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铤而走险

  (ps:本书第一卷还有十余个章节即将结束,大汉的政治争斗将进入最激烈的阶段,关彝的政治生涯也即将迎来新的起点,姜维和关彝、诸葛瞻等人能否扳倒黄皓,关彝能否抱得美人归,大汉接下来的政治走向又将如何,敬请关注本书第二卷——亢龙有悔。)

  鄂虎听得有些糊涂,粗声道:“如果我是陈裕,既然计划已经泄漏,何不干脆放弃?”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关彝轻叹一口气,笑道:“眼下局势,敌我双方之间剑拔弩张,牵一发而动全身。黄皓和陈裕之所以欲铤而走险截杀诸葛瞻,一是北地王刘谌突然上表弹劾黄皓,使黄皓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妙,二是前几日我等回成都时直接去了诸葛瞻府上,被黄皓的眼线看见,黄皓必然猜到了诸葛瞻欲弹劾他的意图,甚至还想到了诸葛瞻可能会和大将军姜维联手上奏朝廷。因此,黄皓和陈裕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以求拼个鱼死网破,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时风恍然大悟,接到:“小人明白了!眼下局势,黄皓和陈裕心中必然清楚,就算他们不对诸葛瞻下手,诸葛瞻也必然会上表弹劾他们!再者,陈裕见截杀诸葛瞻的计划有泄露的危险,因此这才不得不提前动手。”

  关彝笑道:“不错!黄皓和陈裕既有野心,断然不会坐以待毙,若我所料不差,陈裕此时必然已经在入宫的路上了!”

  鄂虎楞道:“陈裕入宫却又是为何?”

  关彝瞪了鄂虎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鄂虎性子粗豪,自来便不会动脑子想问题,让他去琢磨这些复杂的权力斗争,委实是为难了他。不过,关彝虽是无奈,心中却极是喜欢他的憨直,适才时风会错意,鄂虎也跟着着急,看情形似乎准备要给时风求情,更是让他暗自点头,足见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

  心里想着,倒是不忍心在责备他,缓缓地道:“昨日上朝时,嗣主不是因为龙体欠安,故而下旨暂且罢朝么?如今看来,这必然是黄皓瞒着陛下玩的把戏!陈裕入宫,自然是去找黄皓,让陛下宣朝臣进宫上朝议政,否则陈裕如何有机会截杀诸葛瞻?”

  鄂虎哪里知道关彝的心思,苦着脸看了他一眼,挠了挠头,傻傻地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少主的意思是,黄皓和陈裕莫非会在明日动手?”时风远较鄂虎脑筋灵活,话说到这里,便已经完全明白了当下的形势。

  “从时间上来说,明日显然来不及,依我看,黄皓和陈裕若是要动手的话,多半会在后日一早!”关彝沉吟着,笑了笑,又道:“好戏即将开锣,姑且拭目以待吧!”

  关彝喝了一口茶,沉吟半晌之后,随即吩咐时风天亮之后去北校场通知陈烈,让他暗中派出五十名血卫在天黑之后乔装进入府中候命。同时,又让他安排人手密切注意诸葛瞻府上的动静,一旦宫中有人进入诸葛瞻府上,即刻传回消息。因为事关重大,关彝一再嘱咐,这一百名血卫进入府中前务必谨慎小心,万万不可惊动黄皓布在府门外的眼线。

  时风领命之后,又提出是否需要事先给诸葛瞻示警,却被关彝摇头否决。关彝心中明白,诸葛瞻心机深沉,想来在得到自己此前的示警之后便已经有了安排,一旦嗣主突然下旨令他入宫议政,诸葛瞻自然会警觉,并会提前做好防备。关彝相信以诸葛瞻之精明,绝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退一步而言,即便诸葛瞻真的懵然犯险,有诸葛尚和随身的五十名羽林卫护卫,黄皓和陈裕要想得手,势必需要费一番手脚。更何况,关彝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倘若诸葛尚真的抵敌不住,关彝再率领血卫突然杀出解围。以诸葛瞻之老谋深算,关彝的救命之恩虽然不至于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但却不能否认他又欠了自己一个天大人情,如此一来,在今后的政途上,关彝岂不多了一个可以和诸葛瞻讨价还价的条件?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几乎等于零。倘若诸葛瞻当真察觉不到其中的危险性,那么他死于黄皓之手,可就一点也不冤枉了。

  第二天一早,时风自去北校场传达关彝军令,陈烈见着时风之后,没有多问,随即派出数名精细斥候乔装成百姓,密切监视诸葛瞻府上动静。随后,陈烈又亲自挑选出五十名血卫,在天黑后随时风从后门潜入关府,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行,黄皓布在关府外的眼线压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关彝精心布置的同时,诸葛瞻于黄昏时分也接到了宫中来人传来的口谕,言嗣主风寒痊愈,特召各级文武明日一早上朝议政。而在宫中来人离开诸葛府时,血卫便在第一时间将讯息传送到了关府。

