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外,晨曦似箭般冲到依暧的身边,蹲下,小心翼翼的让她的身子靠在自己怀中。
她的唇干干的,双眉纠结在一起,闭着眼睛的样子很不安详。
“小暧,小暧。”他轻拍着她的脸颊,柔声细语的说着,声音听起來很厚重,好似在极力隐忍着某种情绪。
依暧却不是很清醒,浑浑噩噩的低喃着:“水,我要水,好冷,我好冷。”
看着依嗳不安的脸庞,晨曦的心慌慌的,七上八下,那份隐忍着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來,心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心里莫名的害怕着。情不自禁般紧紧搂她在怀中,好似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傻妞!对不起,我不该犹豫不决,是我來晚了,你张开眼睛看看,我是夜晨曦,是你的阿曦,阿曦來了,你醒醒!只是淋雨了而已,你睁开眼睛,别吓我!”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打横抱起她,还來不及起身,她却嘤咛出声:“好疼,我的膝盖好疼。”
晨曦下意识的凝望她的膝盖,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让他的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眼泪忍无可忍的滚了下來。他颤抖的手一点点的靠近她的膝盖,咫尺的距离,却僵在半空中,不敢放下去。
“小暧,忍着点,我马上叫医生过來,你忍着点。”他心疼般说着,狠了狠心,站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回了别墅,同时,感受着撕心裂肺及窒息,他第一次感觉到承受不來。
浑浑噩噩中,疼痛感让她恢复了些意识,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声音,让她强撑着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中,熟悉的容颜,让她下意识的弯唇,欣慰般说着:“阿曦,是你,阿姨让我们见面了,是不是代表已经接受我了?”
“傻妞!相信我,沒人能拆散我们,沒人有那个能力。”晨曦斩钉截铁般说着,带着一份默默下定的决心。
“阿姨还是不同意吗?”依暧的话语中带着一份失落,眨了眨热热的眼眸继续说着:“阿曦,再让我跟阿姨谈谈,让我再去求求她,得不到父母的认可、祝福,就算日后我们在一起,你也会有遗憾的。”
‘砰’的一声,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碎声,瞬间,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尽管他很想掩饰掉一切,可声音中那份压抑的哭腔却出卖了他:“夏依暧,收起你的乞求。我的小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是高傲调皮的二货,有我在,他永远都不应该懂得什么是伤心,更不会不要尊严的去求人。我不要你受委屈,想一辈子都把你捧在手心好好保护,你明白吗?”
依暧唇边的弧度好看了很多,抬起手來,轻轻擦拭掉他脸庞的泪,柔声说着:“你才傻瓜咧!谁说我伤心了,谁说求人就委屈。只要有你,我的心就是暖的,小小的磨练也会是幸福。更何况,为自己争取未來的幸福,这个过程就是幸福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幸福藏在每个人的心中,感觉不到,就要自我检讨。”
夜晨曦吸了吸鼻子,额头轻轻碰上她的,温柔的磨蹭着,却也发现了温度的过高:“好烫啊!你发烧了。”
“沒事儿,阿曦,只是,我好困,头好疼,躺在你怀中好温暖,好踏实。”她下意识的向他怀中偎了偎,安心般阖上了一双眼睛。
她能清醒,让悬着的心也落了地,自然般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柔声说着:“那就好好睡觉,我守着你。”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城堡的客厅,夜晨曦小心翼翼的将她放进了沙发中,握住她微冰的手,直到她安详般熟睡。之后,他笃定的眼光带着冷与尖锐,无所谓举般看着母亲。
“妈,她到底什么时候來的?”
心梅的目光呆滞,好似整个人被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听到问话,沒经大脑的答着:“昨晚九点多。”
夜晨曦腾的一下子跳了起來,血气上涌,歇斯底里般责备着:“快叫医生呀!十多个小时,你竟然让她跪了一夜,你还是不是人?”
心梅的心已经麻木,毫无感**彩的眸子,呆板直楞的看着夜晨曦。眼前的儿子很疯狂很陌生,足以粉碎她任何的希望和热情,让她有种失去的错觉,可就连崩溃,她都必须是默默的。
“我不想跟你这个不孝子说话。”她的声音空洞又发飘,却也依旧维持着长者的气势。
她的眼光转换在儿子和夏依暧之间,沒辩驳什么,下意识的拿起电话,拨通熟悉的电话号码。目前,最重要的应该是让医生來查看夏依暧伤势和病情。
挂断电话,叶心梅茫然的起身,如同游魂般径自向旋转楼梯的方向走去,然,夜晨曦却不打算就此结束。
“妈,你最好祈祷,这辈子夏依暧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不然,她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不会独活。”
夜晨曦说的铿锵有力,听在叶心梅耳中,却冰冷绝望之极。她愣怔着停下了脚步,不会独活,这四个字熟悉又陌生。曾几何时,她为这四个字感动,恨不得陪着某人一起殉情,可现在,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叶心梅苦涩般笑出声音,伤到极限,她笑出了泪花,却也更加不想再跟这个不知好歹的不孝子多说废话。
卧房中,叶心梅独自沉思久久,身心俱疲,不堪重负,自言自语般念叨着:“海天,我沒有办法,儿子不了解我的心,我不能失去他,可也不要他活的跟我一样,我不要他生不如死,我沒有办法,只能去见他。”
她语音刚落,清脆的电话铃声响了起來。她好似还沒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來,下意识的拿起了电话,声音颤抖更带着委屈,轻声说着:“喂!找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沉稳般开口:“心梅,是我,夏俊逸。”
熟悉的声音依旧那么的优柔又富磁性,瞬间触动叶心梅心底最柔软的一部分,让她满心的委屈与心痛全部化作眼泪,不堪重负般倾泻而出,鼻音甚重的说着:“俊逸,小暧在我家,受伤了,你不用担心,应该无大碍。”
“心梅,你哭了,到底怎么了?小暧做夜家的儿媳妇,有什么不好吗?”
叶心梅却哭的更凶,满目疮痍,满身的伤痛,她无处话凄凉,呜呜咽咽的极力抽泣,也极力隐忍着说道:“三天后吧!下午两点,伊莉莎咖啡厅,老位置,你带小暧一起來,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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