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底线

  白亦凡等石头吃完药基两人又休息了一阵,这才起身带石头去到就近的一个房舍之中去休息。一进门,石头却又是惊讶,这小房子竟然同启灵居一样,里面空荡荡,没有房间也没有床铺。

  “大哥!非常感谢你请我来你家做客,不过你家屋子也太‘大’了点儿啊,连房间与床铺在哪我都找不到,完全没有安全感啊!”石头打趣地说道。

  “看你那棒槌样!哥将来是仙人,你听说过仙人需要床铺吗?要床铺做啥?还有,药园里所有的房子都是随便休息的,侍药的人忙到哪里累了,就近就歇下了,哥完全没有要请你去我家做客的意思,请你不要自作多情好吗?”白亦凡对石头翻了一下白眼,说道。

  “呵呵!这无边的药园几乎都是你的,这随便休息的房舍跟是你的有什么区别吗?说不是你家,打死我都不信!”石头一笑说道。

  “对,现在都是我家。不过很快就全是你的家了,把我气死了,以后全归你!”白亦凡满脸黑线。

  “好好的交流,你怎么又生气啊!我是来跟你学习的,你老是生气还能有心情专心教我么?!”石头表情似乎很无辜地继续说道。

  “想让哥不生气,你就给我闭嘴!吃了那么多的食,还不赶紧找地方趴下好好的消化,猪不都是吃饱了就睡的吗?”白亦凡嘴一咧说道,说完直接到一处角落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说是吃饱了休息,只是两个人却哪里静的下心去睡觉或是修炼。

  石头启灵刚大睡了三天三夜,如今精力充沛,而且又开了窍,识海中一下包罗万千知识,虽然尚未体会多少,可已经装了半肚子墨水,整个人的思维犹如脱胎换骨,满脑袋新奇,小眼睛瞪得滴溜圆,直放光,哪里会有睡意。

  白亦凡也差不多,别看他表面上给人感觉唯唯诺诺,可实际他却是个很有智慧的少年,很久之前他就开始昼伏夜出。那日韩愈带石头到来,正赶上他休息,一下就以为他是日夜劳累,其实却不然,他是早就看透药园的形势,选择尽量晚上侍药,白日里休息,避免少跟敏戍与黎天华接触。而敏、黎二人一心算计着如何多捞贡献,也乐得如此,自然就默许了。黄昏石头来找他时,他刚开始侍药不久,精力正饱满,如今,寂寞多年,身边一下多了个伙伴,他这会儿哪能静下心来修炼或者是睡觉。

  “老白?以后有什么打算?”屋子里安静了不到十个呼吸,石头就忍不住了,突然开口问道。

  “啥老白?哥一身帅气的筋骨还没完全长成,一朵花还没开呢!你个小屁骇儿,哥看你牙齿还没换全,顶多只有十岁,乱叫什么?”白亦凡气恼地说道。

  “我最少有十一岁,铁蛋比我小都十岁了。”石头分辨道,他如今已经开了窍,可是很会数数的,超过十的数字在他心中再也不会难以计算,一着急,他立即忍不住开始辩解。

  “哈哈哈……”白亦凡闻声忍不住一阵大笑。

  “老白你笑啥?我就是有十一岁。”石头继续强调着,只是他自己表情也有些尴尬。

  “行行行,你是十一岁,我相信,呵呵!只要你别再叫哥老白,你十二岁也行,哈哈哈……”白亦凡边笑边说,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愁多夜长,夜色难明。

  两人都不是蠢笨少思的人,苦中作乐斗了一阵嘴,白亦凡开始教石头修炼后天根基的初步法门……

  ******

  转眼两天过去,两天里,石头随白亦凡一起昼伏夜出,他完全体会到了白亦凡的智慧,他发现,原来白亦凡侍药也不是很辛苦,每块药田边专属幽潭中用器具装满灵泉,然后依照法门操控侍药器具,感觉就是弯腰一路疾走,这样不到半个时辰,白亦凡就能浇灌五块药田。

  整个药园三百六十块药田,需要每天必须浇灵泉才能生长的药田只有百多块,而白亦凡却只是浇灌其中的四成,也就是五十多块药田,虽然总体劳动量超过了四成,可是其中并无杂草,只是浇水而已,加上期间吃两顿药基的时间,也用不到六个时辰,白亦凡就可以做完收工。至于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日间黎天华或者是敏戍去做。

  石头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侍药也是可以偷懒的,只要计算好,保证每块药田的药草不枯萎,只要不是上头急需的,能不浇灵泉就不浇,能拖一天就轻快一天。

  白亦凡的脸色之所以看起来萎靡,其实主要是因为每天侍药之后他还要用更多的精力去修炼后天根基。不过与石头在一起的两天,他没有再怎么去修炼,而是一遍一遍反复教石头法门,教石头如何去修炼。不过可惜,石头没有心神实体,而修炼法门又生涩难记,如果有实体的心神,在识海里自行体会很容易,但要口述出来,一天半日也难说明白多少,所以进展很慢。

  日间,白亦凡几乎用掉大半的时间教石头,之后两人才休息。夜间,石头也有侍药器具,虽然他还不会浇灌药田,但却可以田间地头奔走取灵泉,倒也能帮白亦凡省去一些时间。两天下来,白亦凡勉强算是把入门的修炼法门都解说了一遍,石头配合去识海中体会,虽然依旧是体会不多就会睡着,醒来又几乎忘掉大半,但总算是结合白亦凡的口述记了个囫囵。

