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寇家传承百年,虽很少显赫于朝堂,但每代秦王对其宠爱有加,贴身侍卫都从寇家子弟中选取,因此如非万不得巳,西秦境内无论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寇家。何况寇家以武立世,寇仲和寇咏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竟敢当面挑衅,顿时怒火中烧。
顾明道见这边不知为何突然剑拔弩张,赶紧跑了过来:“二位二位,还有楚将军,我秦赵两国如今共御外敌,有何事不妨坐下谈,用不着伤和气吧。”
楚铮两手一摊,道,“顾将军,在下可没惹这两位尊神,也不知何处看在下不顺眼了,非要说什么领教领教。”
寇仲较寇咏略为年长,比较冷静些,问道:“你可是楚铮?”
“听听,顾将军,”楚铮存心挑拨,“连在下何人都未弄明白便来发难,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寇咏一声大喝:“到底是不是?”
寇咏这一喝将精锐营和秦军几位军官全招惹过来。楚铮看了看四周,残余突厥都已被拿下,展仲群是精锐营众武林人士之首,上前禀报道:“西突厥死三十三人,生擒六十二人,我精锐营轻伤二十余人,无重伤者。”
楚铮点了点头,这次幸亏有顾明道相助,不然恐怕不奈这么轻松。
朱通在一旁问道:“楚将军,这二人是谁,为何与将军争执?”
楚铮哈哈一笑,对身后精锐营众人说道:“来,我为各位弟兄引荐一下,眼前这二位一人名寇仲,另一人名寇咏。乃西秦寇家杰出弟子。”
朱通等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秦赵两国百年对峙,两国武林之间积怨亦是由来已久,寇家与大赵叶门不同,叶门历代都是女子,极少入世,而寇家百年来一直是西秦武林盟主,三合门等赵国武林各派都曾吃过寇家大亏,可谓既恨既惧。
眼见事情可能越闹越大。顾明道说道:“楚将军,既是突厥蛮子都已就擒,顾某就此告辞,寇仲寇咏,随我一同回营。”
“顾将军请稍候,”寇仲对楚铮说道,“龙象伏魔功流传虽广,但未满二十便已练至五层境界,据家父所言天下只有赵国楚铮一人。在下有一事相询。还望楚将军直言相告。”
楚铮收起笑意,正色道:“寇公子请说。”
“在下姑母寇大娘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顾明道一凛,他终于明白双方为何冲突了,不由暗悔自己疏忽,不应让寇家兄弟与楚铮碰面的。
楚铮沉默片刻,道:“寇大娘乃是自尽,不过西秦寇家若是想为她报仇雪恨,找楚某就是了。”寇大娘之死并非什么隐秘之事。自己既是鹰堂之主,又怎能将责任推卸给下属。
寇仲沉声道:“好,那就让我寇家的‘不动明山拳’领教你的‘象伏魔拳’!”
楚铮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二人是一对一,还是一齐上?”
寇仲犹豫了下道:“在下时常与灵山古寺门人切磋,自知绝不是五层龙象伏魔功之敌,我兄弟二人共请教楚将军高招。”
精锐营顿时嘘声大作。鲁行叫道:“自认不敌就回家闭门苦练去。以二对一算什么英雄好汉?”
寇仲似若未闻,抱拳道:“请!”
“且慢!”顾明道终究觉得此时绝不应与赵军再起冲突,喝道,“寇仲、寇咏,你二人还是顾某帐前校尉,怎么,难道连军令都可置若罔闻了?”
寇咏哼了声道:“我寇家家事。你长安顾家少管。”
顾明道见这两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脸色发白。
楚铮心中也是犹豫不决,虽说自己未必怕了寇家兄弟。可此时大打出手定会惊动郭帅和薛方仲,这二人至少那寇咏看起来是个愣头青,到时追究起原因来,如果这小子口无遮拦将寇大娘和苏巧彤的事当众一并抖落出来倒也是件头痛事。在此紧要关头,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顾明道这小白脸刚刚也算帮过自己,应该拾他个面子。
“二位寇公子真是好威风,都可以无视军令,在下可不敢。”楚铮肃然向顾明道拱手道,“顾将军,不如等你这帐前二校尉得到薛帅手书许可,在下再请示我家大帅是杏应战。顾将军认为如何?”
