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在位之时,惟恐其死后无人可保大汉江山,将宗族亲信之人尽皆分封出去,如刘焉任益州牧,刘表任荆州牧。加之本便已在幽州的刘虞,宗亲之人已掌三州之地。
其所想便是待其死后,能使其等三人抑制各地逆反势力。
然而,刘宏显然高估了汉室宗亲这四个字的份量。
三人中,刘虞乃是真正的治国之才,心中亦是向着天子。然刘表虽为汉室宗亲,平日里却未有报国之心,只是偏安一地。至于刘焉,当初其派张鲁于汉中,后张鲁思反,劫杀汉使,如今恐怕更是奢想不到。
如此一来这些汉室宗亲又有何用?于这乱世只不过是往自己头上套的一个头衔,可以让自己名头更加响亮罢了。
然而,潘凤却想到了一点,洛阳为大汉之都,交通便利,虽有洛水之险,虎牢汜水二关之巨,但终究是四战之地,若是当真天下大乱,一旦无外援,便是有此天下帝都恐怕亦是无用,然刘辨却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陛下,如今辨王尚未有封地,实恐不妥,不若让其执掌一州,将其送出洛阳,若是日后当真朝中有事,亦可引为外援。”潘凤看着刘辨说道。
“如此甚好,皇兄与朕乃是手足之亲,若是可于外掌一州,自是可震慑宵小。”刘协亦是高兴对着刘辨说道:“不知皇兄可愿助朕。”
“臣如何不从?”刘辨亦是知道于洛阳之中绝无安全可言,与其如此倒不如封往外地,无论做一安逸王侯,又或者有勤王之心皆比于京中担惊受怕要好的多。
“潘师,不知皇兄封于何处为好?”刘协对潘凤问道。
“陛下,以臣之见,可让辨殿下为吴王,前往江东。”潘凤进言道。
如今大汉之天下,西北为董卓老巢,便是去了也决计抢不到权力。东北方向已有刘虞这个挺汉派,没必要去,何况潘凤怎会不知道日后冀幽二州乃是多战之地,根本不适合发展。豫、兖、青、徐四州亦是战事繁多,如此一来,整个大汉,恐怕没有地方比扬州更适合刘辨去发展了。
“江东?”刘辨不解的问道:“江东可有何特别之处?”
潘凤自是对刘辨解释道:“江东地广,人口虽无有中原之众,然亦不可小视,且江东如今虽有造反势力,但不过只是些疥癣之疾,只需一能人相辅,自可清除。更有言江东多才俊之士,日后亦可成为陛下良助。”
“只恐董贼不肯答应。”刘协言道,其为天子,却要仰他人之鼻息,当真窝囊无比。
刘辨亦是深感同意,如今董卓犯上之心已显,又如何肯让刘辨出得洛阳?
“此事陛下便无需担忧,待臣回去之后计议一番。”
“如此便劳烦潘师了。”刘协刘辨二人同时开口言道。
“此乃臣之本分,陛下何须多礼?今日臣来宫中,恐董卓耳目早已知晓,为防计为董卓所破,还请陛下下旨夺臣出入宫之权,赶出宫去。”
刘协听潘凤如此说,更是奇道:“此却是为何?”
潘凤告辞道:“陛下不必多问,若不如此,恐无法满住董卓,还请陛下下旨,余后臣自有对策。”
刘协听罢,与刘辨相视一眼,大喝道:“来人!”
门外那太监自是听到刘协之言,忙入内伺候。
而潘凤见那太监入内,更是摆出一副趾高气扬之态言道:“陛下欲要怎得?先帝遗诏便以将万年公主嫁于为臣,便是早些又有何妨!”
“你、你!将潘凤拖出去斩了!”
看着刘协的模样,潘凤不禁大汗,若是他不做皇帝,好好培养,说不定也是个影帝。只不过这也太狠了吧?
