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这种事情找我好象有些不大合适。”易行扭头对胖子乔道:“你知道我一向不大喜欢管这些闲事儿。”
胖子乔摊手道:“可是我们缺乏一个与你们直接交流的机会。东方的修道者与我们这些主的仆人在xing上就有某种冲突。”
“一个讲究侍奉,一个讲究学习,效果不知道谁更好,不过你xing有冲突,这倒是真的。”
“阁下在国修行者界的地位,自然不用多。”胖子乔微笑道:“所以知道您来美国了,我们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与您谈一谈。”
“谈什么呢?”易行眉毛一挑,很感兴趣地问道:“难道是神圣同盟?在这个世界上我并没有发现需要我们两家合作起来对付的人。”
蓝旗亚豪华轿车在山间的公路上行走着,纯黑的车体与幽蓝的车窗相衬,带来一股视觉上厚重的质福后方,有几辆别的汽车尾随着,却没有胆量前来拦截。
易行与胖子乔在蓝旗亚车厢里密谋着什么。
“拜托,这种涉及yin谋、权力、外交等级之类的事情,我很不拿手的。”易行捧着手上的厚厚件,喘着粗气。
胖子乔为难道:“阁下其实表个态就可以了,对于建交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易行想了想,摇了摇头,安慰他道:“这些都是zhèngfu的事儿,一来我不大想管,二来我管的太多,zhèngfu方面脸上也不好看。”
胖子乔有些失望,强打jing神道:“这些都好。”他心里想着,只要自己的父亲与这位东方人建立起私人友谊,那么后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易行扭头看了一眼后面那些不远不近跟着的汽车,皱眉道:“这里是欧洲,他们美国人还不放手?”
“不定是国外情报及反间谍局的人。”胖子乔分析道:“你和我走在一起,就算美国人现在不怀疑你,但一定都在猜梵蒂冈和贵国之间是不是在发生什么事情。”
“国外情报及后间谍局?”易行重复了一遍,想起来了:“着名的情报界欧洲病夫,法国饶机构。”
胖子乔脸sè有些不大好看,易行好奇道:“怎么了?”
“我母亲是法国人。”
“噢,报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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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摩纳哥不远了吧?”
胖子乔应了声,对于他忽然提出这个问题感到有些不解。
易行解释道:“手痒了,想去赌两把。”
胖子乔皱眉,心想这位还真是个赌鬼,如此爱好运气游戏的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高的境界。
易行的目光扫过身后跟踪的车辆,微微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一旦牵扯到政治方面,就会显得异常无趣了。为了消除众饶猜疑,他必须把赌徒的身份扮演下去。
在他的坚持下,蓝旗亚缓缓从山腰的公路上驶下去,逆着海风,进入了那个着名的旅游城剩
蓝旗亚缓缓在赌场外面停了下来,没有发出一丝声息,像鬼魅一样。
易行与胖子乔走下车来,马上有人迎了上来。
易行的眼光在赌场周边扫了一眼,发现停着一溜好车,马赛地,劳斯莱斯,宾利……自己坐的蓝旗亚也就显得不怎么打眼了。
赌场方的接待人员看清楚了易行的面容,不由愣了一愣。想来短短两三的时间,暗地里都有联系的各国赌场已经把易行列入了不受欢迎的名单之。
易行不理会这些,当对方根本不存在,抬步而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随意找了个桌子坐着,他微微眯眼,开始赌钱。
胖子乔百无聊赖地坐在他身边,心里有些诧异,此时来赌钱,易行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是在演戏给后面的法国特工看,这戏未免演的也太假了些。
易行表面上是在赌钱,实际上是在休息调息,在平伏内心的情绪波动。
内心深处,他隐隐有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已经离这个人间越来越远了,看事情越来越淡漠了——微微惶恐渐生,就像五年前在高阳县城里,在那夹竹桃花满开的下午,自己曾经担心过的问题。