顾明道嘴边露出丝笑意:“理应如此。”
“军纪官左安何在!”顾明道喝道。
“末将在。”一秦军军官站了出来。
“寇仲、寇咏不从军令,由你押他二人回营紧闭三日。”
“遵命!”左安神色木然,“但这二人武功高强,末将不是对手,若是反抗应如何应对?”
“糊涂!”顾明道看也不看寇家兄弟,“你既是军纪官,无论何人违反军纪,只需依军中条例处置,别的无需多虑,就算受伤甚至被杀,亦会有本将军和薛元帅为你做主。”
“末将明白。”
左安来到寇家兄弟面前,冷冷说道,“二位校尉请随左某回营,否则罪加一等。”
“放屁!”寇咏伸手便打,却被寇仲拦了下来,大秦军纪森严,这左安铁面无私,深得薛方仲信任,而且听顾明道方才所言,他已不惜为此与寇家撕破颜面,纵然自己兄弟有百般理由,可仅不服军令这一条,就算告到皇上那里亦是无用。
寇仲深深地看了楚铮一眼,道:“楚铮,你与我大秦寇家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日后可要小心了。”
真是年轻啊。楚铮淡淡一笑,自己早已是秦王地眼中钉肉中刺,还怕你两个热血小青年?
顾明道等人走后,被俘西突厥中一人忽然手足并用爬到班尔身旁,抱着尸身嚎啕大哭。鲁行将他抓了起来,啪啪两记耳光,那人似若未觉,只是怨毒地盯着楚铮,用突厥语大声咒骂。只是他口鼻之中鲜血流个不停,骂声也越来越轻,头也渐渐搭拉下来,不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展仲群把了把那人脉象,道:“此人强行冲开穴道,导致内伤加重。已经没救了。”
“他武功与将军交手那人同出一源,朱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拿下。”朱通在此旁叹了。
楚铮命人将程浩繁带了过来,问道:“这人方才在说些什么?”
程浩繁颤声说道:“此人是班尔的弟弟,他方才说将军杀了班尔,国师定会替班尔报仇,届时将军死无葬身……请将军恕罪!”程浩繁又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起来吧,”楚铮皱眉道,“他说的国师是什么人?”
程浩繁不敢起身,道:“就是突厥的大国师班布拉伊,班尔的师父。”
楚铮脸色有些凝重,问道:“这班布什么拉伊现也在西突厥阵中吗?”
程浩繁忙摇头道:“没有。国师在突厥地位超然,并没有参与东西突厥之争,反而屡决劝说达头可汗与沙钵略重归于好。”
楚铮默然,班尔虽死在自己拳下,但自己也是尽了全力,此人论武功绝对是当世一流高手,那国师既然是他师父恐怕更为了得,看来天下豪杰并非集于中原武林,大漠塞外亦是英雄辈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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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谁让你自作主张将西突厥使团全部拿下的?”
郭怀看着楚铮,颇为恼怒。他接到楚原禀报后,与薛方仲商量了下,决定对西突厥人严加看管,可没想到等楚原赶到西突厥营地,那里已是血流成河了。
楚铮俯首道:“启禀大帅,末将原本只想命西突厥使团交出马匹,可方一交手发现其中高手众多,而行营四周我赵秦联军不足万人,突厥人既已起疑心,即便逃出一人,后果亦是不堪设想。因此末将当机立断,不计伤亡将西突厥使团尽数擒下。”
朱通也道:“大帅,的确如此,尤其那名叫班尔的突厥人武功极高,另有十余人也是罕见的高手,这些人如果趁夜逃离,普通军士很难阻挡。”
郭怀怒气不由消了几分:“若真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楚铮笑嘻嘻地说道:“大帅不必担心,西突厥使团虽死伤不少,但程浩繁却安然无恙,此人胆小如鼠,稍一威吓便可为我所用。”
郭怀哼了一声,道:“此事你就不要管了,今晚本帅与薛方仲、程浩然在议事大帐内商议联盟之事,由精锐营和禁卫军担负四周警戒,你与博先生先去布置一下,去吧。”
楚铮叫苦道:“大帅,末将这几日马不停蹄东奔西走,刚刚又与人大战一场,总要歇息歇息吧?”
郭怀一瞪眼:“你身为本帅帐前参将,禁卫军和精锐营都是你麾下所部,你不去谁去?”
“令婿啊,他也在大帅帐前效命,也是禁卫军出身,对警戒防御颇为精通,为何……”
话未说完,一枝金色令箭砸了过来:“若再啰唆,以抗命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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