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吴亮写给彭建军的,吴亮信里提到,最近不光是下河村,就连附近的县城都在疯传驭鼠人诅咒的传说,据说这些日子还死了不少人,娄红军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也难怪他这几天都没来医院,原来是有事儿给拴住了。
看完了书信,廖东风随手撕成碎片并扔进了垃圾箱,这时他脸色有点疑重,想了一会儿才对彭建军和秦了说:“恐怕我们在医院住不了多久了。”
说着,走廊尽头忽然传来啼哭声,之后就看到看太平间的老头从抢救室推了担架车出来,担架车上的人已经被白布完全盖住了,死者的家属也跟在后面,奇怪的是这时候廖东风居然看见段老和海晨也在其中。
“什么情况?谁死了?”
秦了说完,赶紧跟廖东风彭建军一块儿跟了上去。
死者是老杜,突发心肌梗猝死,一小时前还是鲜活的人,这么快就留下了年幼的子女离开了,廖东风打死都不信这是真的,之前他还跟老杜开玩笑说开饭馆的事儿呢!
掀开白布,廖东风看见了老杜蜡黄的脸,心里忽然酸楚,彭建军怕他控制不住所以赶紧上前来把他拉到一旁,此时段老也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大概过了2分钟后,他才老泪纵横,失声痛哭起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滋味不好受,这个时候廖东风也没想别的,他走到段老跟前轻声说道:“段老您也别难过了,您一哭我心里更难受,我们还是合计下怎么料理老杜的后事吧!对了,今晚我也不走了,我就在这儿陪老杜好好说说话。还有,这个月爸爸寄给我不少钱,我的伙食费全拿出来给老杜办后事。”
彭建军和秦了的说法也一样,当然除了贡献伙食费,能出钱的出钱,能出力的出力,这个时候就该如此。
段老听完他们的话,也替老杜的家人表示感谢,虽然他也想彻夜不眠的陪老杜最后一程,但他毕竟年事已高,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了。而海晨的说法也理所应当,他说他担心段老,所以晚上就不留下了,其实廖东风也早有打算,他也不愿意海晨留下来,只是廖东风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是老杜。
夜里,太平间真的很静,静的都能听到人的呼吸声,也不知道彭建军从哪儿弄来的烟卷,这时候他也正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秦了忽然想起冯乐天还有伤在身需要人照顾,所以逗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所以太平间里此时也只剩下了廖东风、彭建军还有老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约到了凌晨1点多,太平间里的阴冷也提醒了彭建军赶紧回去拿件厚点儿的衣服。廖东风也目送着彭建军离开,随后又回到了凳子上继续沉思。
可就在彭建军走后不久,走廊里就听见了悦耳的铃铛响。
廖东风也吃了一惊,随后循着声音找去,只见值班的老头此时正躲在走廊的最深处,他一边摇着铃铛,一边还用手碰了一下脚下的火盆,燃烧的黄纸忽明忽暗,黑灰也飞的到处都是。
廖东风也听说了值班的老头是个聋哑人,在医院也待了很多年,如果他能说话,廖东风一定会问他很多事儿。不过眼下,他也只能默默的蹲在老头身边,随手添上几张黄纸,仅此而已。
忽然,老头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向停尸间,那动作在廖东风当时看来实在是有点后怕,因为不光是动作缓慢,更多的是给人心里的压力,就好像老头没有了重量,只是空壳一样。
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廖东风更加的不可思议,那就是老头子走到了老杜的尸体旁边,摇了几下铃铛,随后就低头跟老杜的脸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老头儿不会有恋尸癖吧?”
心里这么寻思,但更要命的是他觉得老头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难道说老头已经超脱了?说的再直白点儿就是他见惯不怪了?
想到这里,廖东风不愿意再去丑化这个可怜人,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老头居然不见了。
他站起来慢慢的走向停尸间,忽然值班室的们吱扭一声响,紧接着老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要说就老头自己走出来也没什么,关键是此时廖东风居然看见老头身后跟着一条黑影,而黑影的头也几乎顶到了天花板。
可能是太注意那个黑影了,廖东风当时没有在意老头在做什么,等他低下头来看的时候,只见老头手里正捧着一个雕满了血红符号的虚鬼表,此时的虚鬼表正自主的转动着,一团忽隐忽现的光影也越来越明显。
“你命不该绝,起码还有十年的光景,可是歹人不让你活过今晚,所以我也只能送你去投胎了。”
廖东风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想不到老头居然会说话,更想不到的是此时老杜的尸身居然动了。
“我kao,还能不能再吓人点儿?”
虽然廖东风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这句话也同时脱口而出,但是话音刚落,一个体型高大的影子就瞬间来到了他近前,他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冰冻了,自己的知觉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嚓棱棱!这声音分明是金属摩擦发出的,当廖东风抬头看的时候,两只枯骨一般而且指尖锐利的大手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个东西,是他杀了蹲守在这里的人。”
想到这里,廖东风猛的退后,随手取出司魂哨吹响,尖锐刺耳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空间。
黑影瞬间化作一股黑烟飞回了虚鬼表,老头也猛的抬起头看着廖东风,此时他的声音格外尖锐,就好像是个女人:“小子,希望你别坏我好事儿,我们素来没有瓜葛,也犯不着结下梁子,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赶紧离开,否则,我不管你是不是**机关王都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机关王?他这话什么意思?”
心里这么寻思,但廖东风却也想赶紧摆脱身边的危机,所以他没有询问**机关王的后话,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高手也敬畏这个角色。
“您到底在做什么?我只想知道这些。”
老头一动没动,跟一根木头没什么区别,这时候几十条身材高大的黑影从他背后闪出,紧接着就将他本人和老杜的尸体挡住再也看不见。
虽然廖东风看不见老头,但能听见他在说些什么,这时候老头的声音忽然变的很和蔼,廖东风也马上知道了他就是那天搭救自己的神秘男人。
“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问个问题,你怎么会有我爷爷的东西?他小本儿里缺失的那几页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听廖东风发问,老头的声音马上又变成了女声:“**机关术丧尽天良,制造了多少杀戮?你一定不会了解,一遍一遍的让人死而复生,这对他们的灵魂是何等程度的摧残?无耻的皇帝只知道打了胜仗,他哪曾知道有多少人反复轮回?他哪知有多少人反复经历着同样的苦难?无论是寻常的士兵还是官窑里的舞姬,他们的灵魂之所以还弥留在这个世界,都是拜**机关术所赐,所以**机关术才是最该灭绝的一脉。而我现在做的,就是让这些可怜的人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听到这里,廖东风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此时也不吐不快:“难道您就是那位驭鼠人?”
一声冷笑,笑声几乎让廖东风再度崩溃,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驭鼠人的对手,光是精神上的压力就足以让人恐惧,可这个人此时也没有敌意,如果有的话廖东风早就喋血当场了,他只是在找合适的时间等待廖东风的出现。
高大的黑影一步不动的矗立在远处,闪亮的光晕也忽隐忽现,廖东风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驭鼠人,但他却有很强的好奇心想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司魂哨再次吹响,黑影也再度哄散,但仅仅是一瞬间,一张苍老的脸就贴在了自己的鼻子上,恶臭,冰冷,生硬,驭鼠人的身体跟之前见到的尸王没什么两样。
“小心你身边的人,他们祖上是你的宿敌,也是我们勾魂使者的宿敌。司魂哨不要随便乱用,小心真的出事儿,还有,如果想知道我是谁,那你就做点值得让我告诉你的事情给我看,在这之前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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