  两天后的黄昏。

  小屋中。

  “说你是猪,你还死不承认,这都两天过去了,你还没开始修炼,药基倒是全吃光了,你准备怎么办吧?”白亦凡说道,因为有石头帮他取灵泉,他躺在那里也不着急起来去侍药,而是开始对石头挖苦起来。

  “我无所谓,反正你还要请我吃十盆药基,十盆——总够我吃三、四天的了。老白,你要是心疼你的药基,就好好教我吧,哈哈哈!”石头说道,他也没有办法,已经很努力了,这两天脑袋里昏沉沉,勉强把修炼后天根基的初步法门记住了,可修炼也是需要凝神仔细去感受体内世界的,他没有心神实体,试了几次只有微弱的感觉,完全不能做到依照法门进行修炼,远不能做到吸纳天地灵气。

  “哎?老石,不对吧?你不是已经吃我一盆药基了么?应该是九盆了吧?怎么我还要请你十盆啊?”白亦凡一骨碌起身,看着石头问道。

  “之前吃的那盆你没说是要请我吃啊?没说请,就是给,所以还是十盆。”石头一本正经的解释,接着又叹道,“唉……也不知道内门那些长老们是怎么想的,想找人回来干活儿,却又不给我凝聚心神,你说这不是坑人么?”

  “要不然怎么会传下那么一个坑猪的口谕?敏戍又怎么会在给你的纳袋里留下五盆药基?人家摆明了知道你没有十天八天的学不会侍药,给你五盆药基是怕你这猪饿死,只是你自己也真不争气,两天下来就吃光了,哼!以后不跟哥说好听的,你就饿着吧!”白亦凡白了石头一眼说道。

  “老白哥!那咱们的药基还多吗?不然你一会儿就去炼丹堂多换几十盆回来吧?呵呵!”石头说道。

  两天下来,他们终于明白了,没有心神,石头短时间内根本学不会侍药,而敏戍之所以留下五盆药基,显然是准备让石头在学会侍药期间,即饿不死,同时也吃不饱,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报复。

  敏戍可能没想到白亦凡会真同石头凑在一起,不过即使两人凑在一起,又能有什么好日子可过?石头能吃,敏戍比白亦凡更知道,两人日后赚那点儿贡献,估计都不够石头吃的。药园里,上头没有急需时,三两日都没有几块成熟的药田,如今药草即不珍贵,侍药的人又少,经常只是维持药草不枯而已,侍药又哪里会得到多少的贡献?

  “看来需要哥加紧侍药,多多成熟才行啊!不然有你这个猪在,早晚会把咱们吃穷的!今天开始,你就不要跟我去了,抓紧时间修炼,不知道敏戍会给你几天的时间,不过几天都不重要了,不开始侍药,你领不到一天一盆免费的药基吃,而你能侍药了,估计敏戍也会诸多为难,估计你短期内不出差错就万幸了!”白亦凡说道。

  “大不了到时候不修炼后天根基,全部时间都用去侍药,反正我身体好,只要不饿就行。唉……”石头说道,他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反正他最初的底限也是这个。

  “那老梆子阴着呢!唉……”白亦凡神色间有忧虑。

  ******

  月升日落,时间流逝。

  转眼多天过去,经过不懈的努力,石头终于在第八天时感觉大增,依照法门把很微弱的一丝天地灵气导入到体内初始灵窍——神阙之中,连续又运转法门巩固了多次,他开始去学如何摧动侍药的器具,以及如何在纳袋中存取东西……

  使用纳袋。需要把神阙灵窍中的天地灵气顺着经脉导引,一路导引到手掌的劳宫灵窍,然后心念摧动天地灵气去触发纳袋上的阵法,依照法门操作控制阵法枢纽,便可以任意存取东西。

  石头第一次触发成功就惊奇地发现,脑海里一下出现了纳袋内部的形象,他的纳袋里是一个不到三尺见方的空间,靠近袋口位置有两个透明的光球阵法枢纽,心念操控天地灵气,去触碰白色的是取,触碰青色的是存,很奇妙的感觉。

  使用侍药器具。装满灵泉,同样用天地灵气去触发器具,心念操控天地灵气接触器具就会发现,上面有好多个小光球枢纽,并有数字标示,从三开始一直到十:去触动三,器具就会一次滴出三滴灵泉;去触动五,器具就会一次滴出五滴灵泉。侍药时,把器具的喷口对准位置,心念摧动阵法枢纽就会浇水,就这么简单。

  石头发现,使用侍药器具,比使用纳袋简单,但却比使用纳袋要累很多。

  说简单:使用纳袋很消耗心神;而使用侍药器具心神就很轻松。

  说累:使用纳袋只是偶尔为之;而侍药却需要长期的凝神——操控天地灵气去控制。

  一天之后,石头终于能把这些事情都熟练做到了。

  同时,石头也更加明白了凝聚实体心神的重要性。

  用虚飘的心神做这些事情实在是太累,纳袋中反复存取三两次东西,他就开始有迷糊想睡的感觉,需要休息一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

  操控侍药的器具也是如此,反复摧动两百次左右,就需要休息半个时辰,这证明他一个时辰最多只能侍药四百株。每块药田都是三千六百株药草,就他现在这两下子,一天浇灌一块药田不出错就是极限。石头苦涩,他明白,一天只能浇灌一块药田,他连保证吃饱不饿都不能,更不用说去想其它了,而能尽快的保证吃饱不饿,也是他的最底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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