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被食鸟蚁和豹子袭击的经验,赵冷霰行动时更加的小心谨慎了,他离开那豹子的洞穴后,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重新找到了一小片空旷之地。
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和虫兽后,赵冷霰右手在腰间一抹,手心里便多出了两个绿色的小瓷瓶。
“真不知道到是爹爹料事如神,还是世间的事情就这么凑巧,野外生存的本事和这两样东西居然马上就用的了。”他打开其中一个小瓶的盖子,将瓶口在掌心顿了两下,倒出些白色粉末,这白色粉末像是某种东西燃烧过的灰烬,看上去很普通,也没什么味道,赵冷霰双手合拢,将那白色粉末在掌心轻撮几下,然后将其均匀的拍在了自己身上。
紧接着他又从另外一个小瓶里倒出些黑色颗粒,黑色颗粒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难闻怪味,赵冷霰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忙屏住呼吸,将这些黑色颗粒均匀的抛洒在这小片空地上。
在家接受父亲训练期间,赵冷霰曾和父亲一起在深山里待了三天,父亲教了他不少野外生存的本事。
那两个小瓶里装的东西,是他父亲花费很大力气才收集到的灵药,粉末能够避虫,黑色颗粒则能驱兽,这两种灵药都产自大晟国南面的虫国和谷国,比起普通的驱虫驱兽药,效果要好上无数倍。
即使是在其原产地,这两种灵药也是稀罕至极,他父亲为了搞到这两小瓶东西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赵冷霰原本还有些舍不得用,但在遇到三色斑磷蛇、食鸟蚁和豹子后,他对这山中虫兽多少有了些忌惮,为了能安稳的度过这个夜晚,他不得不将这两种灵药都用上了。
赵冷霰也不知这两种灵药有没有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但他接下来生火做饭,确实没引来什么毒虫野兽。
吃过晚饭,他又从储物腰带里取出一张极薄的兽皮毯子铺在地上,虽然玄印山中十分的温暖,但若是直接躺在地上睡,第二天身体还是会不舒服,他给火堆添了不少柴后,就在火堆旁将毯子一裹,和衣而睡了。
除了半夜起来给火堆添了两次柴外,一夜都很平静,没发生任何事情,看来这避虫驱兽的药还真有些作用。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冷霰便醒了过来,他摸摸缠着白色纱布的左手,又试着攥了几下拳头,似乎没什么大碍,不不疼也不麻了,他这才将毯子掀开,站起身来。
用树枝扒开旁边快要熄灭的火堆,赵冷霰将昨晚上吃剩的半只鸡用叶子包好埋了进去,这就是他今天的早餐了。
虽然在身上和周围洒下了避虫驱兽的灵药,一晚上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发生,但赵冷霰昨晚仍然是在紧张中度过的,他根本不敢睡太深,所以现在精神状态不是特别的好。
将薄皮毯子收好,洗漱方便完毕,他便开始活动身体,等到他将一套简单的拳法打完,身体有些热了,精神状态才有所好转。
从灰里扒拉出自己的早餐,摸摸已经热了,赵冷霰三下五除二就给吃了个精光,他掏出水袋喝了几口,并将火堆彻底浇灭。
将已经瘪掉的水袋放回布袋,他稍稍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动身出发了。
赵冷霰朝着山顶一路赶去,无论是寻找水源还是采些野果做午饭都是顺路而为,没耽搁丁点的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多,他终于到登上了山顶。
这一路上他只遇到一人,虽然印象不太深刻,但他记得对方是第一项考核前五十名中的一位,对方发现他后就立刻调整前进方向躲开了,丝毫没有要交手的意思,想必对方也认出了他,而且已收集完匕首,并不想耽误时间。
玄印山不是常见的锥形山峰,山的南坡缓北坡陡,东西向极长,这也是众少年只能选择翻越山顶而不能在山脚下绕过去的原因。
玄印山的山顶广阔平整,各种低矮的花草树木非常茂盛,就像一片园丁精心呵护过的草坪长廊,这和赵冷霰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原以为山顶会非常冷,所以才迫不及待要在白天午时翻越过去,任谁也想不到这山顶会比山脚下还温暖。
站在山顶回望玄印山的南坡,赵冷霰觉地这南侧的坡度也太平缓了,只有二十几度,怪不的赶路丝毫都不觉的吃力,他朝前走了百余步,来到山顶的另一侧,便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的玄印城了。
玄印山的北坡与南坡完全不同,北坡极其陡峭,足有六七十度的坡度,从北坡下去花费的力气估计不会比从南坡登上来小多少。
赵冷霰呼吸着山顶的新鲜空气,顿觉神清气爽,多半天赶路的疲惫一扫而光,他计算了下到达玄印城南门空地所需要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中午刚好能到。
反正赶路也不差这一会的功夫,他索性盘腿坐在山顶的草地上,一边规划自己下山的路线,一边从布袋掏出路上采的野果,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这位小友,你还真是有雅兴啊,这的风景可好看?”一身戏谑忽的从他背后传来。
赵冷霰听了心里一惊,他觉得自己速度已经够快了,能在这个时候到达山顶的应该没几人,山顶这么长,自己在这停歇几分钟,吃个果子,不可能就这么正好被其他人碰上吧。
看来真是事与愿违,对方既然能无声无息的来到自己的身后,还故意暴露身形说出这番话来,定然不简单,看来要有麻烦找上自己了,他立刻将手中的那枚野果向后一掷,同时猛地起身连跃数步,一直跃至山顶北坡的边缘才转过身来。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少年,正斜倚着一棵茶碗粗的小树,少年一手抓着自己掷过去的那枚果子,满脸坏笑的望着自己。
“小家伙,怎么不下山,是不是觉得北坡太陡了,要不要大哥我送你下去啊?”黑衣少年开口说道,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阎屠!”赵冷霰马上喊出了黑衣少年的名字,脸色阴沉的道:“哼!你不是也一样,不继续赶你的路,找我闲聊作甚,莫不是同样觉得北坡太陡想让赵某送你下去?”
