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苏默凝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漫无目的般走在街道上。
灯红酒绿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街道上匆匆忙忙的人流,想象着人们急于回家的原因,她微笑,笑容中有苦涩更有悲哀。
恍惚中,孤单的她看到了熟悉的餐馆名字。。胖哥烧烤,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隔着马路,默凝四处张望,物是人非,而当年火热的小摊子,现在仍旧爆满。
她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刚好看到一对状似情侣的学生结账离开,让她有了位置。
看着忙碌的服务员,看着菜单满天飞,看着那个曾经中年发福的胖子现在沧老了许多,可仍旧忙碌的身影,苏默凝低垂着下巴。
眼下,正有个年轻人迅速的清理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及垃圾,接着,餐单出现在视线范围的一瞬,一个男声客气的说着:“小姐,请点餐。”
默凝点了曾经点过的菜,只是多点了几瓶女士酒。
喧闹的环境吵吵嚷嚷的沸腾着,默凝却好似感觉不到。
曾经的味道,一沉不变的热闹,可她的对面已经沒有了曾经的那个少年。
渐渐的,中午的画面回荡在脑海,迟到的伤心一点点的将她淹沒。但是,孤单的她却沒有眼泪,沒有倾诉对象,唯一能发泄掉伤痛的方式就是默默的不停灌自己喝酒。
空酒瓶摆放在桌子上,那些砂锅、烧烤,默凝却都沒怎么动。
在酒精的效应下,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伤心的热流从心里一点点蔓延,直冲脑海,刺激着她的脑神经。
然,她的脑袋反应迟缓,涣散的眼光找不到焦距。昏昏沉沉中,她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
只见她缓然趴在了餐桌上,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翻阅着通讯录,猛然发现,能联系的人少的可怜。
她还來不及自怜自哀,闹铃声骤然响起,时钟正对十二点。
她看着数字,猛眨着眼睛,时间过的真快,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
这些年,她沒有办法去夏俊逸的坟前祭拜,就选择最特殊的方式独自悼念。
今年,她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出现在老爸的坟前,可是,想想昨天中午的事,她迷茫了。
一來,她不确定夜晨曦会认同她,带她去祭拜;二來,一个星期的冷处理,加之昨天中午的一切,她沒有勇气给他打电话。
瞬间,她悲从中來,紧握住电话,难受的眼泪滚了下來。只见她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着:“爸,小暧对不起您!小暧不孝。我不坚强,小暧坚持不下去。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她呜呜咽咽的哭着,看到餐桌上的酒瓶,伸手去抓。只见她晃晃悠悠,勉强再次坐了起來,再次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之后,一饮而尽。
思绪飘忽,精神涣散且泪流满面,她还是想找人说说话,将压在心里沉甸甸的垃圾一次性清除出去。只见她本能的再次翻阅通讯录。
当看到洛丹洋的名字,她微笑,想都不想的拨了过去。
短暂的等待过后,熟悉的声音带着少许的疑问与难以置信:“默凝,我,我是洛丹洋,你,你找我?”
默凝又哭又笑的像个小孩子,含糊不清的说着:“丹洋,你好吗?我变成了最炙手可热的设计师了,可是我不开心,一丁点也不开心。今天是我爸的忌日,六年了,已经六年了,我沒拜祭过他。我很不孝是不是?丹洋,我不能被原谅是不是?一个星期了,他不理我,他不理我了。作茧自缚,沒有人陪,沒有人说话,我活该是不是?嗯!我活该。”
明显喝大了的表现,洛丹洋的心瞬间就慌了,不停得追问着:“默凝,你在哪儿了?喝酒了是吧?出什么事儿了?夜晨曦那小子又做什么了?”
可惜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却喊出了另一个名字:“阿曦......”
夜晨曦一把抢过了她的电话,深邃的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沒有开口的意思。
默凝不停得眨着眼睛,涣散的眼光落在一个点,之后,晃晃悠悠的起身,來到他身边,不停的摇头,深深的凝望,似是要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夜晨曦。
她抬起手,试图去摸一摸他,可是,眼前的他就如同一个影子,她怎么努力也触碰不到。而他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站着,看着她如同耍醉拳的样子默默不语。
她微笑,将餐费扔在了桌子上,依旧又哭又笑的说着:“呵呵,苏默凝,你可真沒出息,竟然出现幻觉了。回家,该回家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步三晃的走着,夜晨曦轻轻摇头,接起了那通还沒有挂断的电话:“喂!丹洋,今天日子特殊,她喝多了,有我在,沒事儿,先挂吧!”
“夜晨曦,等一下。”丹洋急匆匆的嚷嚷着:“你最近是不是在查什么事儿?”
“你不也在查吗?”夜晨曦缓然跟在默凝的身后,心不在焉的反问着,听着。
“我说你有劲吗?”丹洋略显不满的说着:“许诺的死,我不查你也不查;默凝,我不追你也不抢,你什么意思呀你?”
“沒别的意思。”夜晨曦答的波澜不惊,跟着苏默凝晃晃悠悠的步子,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守护着:“知恩图报不代表可以任由她无底线的为所欲为。”
“是为了默凝?”
“为我自己。”
“如果一切都是安琪所为,你还会娶她?”
“会。”
“变态。”
“查出线索了?”
“有点眉目,你呢?”
“沒你幸运。”
“嗤!是你查过太多遍,所以忽略了,一起查一起挖坑吧!”
“那我指望你了,说吧!”
“我发现,当年,事发前不到一个小时,在马路上等红灯,许诺见过黎雨凝。杀手圈子也有自己的游戏法则,就像前些日子有人要暗杀默凝,她不就知道吗?我觉得,许诺的死,小雨一定多少知道点什么,但我找不到她。”
“她对你根本沒有抵抗力,是你不想找。我说洛丹洋,你这是给我下套儿呢吧?”
“滚你妈的,沒你那么多心眼。自己能解决,干嘛非得费劲儿找她出來呢?”洛丹洋不以为然的反问着,自信更暗示着道:“后面怎么玩儿,看你自己的了。嘴长你身上,你怎么说,人家怎么听。”
看着眼前的女人摇摇欲坠着,状似马上就要睡到,夜晨曦简单的应着:“知道了,默凝跟醉猫似的,先这样。”
他迅速的挂断了电话,扶了一把那倾斜向地面软弱无力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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