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潘凤走入皇宫之时,两边守门之牙将早已对其很熟悉,根本无需他亮出腰牌。
“潘黄门,陛下让你前往上书房候命。”
待得潘凤到得平日于两位小皇子教书之地,不想却未见刘协与刘辨二人。
待得跟着那太监走入上书房之时,潘凤方才发现今日之气氛有些不对,待得那太监走入禀告,潘凤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只见书房之内,坐于位上自是灵帝刘宏,而除却他之外,竟然只有刘协与刘辨二人坐于位下,平日里与刘宏寸步不离的张让却是不曾见其身影。
“潘黄门,陛下有请你进去。”
那太监说罢亦是退出许远。
看如此之情况,潘凤亦是深知今日灵帝寻他绝非简单之事,否则亦不用在书房之外布置如此之多的御林卫。
前世之时,潘凤之感觉就远超常人,如今更是比前世强了不少。此书房周围虽未看见有多余之御林军,然暗中隐藏之数却是甚多,更重要的是,在书房之中,暗中更是隐藏着一个高手,这种高手的气势,潘凤只有在孙坚身上感觉到过。
潘凤自是知道如今之情况不容他多想,若是灵帝想要杀他,此时他便是想逃恐怕亦无法从守卫森严的皇宫中逃出,而他更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断,灵帝没有理由会杀他!这些布置不过是他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陛下,二位殿下。”潘凤很庆幸自己穿越乃是汉朝,否则若是清朝之时,看到皇帝就要跪,他绝对会疯掉。而如今即便是与皇帝说话亦只需要站着便可,撑死就是见面的时候拜一下罢了。
“潘黄门来了,辨儿,还不为你师看座。”
不曾想灵帝竟然如此说,让潘凤不禁有种忐忑之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此人还是贵为九五之尊,自己如今不过只是一个黄门侍郎,最多也就手下有三千新军罢了。
刘辨拿了一块软垫,放于潘凤身后,言道:“潘师请坐。”
潘凤自是坐下不说,如此一来,他便坐于灵帝之下,刘协、刘辨二人之侧。
然而,此刻潘凤之心却更加凝重。他与灵帝之间距离不过十丈,若是他有刺杀灵帝之心,恐怕绝无失败的可能,哪怕是于墙后躲着一个高手。
正是这样的情况才让潘凤的心里有些忐忑,无论如何,灵帝绝对不会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全,哪怕是对任何一个臣子。然而潘凤却根本没有发现此中还有其他机关,唯一能够解释,便是灵帝能够万分的确认自己不会有谋逆之心。
刘宏如此作为亦是万不得已,他又岂能知道潘凤是否有谋逆之心?更何况潘凤武艺极高,出生又无从考究,就算是自己于后暗藏了一个绝顶高手,若是潘凤有心,恐怕自己亦是绝无生还之机。
他亦是在赌,只不过这个赌赢面他十分的大,最重要的是后面的话,将会关系到大汉的未来,他定要试出潘凤心中所想。
“无双,近日辨儿、协儿学习如何?”
潘凤本想站起答之,却被灵帝制止,只得坐着言道:“二位殿下聪慧异常,所教之事皆一言便通,乃大汉之福。”
“其二人之才,朕岂会不知?”灵帝自然知道潘凤所言乃是恭维之话,从位上站起走到潘凤身边。
两人之距离,已经从原本十丈变为不到一人之间隔。
“朕且问你,若是朕欲立储君,你认为二人何人可行?”
听罢此言,潘凤自是一惊,此等立储之事,朝野早已在议,然而灵帝却一直没有表态,如今怎么会问自己一个区区的黄门侍郎?
“禀陛下,立储乃是国之大事,关系到未来天子,臣才疏学浅,又岂能妄言?”
灵帝盯着潘凤双眼,见其未有一丝慌乱之模样,乃是叹了口气道:“无双何必戏朕!你之才,朕岂能不知,否则朕又如何让那个你代行皇子师之职?今日之事只有此处四人知晓,你便是口无遮拦,朕亦是赦你无罪。”
“这……储君乃是未来天子,自当以德行为重,然自古立长不立幼,长皇子殿下无有失德之事,若立储君自当为他。”潘凤脑中不停的思考着刘宏之用意,口中却是随口说出。
“潘师,你如何能欺君也?当初于我等二人可非如此说。”刘辨听罢潘凤之言忙道,他自是非不想当皇帝,而是随着年龄越大,知道的越多,他便发现这个大汉的天子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加之几日来观灵帝之作为,自是更让他心中产生畏惧,做这大汉天子,反倒还不如为一安乐王侯。
“莫非无双还欲欺君?当真不怕朕赐你一死?”
此言一出,潘凤甚至感觉到隐藏于后之人亦是气势顿发,锁定于自己,恐怕自己要是有任何一举动,他便会救驾而杀出。
一听刘辨之言,潘凤自是知道平时于刘辨、刘协二人所言之话,他们已经告诉灵帝,如此一来他心中反而有了定计,乃是接口言道:“不知陛下欲听真心之言,又或是虚言?”
“虚言为何,真心之言又为何?你且尽数说来,朕听着便是!便如当初你与朕言诸事时一般便可。还是此言,今日知晓仅此房内四人,便是大逆不道,朕亦饶你不死。”
潘凤可不认为皇帝的话能够信,将一个人整的想死都不能方法多的是。
“皇子辨,年长,为长皇子,为陛下与何后所生,本自是应该为储君,然正是因为其母乃何后,陛下方才心有顾忌。如今朝中乃是宦官、外戚、世族三权鼎立,大将军之权虽已被陛下分化,然其势力依旧强大,若是给予其积蓄之时日,其势定会压制宦官与世族。宦官为陛下所布之棋子,一切皆仰仗于陛下,然以陛下之身体,非臣大不敬,恐怕所剩无多。届时陛下一旦归天,这宦官之势力定当被外戚与世族清除。”潘凤说罢看了看灵帝,心中亦是有些忐忑,虽其中言语已经极少牵涉到不敬之词,但光是那几句也足够被拉出去咔嚓了。
“且说下去,朕听着。”
当然,好在这是汉朝,远非明清那种说几句话就会被砍头的*时代。
“陛下归天后,天子自是于皇子辨与皇子协二人中择出,大将军自当是全力辅佐皇子辨登上帝位,如此一来,恐怕何后便可以皇子辨年幼之名垂帘于后,大军将自是总揽朝政,届时天下之权,恐皆落入何氏之手。”潘凤看了一眼灵帝,见其没有表示,便再言道:“皇子协乃是董妃之子,自幼甚是聪慧,虽董妃之兄亦是骠骑将军,然董骠骑与大将军二人之势完全无法相比,若是立皇子协为太子,恐怕大将军会行不臣之事。”
“那依你之意,朕当立何人为太子?”听着潘凤之语,灵帝心中更是欣赏,此人之才当真可谓国士无双,只是其所言虽皆对,却终究没有说出该立谁为太子。
“陛下之意,臣虽不全知,但亦是能够得出一些,陛下乃是惧自己百年之后,二位皇子无法是那些宦官、外戚之对手。于此,陛下立何人为太子有有何区别?”
无论是皇子协亦或者皇子辨,在手中无权之时,永远只能充当吉祥物,不过是他人掌权之傀儡罢了,无论立何人,形势亦是不会有什么变化,而且无论外戚、宦官、世族谁胜,对于如今之大汉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最稳重的办法,三者依旧保持平衡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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