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知了的叫声很吵,闷热的没有一丝风。
公寓的阳台,夏依暧一手拿着一罐冰冰凉凉的芬达,一手拿着一块方方正正的帕子,独自依靠在墙围子上。
晚间十点,繁华的都市依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车辆时而发出鸣笛声。三十层楼的顶层,可以一览整个都市的风貌,然夏依暧却没有那份心情。
这一整天的经历,她就纳了闷了,为什么总在心情最好的时候,碰上一些膈应人的人和事儿。
心情不好的时候,拿方巾出来看一看,这是她的习惯,当然,每次看到这块儿素雅的布,她的唇角就会不自觉的上扬,耳边似是回荡着熟悉的男声。
他说:“幸福啊!其实就住在每个人心理,你呢?感觉不到,就要自我检讨了。”
想着想着,一股燥热的风吹来,她手上的方巾不翼而飞。她的反应有些迟钝,当伸手去抓的时候,方巾已经落到了隔壁阳台的边缘。
她庆幸,幸好隔壁的阳台也不是封闭式的,不然,这留了十多年的方巾,恐怕就这么没了。可是她也为难,去对面敲门,方巾就可以顺利的拿回。可是,一来,深夜打扰不合适;二来,那屋子里住的,应该就是方巾的主人。后天就是开心的日子,她还想给他个惊喜呢?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自己想办法拿回来,两米多的距离,探出身子去拿是做无用功。
她猛地想起,房主留了一个铝合金的梯子,方便他们晒衣服,梯子的长度,应该够。
两个阳台间架起了一座‘桥’,依暧看着自己的杰作,唇边荡起好看的笑。
她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一点点的向目的地爬。虽然现在是盛夏,可是她的心似是感到了冷风过境,要知道,这可是三十层,任谁的小心脏都会紧张的砰砰感觉乱跳。还好的是,这段危险距离不算太大。
当她的手碰到邻居家阳台的边缘,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之后是稍显严肃的问话:“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依暧的身子猛烈的颤抖了一下,同时,搭在阳台边缘的梯子发生了剧烈的移动。摩擦声很刺耳,但没有接下来发生的刺激。瞬间,依暧感觉自己的身子飞了起来,之后,双腿飘飘荡荡的悬空荡漾,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阳台的边缘,脚底的拖鞋掉了下去。
依暧只觉自己的身子发僵,瞬间,她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三十层楼的高度,她不敢想,更不敢四处张望。仰望着阳台边境,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她的心拔凉拔凉的,抖的厉害,颤巍巍的声音带着委屈与哭腔:“许诺哥哥,我,我是小暧,救,救我,许诺哥哥救我。”
阳台上的男子听到许诺的名字及求救声,几步冲了过来,强而有力的温暖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既然是许诺的朋友,你爬什么阳台呀?”
依暧依旧维持着仰望的姿态,让泪眼摩挲中,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她被刺激的全身颤抖,呜呜咽咽,含糊不清的说着:“我的方巾掉到了你家的阳台,我想,我不想现在让他知道我回来了。所以......”
男子的心同样紧张的砰砰乱跳,他俯视着悬在半空的美女,当看到那张熟悉、娇俏又苍白的脸,看到她飘逸乌黑的长发随着微风飘荡,更看到她脸上的泪珠及胸前的一片春光。
说实话,面对面的一瞬,他形容不上来自己的心情,然,表面上是愣住了,之后爆发了:“怎么又是你这个二货柴火妞?很好玩儿吗?惊喜变惊吓,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样形容她的没有第二个人,她突地哭出了声音,无助般说着:“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要见许诺哥哥,他会保护我,夜晨曦,我要见许诺哥哥。”
“许诺不在,回家陪父母。”夜晨曦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滴落,握住她胳膊的手一时也不敢松懈:“夏依暧,你送手,抓住我的胳膊,我拉你上来。”
如此危机的时刻,对于陌生人来讲,也许不管是谁都会更相信自己。她的头摇的如同拨浪鼓,声音中有太多的惊恐:“不要,不要,我死都不松手。”
“夏依暧,你冷静点,我既然抓着你,就不会松手的。你的力气根本就不够,相信我,深呼吸,松开阳台,抓紧我的胳膊。”
“不,我宁愿,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使劲儿。”
说实话,夜晨曦只不过也是个学生,这种救人的经验根本没有,加之,他是有些混乱的,所以,没想到更好的注意。没错,夏依暧的力气是不够,但两个人的力气总比一个人大,换言之,只靠他自己拉她上来,真不如她喊一、二、三,两个人一起使劲。
哎!二货终于不二了,而且出的注意比他的靠谱:“好,听你的。”
夜晨曦的脚底板下意识的蹬住了墙围子,瞬间两人默契般做了个深呼吸,仿若世间的一切都静止了,他们全神贯注,几乎同时开口,也同时聆听着那三个数字。
数字的尾声过后,他们同时使出吃奶的劲儿,一个撑一个拉。也许他们都太紧张了,用力过猛,致使夜晨曦一脚将自己踹在了地面,夏依暧直线趴在了他的身上。
惊险过后,夜晨曦仰面躺在地上呼呼喘气,好似瞬间,身体里所有力气都消失殆尽。
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不算轻,但也不重,他没有立刻开口让她起来,更没有不耐的推开她。相反,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规则的颤抖,听到她低声的抽泣,他轻轻拥住了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你安全了,已经没事儿了。”
然,惊吓过度,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哭的更加伤心起来,双手牢牢抓住他的双肩不肯放。
“我还以为夏依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没想到,哭的比杀猪还难听,真不像你个性。”他半戏谑半挑衅的说着,试图用激将法唤回她的平静。
然,这次,她却没有向以往一样尖锐,而是低声喃呢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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