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彭建军的问话,所有人才赶紧四处寻找廖东风的踪迹,可找了半天也沒看见他的人影。
不光是他本人不见了,就连齐凤也沒见到。
在场的人也都精疲力尽,除了能用眼睛继续寻找,再也沒有出手相救的力气。
“那儿,东子在那儿。”
顺着彭建军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廖东风正躺在远极之处漂浮在水面的长阶上,由于距离太远,所有人也只能是看着,而沒有一点办法去帮他。
此时,无论是谁都在不停的抱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留出一点力气去帮助廖东风。
然而结果却谁也改变不了,仿佛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廖东风会遭此劫难,注定他孤立无援。
在场的每个人都精疲力尽,连说话都有点困难了,谁都不知道自己如果从这儿出去还能不能活下去。
活路就在身后,但谁都知道外面此时是冰天雪地,而且还是在公格尔山上。
说不定结局,就是几年后來登山探险的人发现多了几具尸体,仅此而已,一切都是徒劳,这些人注定要死在这里,或早或晚都是一样的结局。
天宫撞破的大洞涌入刺骨的寒风,也在一点点的吞噬所有人仅存不多的意识,难道这就是廖东风拼死得來的结果吗。
看着廖东风的一番苦心就要毁于一旦,朵尔也赶紧强弩着取出醒神秘药放到冯乐天鼻子边上,而冯乐天此时也猛的睁开了眼睛。
“东子呢。他人呢。”
朵尔用眼神告诉她廖东风的方向,但此时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手臂都举不起來,腿脚早就冻僵了,自己能苏醒已经是万幸了,还奢望去救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去救人,简直是天方夜谭,荒谬至极。
“食物集中一下,就着雪下咽,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个人也要活下去。你们还有句古话,力气是奴才,死了还能再回來,我们只是暂时脱力,只要保证不昏迷就应该不会有事儿。”
朝田英这么说,他的手也开始哆嗦着摸向背包,而彭建军此时却发现,朝田英的手上有血迹,不光是手上,嘴角上都有。
可此时彭建军回头一想,人家流血又不关自己的事儿,自己还顾不了自己呢,所以也沒有再去往更深一步去想。
众人相互鼓励着,不时还去叫醒快要陷入昏迷的人,他们也吃完了最后的给养,然而食物太少了,根本就不够恢复旺盛的体力。
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此时所有人也只有逃出去的力气,而沒有下去救人的力气。
“父亲,父亲,父亲你醒醒呀。”
对于中田扎佐这个陌生人來说,其他人根本不在意他的存在,而朵尔当时距离他太远,也沒能及时叫醒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田扎佐就受了伤,小腹上少了一块儿肉,血早就冻住了,人的身体也早已冰凉。
看到朵儿嗷嗷大哭,一旁的彭建军也赶紧劝她,因为这样激动会过多的损失体力,还不容易恢复了,可千万不能再浪费了。
彭建军此时边劝,还一边查看了中田扎佐的伤口,这才猛的扭头看向朝田英。
而此时朝田英看到彭建军愤怒的目光,也赶紧躲开看向别处儿,随后就要向外走去。
“你等等,难怪你体力恢复的那么快,敢情你个老东西在吃人呀。”
“年轻人,你可不要乱说话呀。”
“我乱说话,那你说你手上的血迹是从哪儿來的。”
朝田英无奈,他也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所以猛的一使劲儿,一边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之前被刺的伤口,一边还强忍着疼痛说话。
“这是之前被廖队长刺伤的,刚才就顾着逃命了,伤口又裂开了,怎么。我粘了自己的血还要向你汇报吗。”
彭建军此时看着朝田英小腹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虽然看似有点可疑,但也说不出什么,因为自己也沒亲眼看到他吃人肉,光凭猜测和臆断难免会发生误会。
在加上这样的情况下,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就更要命,所以他也尽量容忍了下去,回头继续安慰哭泣的朵尔。
“你们听见了吗。哭声,那哭声又出现了。”
海晨忽然的一句话再次紧张了气氛,朵尔此时也停止了哭泣,众人也都竖起耳朵聆听。
确实是哭声,而不是山风的声音,只不过此时的哭声不是來自心里,而是來自距离天宫很远的地方。
顺着哭声方向看去,不计其数的光影正沿着水流朝廖东风所在涌去,而这大批光影的最前方,此时却有一条白影在领队。
看着白影逐渐接近廖东风所在,彭建军也赶紧扭头清点了人数,这才说道:“是齐凤,那条白影是她,她要干什么。”
“她本來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一个柔弱娇小的女人來这儿做什么。”
听到其他人的怪怨,朝田英也马上解释:“其实她是跟我们一起來的,她的一双眼睛能看透很多的东西,也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之前要是沒她指引,说不定我们还到不了这里。”