  “黄皓终于要动手了!”鄂虎给关彝禀报时,关彝正好整以暇地逗弄着安娘,眼皮都未抬一下,惹得小妮子咯咯娇笑不已。侍立在一旁的周氏看着这一大一小,无奈地摇了摇头,待转头看到鄂虎时,却顿时脸红心跳,一阵心虚,慌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此次嗣主传旨各级文武上朝议政,关彝却没有接到通知。毫无疑问,此事必然出自黄皓之安排,关彝猜得到黄皓的心思,此是有意将诸葛瞻和关彝分而治之,一旦诸葛瞻被袭身死,剩下的董厥和关彝等人自然翻不起大浪。关彝心中雪亮,不用去上朝,自己坐观诸葛瞻与黄皓一较高下,何乐而不为?

  此时的诸葛府内,诸葛瞻静静地矗立在堂前,眼中神光忽闪忽现。诸葛尚见诸葛瞻沉吟不语,心中担忧,道:“父亲,此必是黄皓之奸计,欲在半路截杀父亲,父亲却为何要亲身赴险?依孩儿之见,不如休去!”

  诸葛瞻摇了摇头,叹道:“为父何尝不知这是黄皓的奸计?奈何陛下被他谗言所惑,又下了圣谕,我若不去便是欺君之罪,届时黄皓若是以此为口实,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如之奈何?”

  “这……”诸葛尚语塞,欺君之罪乃是大罪,诸葛瞻若是不奉诏,嗣主一旦追究下来,后果不堪设想。但明知道黄皓会在半路截杀,却还是要去犯险,委实让他想不通,左右寻思无计,道:“既然如此,父亲何不让糜照从禁苑密调五百羽林卫前来护卫,如此可保父亲无虞!”

  昭烈皇帝定蜀后,于成都设置前、后、左、右、中五军。其中,中军兵力配属为三万人,专职负责成都内外城门和皇宫禁卫。其他四军兵力在三千二百人至一万人不等,除了协助中军拱卫成都外,主要负责对外征伐平乱等。五军中,中军驻屯于城内北校场,其余四军皆屯于城外。

  昭烈皇帝时,中军以军师将军为最高统帅,旋转丞相,下设护军、监军、军师、都护、领军和典军等职各领兵事。自姜婉和费祎之后,嗣主将中军兵权收归皇室,撤除军师将军之职,改以护军为最高统帅,因此又称为中护军。同时,嗣主为确保皇宫安全,又分中军为内廷羽林卫和外廷羽林卫。

  内廷羽林卫配属三千人,皆选自皇室成员子弟和朝中世族及五军中的精勇之士,以中护军为最高统帅,司职皇宫禁卫,下设监军、都护、典军各一人,又有虎贲中郎将、羽林左右部督、羽林监、奉车都尉、驸马都尉、骑都尉、太中大夫、中散大夫、议郎、黄门令、虎步监、虎骑监等属官,无定员。

  至于外廷羽林卫,则以中军将军为最高统帅,下设左右中郎将、南北中郎将,又有偏将、裨将、牙门将、城门校尉等属官。

  而位列九卿之一的光禄勋,其职责主要负责皇宫内的诸项杂务,不再统领羽林卫。

  大汉景耀四年,公元261年,经诸葛瞻推荐,朝廷拜原虎贲中郎将糜威之子糜照接替其父之职,拜已故安平悼王刘理次子,安平王刘辑之子刘盘为内廷羽林卫左部督,赐爵安陆侯;拜已故荡寇将军张嶷长子张瑛为内廷羽林卫右部督,分领内廷羽林卫,隶属行都护,卫将军诸葛瞻统属,主掌皇宫禁卫,宿卫宫殿门户。

  “不可!黄皓和陈裕若是见我增派护卫,必然不肯下手!再者,糜照职掌宫中羽林卫,干系重大,轻易不可调动。”

  诸葛瞻摆了摆手,增派羽林卫随身护卫,的确能够确保万无一失,但如此一来,黄皓必然明白诸葛瞻已经有所准备。心中思虑,冷哼一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原本,我是打算等拿到姜维和军中众将的联名表章之后,再上表弹劾黄皓,却不想这阉人已然按捺不住,竟然想先发制人。看来,他必是已经察觉到了为父的意图,否则断然不敢铤而走险!也罢,我不妨将计就计,一举将这阉宦的爪牙一网打尽!”

  “将计就计?”

  诸葛瞻点了点,道:“黄皓虽然擅权乱政,但他手中没有兵权,因此他的爪牙必然只是一些江湖草莽和亡命之徒,人数断然不多。明日,为父姑且扮作随身的家奴,却另找一人假扮为父模样的人乘车上朝,引诱黄皓和陈裕的爪牙动手,届时你便可趁机将其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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