“哈哈,好大的口气,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可是好久没没遇到过了。我知道你在第一项考核时取得了第八名,年纪不大,却还有些实力,怪不得会这么狂妄。”阎屠抛了抛手里的果子,冷笑一声道。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和我有一拼之力了?实话告诉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我同样能取得现在的成绩,而且你真的以为当时其他人也和你一般使出全力了么?”
见对方如此的冷嘲热讽,赵冷霰自然也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当即开口反讥道:“别人使没使出全力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动用了几分实力却清楚的很,还用不着你来说道,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就是为了变着法的夸自己么?我可没兴趣听你说这些东西。”
“你说什么?”阎屠顿时两道长眉倒竖,面露恼色,但他见赵冷霰如此平静,心中又不免有些疑惑,他又道:“你也是修真家族出身的吧?能让你在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本事,你的家族应该不会比我们阎家小太多才是,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附近有赵姓的修真家族?”
“哼,我可不是什么修真家族出身,也不知道你们阎家是哪家,怎么?你跟别人动手前还要打听下背景,专找没背景的不成?”赵冷霰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别看赵冷霰嘴上不客气,心里还是蛮紧张的,阎屠带给他的压力和危机感太大了,连父亲说过,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这些修真家族子弟的对手。
不过从开始感觉到自己被对方目光锁定,赵冷霰心中就有了想法,他可不信对方说完话会拍拍屁股走人,既然早晚要打,开始就无需示弱了,不管给对方什么样的错觉,都比让对方看穿自己的好,说完他双手抱胸,竟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果然不是修真家族的人,怪不得你身上只有内力波动存在,这样的话你能取得第八名的成绩倒让我有几分佩服了。我原本是不屑于和普通人动手的,但你刚刚却出言不逊,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了。
不过你放心,我对你身上的匕首没什么兴趣,也不准备把你打个半死,我只想替你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让你懂得做人不能太狂傲。”
阎屠说完将手里的果子一把捏碎,他双拳在胸前一碰,就听“镗镗!”两声,竟如同两件铁器对撞的动静一般。
“就凭你,也配替我父母教育我,我正想看看你们这些修真家族出身的人到底比我强在什么地方呢。”
赵冷霰两手手腕一抖,右手五指间立刻出现了四枚四角暗器,而他的左手四指间则是出现三把飞刀,拇指将飞刀穗子紧紧压在掌心,现在两人距离七八步远,只要阎屠身体有什么异动,他就可以迅速把两只手里的东西都射出去。
在赵冷霰看来,这阎屠的本事比自己应该高出不少,近身搏斗肯定会吃大亏,不如拉开距离慢慢周旋。
“我比你强在什么地方你试过就知道了。”
阎屠看到赵冷霰手里拿出来的东西,眼中露出一丝不屑,他双手忽然在胸前掐起了奇怪的手诀,同时嘴里念念有词,转瞬间他的气势开始一路狂涨,浑身衣衫被气势狂涨所产生的劲风吹得呼啦啦作响。
阎屠待到自己的气势达到顶峰,才松开手诀,这时他的气势已经足足上升了数倍,见赵冷霰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双脚狠狠一蹬地面,身子倾斜成六十度角,像猛兽一般朝着赵冷霰冲了过去。
“好强,好快。”赵冷霰在心中暗道,若不是他提前就运转内力摆好了架势,不被对方气势冲的站不稳身形才怪,即便已经做了准备,他仍然有种腿酸脚软的无力感。