……
……
不知过了多久,易行轻声道:“我出去一会儿,你在这里等我。”
不等胖子乔话,他已经往赌场外面走去,行路无风,背影坚毅,令胖子乔一时不敢跟上前去。
摩纳哥的赌场是世界上最豪华的地方,比拉斯韦加斯又是另一种味道。如果拉斯韦加斯像是美国西部圈地的暴发户,而摩纳哥则是真正有点儿欧洲千年传承的贵族气息。
赌场外是一片人工园林,易行的美学原理学的不好,认不出来是哪种风格的,只知道挺漂亮,与苏州那块儿的细见美大异其趣。
缓步走在园林之,他下意识里要掏烟来抽,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行李早扔了,如今身上除了在拉科鲁尼亚店拿的衣服,便只剩下上衣口袋里那个书包。
他苦笑了一下,目光透过园林里的高蔓往上望去。
边有一轮淡淡的月芽儿正在暮sè里显得娇俏的身影,太阳还没下山,她就急着出来了,像是在召唤着谁。
……
……
“实在不明白,你来欧洲做什么。”青蔓深处,行来一佳人,佳人全身着黑,白沿为帽,遮住了她的眼鼻,只露出那柔美的唇部曲线。
“没什么,本来准备到美国玩一趟就回家的,但有人请我过来玩,所以就顺便过来玩一趟。”易行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想了想,挠了挠头,又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道:
“我结婚了。”
秦梓儿将自己的帽子取下来,放到背后,如黑瀑般的长发轻轻铺洒在她的肩上,露出那张全不似人间能有的美丽容颜。
她似笑非笑望着易行,轻声道:“这是坚定你自己的决心,还是坚定我的决心?”
易行笑了:“或许……只是通报一下。”他顿了顿又道:“毕竟我是把你当作我的朋友的。”
秦梓儿微微一笑,丽光四shè:“当初的时候,你可是见着我便生气。”
“那是因为当时……你经常做让我生气的事情。”易行接口道,忽然感兴趣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他忽然注意到秦梓儿的打扮,眉头一皱,声音提高了两度:“你在当修女?”
……
……
秦梓儿看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有些安慰,甜甜笑了起来:“对于你我这种层次来,以什么样的身份生存有什么关系吗?”
易行摊摊手,不出什么话来。二人向园林深处走去,淡青sè的蔓藤隐住了他们的身影。
“最近这一年在欧洲干嘛呢?”
“你在省城干嘛呢?”
“是不是准备走了?”
“居然这时候还有闲情来欧洲旅游。”
“度蜜月啊,怎么?是不是心里酸的狠?”
“噢,你可以再试着多两遍。”
……
……
“你在欧洲,到底学到了什么?那些洋饶水平好象不咋嘀啊。”易行叹道。
“一片很有趣的土地,这里的一些人拥有和我们不一样的能力。”秦梓儿微笑道:“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尝试着接触一下。”
易行摇摇头,苦笑道:“我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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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乔在汽车里赞叹道:“没有想到欧洲还有这样一位漂亮的东方嬷嬷。”
易行白了他一眼,心想怎么从胖子的嘴里出来,秦梓儿就像是个老太太一样,想了一想,他冷冷道:“别去打扰她……我在这个世界旅行后,得出一个结论,目前看来,至少我是很强的。”
“她也很强。”
……
……
第二清晨,汽车缓缓驶入罗马城。
汽车刻意沿着老城区转了一圈,以方便易行这位东方来的旅客欣赏沿途风景。
古斗兽场的残坦在晨光下依然保留着几千年前的雄威,古老的建筑,并不平坦的砖地,给这座古老的城市蒙上了一层别样的味道。
易行微微眯眼,安静地看着,没有什么。
这些都是人类的明,人类自己的明,是需要尊重的东西。
汽车进入了罗马西北角,梵蒂冈就座落在这里。
汽车停了下来,易行随着胖子乔踏上了圣泵广场,诸饶脚步踏在广场上,恰好踩在圣泵教堂的yin影上。
胖子乔恭敬地与不时迎面撞上的教士们行着礼。
一片安静,偶有几个鸽子在广场上觅食,远处传来些人声,穿着各sè衣服的教士们半低着头,在各个建筑间缓缓行走。
此处便是人间一静地。
……
……
