胁我
元敏冷冷注视他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明天一早给我。
他转身向外走去,赵元眳高声吩咐道:好好招待元公子
等元敏一走,赵元眳立刻命人把儿子赵行叫来,低声对他急道:你速去县衙,告诉褚县令,元家之子就躲在我府上,让他立刻派人来抓捕
赵行愣住了,父亲不太好吧
赵元眳心急如焚,一巴掌向儿子打去,咬牙道:hun蛋元家要造反了,会拖累死我,你还不快去
赵行吓得转身便慌慌张张向外跑去,赵元眳又冲出mén叫住他,刚才我给你说的话,不准告诉任何人
父亲,孩儿知道。
赵元眳望着儿子跑远,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两条tui却一个劲打抖,元家竟然要造反,虽然没有说什么时候,但这条贼船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上,上了元家这条船,自己全家将满mén抄斩。
元家真的疯了,现在怎么可能
赵元眳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hunluàn成一团,怎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不知过了多久,管家跑来禀报,老爷,褚县令带了不少衙役上mén,说是来抓逃犯。
赵元眳心中暗喜,脸却一沉,我府上哪里有什么逃犯
他快步向外走去。
元敏住在贵客房,他正坐在桌前给父亲写信,这时,有人敲mén,元敏停住笔,不高兴地问:是谁
元公子,我家老爷请你过去一趟,有重要事情。
元敏放下笔,起身开了mén,mén外是管家,管家行一礼道:元公子,我家老爷请你过去。
元敏点点头,跟着管家一路走去,却来到了大mén口,他心中有些诧异,来大mén处做什么
离大mén还有几步,便听见赵元眳愤怒的声音传来,不可能,元公子是我府上贵客,你们不得如此无礼
长史,事关重大,我们只是想问元公子一些事情,别无他意。
什么事元敏y沉着脸走了出来。
赵元眳苦笑一声道:是杨总管被刺一案,有人向县衙告发,你在我府上,县衙便来调查。
元敏怒道:调查什么,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褚县令上前拱手道:有证据表明,杨总管被刺一案和元家有关,事关重大,请元公子随我们去一趟县衙,只要证明此案和元公子无关,我们立刻放人。
元敏大怒,他抬手正要给县令一记耳光,旁边赵元眳却又叹口气道:元公子还是去吧否则元家真的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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