“她有阴阳眼这我们都知道,但她來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能说明白吗。”
听完海晨的问话,朝田英也摇摇头回答:“不知道,她是跟那海山一起來的,之前我也反对他留下來,可那海山却一直坚持让她留下來,沒办法,我们有合作,所以我就答应了。”
“那么那海山人呢。他现在在哪儿。”
此时,朝田英想起,那海山被杀的事儿,在场的除了自己就谁都不知道,所以他下意识的看了远处的廖东风一眼,这才回答:“不知道,这个人或许已经死在这里的某个角落了吧。”
听完这句话,其他人也再次望向廖东风所在的位置,而此时,彭建军也抓耳挠腮,一方面还想着去救廖东风,而一方面也在怪怨自己沒有这个能力。
“海晨,扎卡娜淇,你们能用机关术送我下去吗。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们也想救,关键是怎么去救。这里这么高,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坍塌,如果你能有好点的救人主意就赶紧说出來。”
海晨刚说完,彭建军直接就冲了过來,大声的问:“老子就问你能不能送老子下去。能就赶紧的,不能老子就自己跳下去。老子对东子有过承诺,老子说过要保他万无一失的。”
海晨和扎卡娜淇都摇摇头,而此时,冯乐天和朵尔居然异口同声的说道:“我送你下去。”
说完,两个女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儿,这才纠集了大批的黑影包围了彭建军,随后慢慢的送他去了远处。
彭建军在高处看的清楚,齐凤游动的速度相当快,在水里她就像一条鱼,按说她沒有跟到天宫,确实保存了不少体力,但就算是那样也不可能游的那么快才对。
不对,有问題,绝对有问題。
想着,彭建军下意识的朝齐凤喊话:“齐凤妹子,我是彭建军,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齐凤不予理会,还在努力的朝廖东风快速的游去。
也许是距离拉近的缘故,此时彭建军忽然留神到了大批的光影下几个黑漆漆的大东西,这些大家伙他见过,所以也不可能忘了。
虫魖,大个儿的虫魖,它们静静的等待在水面下想干什么。吃饱了。睡着了。还是在蓄势待发。
说实话,彭建军怕虫子,怕的要命,特别是眼前出现了这么大的虫子,此时他的心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眼看离廖东风越來越近,他也急忙大喊:“东子,东子。”
边喊还边取出醒神秘药,随时准备着将他唤醒。
噗通一声响,彭建军直接跳进了水里,仗着水性不错,他也飞快的朝廖东风游去,也先齐凤一步來到了廖东风附近。
张嘴咬掉了瓶盖儿,彭建军直接把秘药递了过去,就听廖东风忽然一震剧烈的咳嗽,猛的从长阶上坐起來,大梦初醒一般的瞪大了眼睛盯着彭建军看。
“东子,你吓死老子了,老子还以为你挂了呢。”
廖东风沒有回答,只见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宫上的其他人,这才一把薅住彭建军,放出长索朝峭壁飞奔而去。
等來到了峭壁上,彭建军也忍不住问:“怎么了东子。有什么问題吗。”
嘘。
廖东风示意他别说话,两个人也竖起耳朵聆听远处的声音。
不久,才听廖东风解释说:“老子好像觉得哪儿不对劲儿,既然已经到天宫了,为什么还会有哭声传來。而且这些死去人的虚魂还一个劲儿的往这边靠近,到底是为什么,”
“齐凤,齐凤在那边。”
“老子说的就是她。这个人一路上少言寡语,根本不像我们之前认识的那个齐凤,老子总感觉她被催眠了,可有时候又感觉她沒事儿,不知道是哪儿出问題了。”
“那海山呢,”
“他之前暗算老子,让老子丢水里喂鱼了。朝田英沒跟你说,”
“他要说了,老子还问你呀,”
听到此处,廖东风一拍大腿说道:“坏了,老子还是让人给耍了,这两老东西,一唱一和的玩儿的什么把戏,老子看不出他们的目的究竟何在呀。”
“那还不简单,來这里不就是为了青龙眼吗,要不然还费这么大劲儿干嘛,吃饱了撑的,”
“秽土,绝对是秽土,你忘了那海山之前是干嘛的了,虽然**机关王可以取代医者的位置,但是那是古时候沒有那么先进的设备和手段,可现在不一样呀。那海山一个人就能把这事儿给办了。”
说完,廖东风盯着远处的齐凤看,随后头也不回的交代彭建军说:“听好,她是冲我來的,你一会儿要用力把她摁住了,听明白了,用全力,说不定她就是那海山秽土的媒介。”
“不是说秽土有仪式吗,这么说來秽土随便就能做了,”
“话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來的,自然就有真有假,再说了,我们谁也沒见过真正的秽土仪式,所以才会听信其他人的话,就算是被误导了也说不清楚。”
“秽土,秽土,到底是要秽谁,是那海山,还是朝田英,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tm哪儿知道呀,我要知道就是神仙了。”
砰。一声枪响此时从天宫方向传來,廖东风和彭建军也赶紧扭头看去。
此时只见还沒來得及回去的黑影轰然消散,廖东风也意识到一定是朵儿或者是冯乐天出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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