梵蒂冈是教皇国,地方特别,人口特别少,但地位特别特殊。
毕竟这里居住着教皇,居住着红衣主教团,而在这个世界上,教徒的人数和虔诚度是没有多少人敢于挑战的。
上午的时候,在那座白sè房子里,易行接受了宗教裁判事务所的表彰,领了一个勋章后,他随手将勋章扔进了衣服口袋里。
易行不是基督教徒,但他也不是很在乎宗教之间的分别,这个世界上既然有菩萨,那么一定就有耶和华,此论可推可证。所以他还是比较心,不会太不给对方面子,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教皇给足了自己面子,那自己也要给对方面子。在他看来,自己肯来接受勋章,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但那些教士显然不这么看,对于他这样无礼的举动似乎有些愤慨,吃午饭的时候,餐桌上一片沉默,没有人愿意与他话。胖子乔的地位明显不够,没有资格在这张餐桌上用餐,所以易行吃的是食不知味,十分恼火。
易行也懒得和这些主教们话,因为一想到宗教裁判事务所这个名字,他就有些火大。
用完午膳,走出门外,他指着远处一个二层楼房的阳台,对胖子乔道:“知道那个房子吗?”
胖子乔尴尬地笑了笑:“阁下应该清楚。”
“是啊,伽利略那时候就被关在那儿,关了老多年。”易行皱眉道:“始终觉得基督教太凶了。”
凶这个形容词用的比较有意思。
胖子乔微笑道:“任何事物都是在变化当,宗教也是如此。但教皇陛下身为基督在人间的代理人,自然要保有一定的权威。”他望着易行道:“当年下令囚禁伽利略的,就是那一任的教皇,其实是伽利略的好友,如果不是有这样一层关系,伽利略根本没有可能出版那本书,教皇也就不会事后才会后悔……或许,梵蒂冈根本不用为这件事情道歉。”
易行耸耸肩:“也许吧,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么yin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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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安静的房间,白sè的幔纱拖在窗边,屋内显得有些yin暗,床上是厚厚的软垫,高高的枕头堆在漆金的床头,枕头上斜卧着一个面容疲惫的老人。
胖子乔轻步走上前去,握住老人平放在床边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吻了一下:“陛下,易局长来了。”
他话的声音很轻,易行却听得清楚。听见对方用易局长这种官方称呼,他心里微微一动,戒备了起来。
他缓缓走上前去,站在床边,对着床上的那位老人诚恳地行了一礼。
这一礼,敬的不是对方教皇的身份,而是对老年饶尊敬。坊间一直传,这位沐浴在至高荣耀的教皇陛下,自从那次遇刺之后身体便不大好了,但易行今亲眼见着,才知道对方的身体衰弱到了何种程度。
但就是这样一个虚弱的老者,却是这个人间最尊贵的人物之一。
这不是梵蒂冈本身或是教皇的名称便能造成的影响,而是他所采取的政策决定的。
身为一个东欧**国家出身的教皇,在他的任内,各个教派之间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和解,不论是新教的国家还是东正教,从七八年以后,都对这位教皇表示了足够的尊崇。而基督教的人数,信仰基督的国家在这个世界上占据着强悍的地位,这也就造就了这位教皇独特的地位。
保罗二世,不论他出现在世界上哪个国家,在那个古怪的汽车周围,必然会拥挤着万千信众。
信仰的力量或许没有实质的威力,但具体到一个庞大的人数上,就显得异常可怕。
……
……
易行没有去亲吻他的手背,因为保罗二世的手正在轻微的发抖,正是帕金森症的典型症状。
他按照东方的礼节行了一礼,然后在教皇的示意下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胖子乔将厚重的窗帘拉了起来,整个房间陷入yin暗之,然后轻轻退了出去。
保罗二世开始话,声音有些虚弱,有些发抖。
“阁下与邪恶的斗争,深受我们的赞赏与感激。”
易行低首一礼,没有回答。
“此次请阁下来,是有一件事情和一句话想与阁下研究。”
易行微笑道:“如果是建交的事情,恐怕我做不了主。”