这种气势上的压迫能够明显的判断出两个人在实力上的巨大差距,阎屠比赵冷霰强的不是一点点,这种差距单靠招式精妙或战术取巧根本无法弥补,若是没什么奇迹出现,这一战赵冷霰是输定了,赵冷霰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
不过赵冷霰可不会服输,他努力顶住阎屠气势上涨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压力,双手向前一送,手里的四角暗器与飞刀便互相交叉着射向冲过来的阎屠。
“铛!铛!铛!”阎屠直接用手掌弹开了几枚暗器与飞刀,同时身体不可思议的一扭一斜,就把剩余暗器和飞刀也躲了过去。
阎屠做出这些动作的时候,速度丝毫不减,瞬间就到了赵冷霰身前,他右手五指微曲,如同利爪般对朝着赵冷霰面门狠狠的抓了过去。
阎屠身高力大,借着冲力的这一击威力绝不容小觑,赵冷霰知道自己如果直接格挡八成会被击飞出去,所以对阎屠这一击他只能半躲半接。
在扔出暗器后,赵冷霰左右手一沉就从腰间拔出了之前多夺取的两把任务匕首,他将身体一侧,右手猛抬,小臂一伸一曲就要用右手的匕首格开阎屠的手掌,他的左手也没闲着,在配合调整身体平衡的同时,左手持匕首斜向上直刺,刃尖直指阎屠咽喉。
阎屠见赵冷霰将匕首划向自己的右手手腕,心中暗笑,他避也不避,将右手手臂动作一顿,手掌侧翻,直直抓向刺来的匕首,他的左手则是迅速抬起,收到颈前,五指微握,整个护住自己的喉咙。
赵冷霰知道阎屠实力远胜自己,因此刚一交手就把大杀招八极刀使了出来,不过他猜到自己的第一次攻击肯定会被对方完全闪开或挡下来,所以开始只是佯攻,他根本没指望这招能够建功伤到对方,但阎屠使用双手抓刀的动作还是大大出他的意料。
对方既然敢直接抓刀,定是有把握不到伤到,赵冷霰立刻放弃使用八极刀攻击,他右手的匕首实打实的刺上了阎屠的手掌,左手却仅是攻击到一半就将匕首掷了出去。
左手掷出匕首后,赵冷霰用风翔内功将左手瞬时减重,硬生生往后一收,变掌为拳,朝着阎屠的右肋狠狠的打了过去,因为有风翔内功减重加速,赵冷霰一这拳奇快无比,几乎和两把匕首的攻击一起打向阎屠。
阎屠确实轻敌了,否则手臂动作不会这么生硬,他一没想到赵冷霰会将手里的武器掷出,此时赵冷霰一拳两刃齐至,他却只能应付两处,不过他的脸上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两=双手依旧抓向两把匕首,身体不闪不避,仿佛看不上赵冷霰的拳头攻击似的,任由对方将那一拳打在身上。
赵冷霰心中一喜,他就是赌定对方会硬挨自己这拳,“镗镗…”金铁相交的清脆声响起,他的两把匕首果然都被阎屠空手挡住了,而且他抓住匕首的右手还被震得一麻,仿佛是砍在硬物之上,不过他早有预料,抓住匕首的右手立刻松开大半,他侧着的身子诡异的向前一倾,全身的力气都加在了左臂,这时他的拳头距离阎屠侧肋还剩不到半寸的距离。
“砰…”赵冷霰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中了阎屠,但他感觉阎屠的身体仿若金石一般,饶是他早有准备,拳头上传来的疼痛也差点让他缩手,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住了疼痛,将这一拳彻底的送了出去。
阎屠被赵冷霰这斜向上的一拳打得双脚离地,身体朝后一仰,就有倒飞出去的趋势,在身子倒退的一刹,他抓着赵冷霰右手的那把匕首刃身用力一扯,想借着这拉力定住身形,但赵冷霰早就将匕首松开大半,阎屠一把将匕首抓了过去,却没办法稳住身形,一连后退几步。
赵冷霰不敢大意,一拳将阎屠击退后,他立即跃向一旁,同时从腿上抽出一把手弩,双手胸前一错,就上好弓弦。
“啪!啪!啪…”十支弩箭接连射出。
赵冷霰没指望这些弩箭对阎屠照成什么伤害,只是想借机与对方拉开距离,防止对方再次冲过来罢了。
跟他预料的一样,阎屠倒退四五步后刚稳住身形,十支弩箭就到了他身前,阎屠这次也没有躲避,只是将双手抓着的两把匕首舞的飞快。
“铛!铛!铛….”转眼间十支弩箭就都被阎屠击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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