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火红的太阳从海天相接之处,缓缓升起。
十二月底的大海,波澜壮阔,冷风伴随着巨浪翻滚,有一种骇人的气势。
海中的油轮,迎风缓慢行驶,船头,两个一夜沒睡的男人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发呆,脚底下则全是烟头。
卧室内,女孩子们也睡的并不踏实,混乱的梦困扰着她们,同样几乎一夜未眠。
小雨是第一个起來的,听着大海的波涛汹涌,她的心依旧冰冷冰冷的。
只是沉淀过后,她相对理智很多。大家连同庄九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骷髅岛现在是群龙无首的状态,安以硕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爬上海盗头子的位置,条件应该就是找到庄九,抓住大家。
茫茫大海,他们并不安全,幸好她提前有所准备,相信这游轮上会有高科技的通讯工具。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径自去了所谓的通讯室,搬救兵。
小暧知道妹妹的离开,听到关门声响后,无力般依靠在了床帮上。
她想跟她谈谈,不知从何说起;她想姐妹俩亲近亲近,可真到了同睡一张床的时候,她却害怕面对她,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她。
只见她落寞的抬起头,下意识的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的世界让她觉得自己特别茫然。
这床很舒适,屋内的摆设也很温馨,可小暧却觉得异常的空旷。外面明明波涛汹涌的可以听到海浪声,可偏偏她觉得这屋子静的仿若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讨厌透着这种寂静与孤单,索性起身,独自一人下意识的向船头走去。
她的心堵得难受,或许吹吹海风会好受一些。
夹板上,刺骨的海风拍打在身上,如同一把锋利的小刀。小暧只穿了一件衬衣,很单薄,只一瞬间,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寒风打透。
她的眸光暗淡,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继续前行,生硬的风将她的秀发吹散,看上去有些狼狈、沧桑。
离目的地不远五米的地方,她停住了脚步,两个男人萧瑟的背影,让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洛丹洋发现了她。
丹洋先是一怔,之后,第一反应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迎了过去。
“小暧,你怎么出來了?只穿一件衬衣怎么行?”他字字句句都在责备,然字字句句都让夏依暧感觉到温暖,同时,心里莫名的有点难受。
“你,你和夜晨曦,一夜沒睡?”她垂着头,清清淡淡的说着,下意识的抱住自己。
丹洋小心翼翼的将外套给她穿好,长长舒了口气,失去了一贯的活泼与桀骜,淡淡的说着:“嗯!我,我们,睡不着。”
“我,我们的事......”小暧的声音很低,欲言又止。她的心很乱,根本沒空去整理和思考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现在,她想知道他的想法,又害怕那个答案。
若他选择她,她会对小雨愧疚终生;若他选择小雨,虽然沒有了亏欠,但她却不敢想下去。
此时,夜晨曦也已经來到了他们身边,看着他们相对严肃的神情,下意识的拉了拉洛丹洋的衣袖,轻轻摇头并递过去一个过度担心的眼光,示意他:想清楚,不要冲动。
丹洋的眼光转换在夜晨曦与夏依暧之间,之后,眼光异常坚定,轻轻拍了拍夜晨曦的肩膀,并重重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已经有了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夜晨曦无奈,心疼了眼光停留在依暧的身上,之后,轻声问着:“小暧,小雨还在睡?”
依暧轻轻摇头,心不在焉的答着:“沒有,已经起來了。”
“我去看看她。”
“她不在屋。”
“知道了,我去找找她。你们慢聊。”
晨曦简单的说着,不舍般与他们擦肩而过。
瞬间,这诺大的船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半晌,他们谁也沒先开口。
一个是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分手两个字卡在喉咙说不出口;另一个是忐忑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或者说,她知道选择权已经不在自己这里,只能做砧板上的肉。
五分钟而已,这等待的过程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想想他们有限的两次约会,在一起的时间长也好,短也罢,她都觉得不够用,可现在,她自嘲般弯了弯唇。
他越难开口,那答案越发的昭然若揭,或许,他需要她帮一把。只见她阖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再次张开眼睛,抬起头,凝视着他,勇敢的问出口。
“丹洋,你有话对我说,对吧?”
丹洋平静的凝视着她,面无表情。他的身心是麻木的,连眼光都变得异常的呆滞。只见他下意识的点点头,终于开口,可是那声音沒有丝毫的高低起伏,更沒有表达出一丝的情感色彩。
“嗯!我,我想分手。”
对于男女关系,这就是他一贯的处事作风。开始的时候清清楚楚,你情我愿;分手的时候也是明明白白,即便哭哭啼啼,打打闹闹,他全部接住后无愧于心,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开始下一段关系。
只是,这次不同,完全不同,以往的分手,他都是潇潇洒洒的,也全都计划的妥妥当当的。而今天,他沒计划,不潇洒,想逃避,看上去狼狈不堪,更在说出这样的句子后,自己先傻掉了。
结果与她预料的丝毫不差,她很平静,是那种麻木的平静。
只见她下意识的依靠在了围栏上,之后,一只手死死的攥住了那冰冷冰冷的桅杆,好似这样,她就能维持着冷静、理智与清醒。
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望向海天相接之处,她同样面无表情。半晌,她将自己中指上的戒指拿了下來,塞到他的手中,平静的开口,语气虽柔却有那么一股子韧劲儿。
“我,我接受。洛丹洋,你好好待小雨,她,确实值得你付出一生。所以,现在,请你离开,不许回头。我们,谁都不能回头,谁都沒有机会后悔。”
丹洋麻木的看着手心的指环,大脑一片空白。只见他下意识的拿下了自己手上的那枚,将它们牢牢的握在掌心,好像这样就能握住他一辈子的幸福。
他无言以对,不知所措,更不敢看她。唯一能做的是:听话般转身便走。
只是当他转身,连余光都再看不到她的一刻,他麻木的身心,还有空白的大脑,瞬间变得混乱,之后,所有迟來的感觉开始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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