保罗二世微微一笑,额上的皱纹里似乎都带着老年人独有的气息:“身为主的仆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主的荣光能洒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您的那件事情,我知道是不能急的,只是希望东方与西方之间能够有足够通畅的渠道进行交流,了解我们之间的差异,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互相接受。”
易行微笑道:“建立渠道,这是很应该的。”
“咳咳……”了这么长一段话,教皇咳了起来,不知为何,却没有医护人员进来。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保罗二世微笑道:“我吩咐的,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谈话,不要有别的人能够听到。”
易行皱皱眉,道:“鲁莽了。”他走上前去,用手握住了教皇枯燥的手背,一道淡淡的道元往教皇的体内送了过去。“
保罗二世微笑着,并不阻拦。
但却好象没有什么效果,易行皱眉将手收了回来。
保罗二世微笑着道:“我只有几年的寿命了,或者,其实我早就应该回归主的怀抱,而我强行留在了人间,所以一切的人间医药,甚至神圣的力量,对于我的疾病都没有什么帮助。”
易行傻了眼,心想这位大人物怎么也死赖在人间不走?
“您要跟我的那句话是什么?”易行斟酌着,不知道对方这样郑重地把自己喊到梵蒂冈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年前,阁下本来就应该回到您来的地方。”保罗二世的双眼有些黯淡,似乎长时间的谈话有些吃力,“那时,我就感应到了你的存在。算来,这段时间,也就是您即将离开的ri子,所以请您前来有句话想。”
“请讲。”易行恭敬道。
“如果您在那个世界发现了什么,请尽量阻止那个世界的事情延展到我们这个世界上来。”
……
……
易行微微低头,想了很久,试图理清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传,教皇拥有神启的力量,可以直接与界对话。
不知道是不是在某次对话之,教皇发现了什么古怪。因为从这句话来看,保罗二世很明显知道些什么事情,所以才留在人间,但如果要问他那个世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估计对方也不会。
易行看着保罗二世满是皱纹的脸,从他的神情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再细下去。
想了很久。
易行终于点点头:“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当然要分清楚。”他微笑着对这位病重的老人道:“陛下,在见面之前,我一直在想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噢,那现在你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普通的老人。”
保罗二世微笑着:“我是一个普通的仆人。”
易行又想了想,斟酌着道:“我与您至少在两件事情上的看法是一致的,就冲着这一点,我想东西方之间会保持着和平。”
和平,这就是承诺,也是教皇请他来梵蒂冈的一个重要目的。
“哪两件事情?”保罗二世有些感兴趣。
易行笑着道:“一件是刚才的两个世界应该互不干涉,还有一件就是……反对堕胎。”
保罗二世微笑道:“我是一个保守的老人。”他忽然抬起颤巍巍的右手,指着易行的左胸口,微笑道:“而阁下,却是一个很大胆的强者。”
yin暗的房间里,易行微微一惊。
床上的教皇果然不是一般人,虽然自己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什么能力,但对方可以轻易地发现……自己左胸装着函的书包。
他微微一笑,行了一礼,拍拍自己的胸口:“维护世界和平。”
保罗二世笑了起来,轻声道:“你要谨慎,什么话都不可告诉人,只要去把身体给祭司察看,又因为你洁净了,献上摩西所吩咐的礼物,对众人作证据。”
“马可福音。”易行微笑道,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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