“陛下,念在潘师有功于大汉,且留他一命。”
刘辨自是虽不知潘凤的计划是什么,依旧配合道。
那太监站着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此动静又如何能够不惊动宫外侍卫。顿时数名禁军冲入宫中。
他等自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见潘凤立于一策,皆是抱以询问的目光,毕竟此时潘凤掌管着内宫禁卫之权,乃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逆臣潘凤,目中无朕,念其曾有功于朝廷,死罪可免,除其禁军统帅之权,收其入宫腰牌。速速将其赶出宫去。”刘协小手狠狠的拍着桌案,甚是恼怒的模样。
那些禁军如何敢将潘凤赶出皇宫,更是犹豫的不知如何是好。
“莫非朕的旨意无用不成?”见那些禁军不听其言,刘协真的有些怒了,想自己好歹也是大汉天子,不曾想连对自己内宫的禁军亦是无有半点威信。
“将军,得罪了。”
那些禁军好歹也是忠于皇室之人,听得刘协之言,自是不敢不允,乃轻声对潘凤言道。
“哼!无需他人动手,臣自己会走。”说罢潘凤将腰牌印信皆交予那太监,挥袖而去。
看着潘凤的背影,刘协更是将桌上砚台丢将出去,怎奈其力甚小,却是砸于潘凤身后。
待得潘凤回到自己家中,方才忍不住放声大笑。引得郭嘉大感不解,直到潘凤将宫中之事说于他知道,他亦是大笑出声。刘协此等演技还真是无师自通,可谓千古一帝。
“姐夫,如此一来,恐天下俱知你与陛下交恶,只需嘉往董卓处游说,自是可博其信任。”
此计虽为郭嘉所出,然他亦是不赞同潘凤如此行事,毕竟如此一来,潘凤原本之名便皆被此所毁,而董卓一党就已做实。
见郭嘉犹豫模样,潘凤又怎会不知其所犹豫乃是何事,笑道:“我自心如明镜,何必理会他人之见?只需铲除董卓,此恶名自当消除,此虚名奉孝又何苦计较”
“姐夫高义,嘉拜服,如此,嘉便往董卓处走上一遭。”
“有劳奉孝。”
潘凤看着出门驾马而去的郭嘉,心中亦是不知此计能否瞒得过董卓,毕竟此计乃是郭嘉所出的险计,若是失败,则董卓恐怕只有待得日后关东联军压力之下方才能够铲除了。
然当潘凤刚送别郭嘉,便有人来访。
而出入安国侯府不予以通报的人,除了府内的郭嘉、廖化二人外,便只有荀彧、荀攸、戏忠三人。
荀彧、荀攸二人重礼数,自是不会不经待潘凤想请便直接入内,如此一来,便是只有戏忠一人了。
“无双!”
果然,来人不是戏忠又是何人?
皇宫之中……
刘协待刘辨走后,便前往董太后宫中。
如今虽有何、董两位太后,但董太后乃是刘协生母,自是更受见待一些,而何太后因为刘辨生母,如今地位极是尴尬。
刘协坐于龙撵之上,心中想的却是潘凤所言关于其皇兄刘辨之事。
其年幼不假,然又怎会不知宫中之黑暗,便是自己皇兄刘辨没有那争夺帝位之心,但这何后留于宫中终归是个坏处,然其毕竟乃是刘辨生母,自是不可对其不敬,如此一来更是难办。
而同时,于董太后宫中,万年公主刘芸坐于自己寝宫榻上,一脸愁容。
“公主可有烦心之事?为何如此愁眉苦脸?”一宫女立于刘芸身旁,见其愁容言道,“定是那潘凤恼了公主!”
刘芸叹了口气,其如今贵为长公主,身份尊贵无比。
刘宏遗诏之中将其许于潘凤,她又怎会不知?潘凤年少多才,模样英武,常出入宫中,自是有不少宫女见过其模样,常为其倾心。后形容于刘芸,刘芸心中亦是欢喜。
有何少女不怀春,便是公主又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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