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说,眼下该怎么办这仗到底该怎么打下去啊怎么一个个都不开口啦
中军大营的军帐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每一个与会都在研究仿生学的精妙之处,把自己的脑袋同鸵鸟一样埋得越来越低。伊尔明斯特和欣布虽然无须畏惧泽娜主席的权势,但是身为败军之将,实在是没有什么言的立场,也只好同旁人一样向鸵鸟学习,一声不吭。
于是,泽娜主席自顾自在主座上吼叫了一番之后,却现根本没人来触她的霉头。她在一腔怒火无处泄之余,也只好用猛喝红茶来降火消气,会场内一时间出现了紧张而尴尬的气氛。
由于巨熊军团在行军过程中将道路整修了一遍,泽娜主席的大部队理论上只需要两天时间就可以抵达北极港前线。问题是由于主席大人重视形象建设,一路上举办了太多的战场新闻布会和军民鱼水情慰问活动,两天的行程愣是被拖成了八天。等两军会合的时候,北极港早已易手,舰队也已经集体转进到了海底,连伤员和幸存都收容好了。
望着已经进驻了上万敌军的北极港,每个人都是心中打鼓不知所措,而如何向上面交代更是一个现实而迫切的大问题谁是战败的罪魁祸
说起来,北极港得而复失。远征军全军覆没,各方人士都罪责不浅:泽娜主席有贻误军机,进兵迟缓地责任;巨熊军团司令菲里有战意不坚,临敌退缩的责任;战地旅游团联络官卡尔萨斯有放弃导游岗位,不战而逃的责任;远征军主帅伊尔明斯特有组织协调不力临战轻敌冒进的责任;欣布女王虽然打得很勇敢,但到底是输了,还是要负上一定的战败责任
只是责任追究一向没有办法追究到最高领导,因此在战后的总结报告会上,殖民地方面的一把手泽娜主席先作了自我批评,非常沉痛地表示:对于这次惨重的失败。身在后方的我虽然不是直接领导,但多少也负有一些间接责任
既然负了间接责任,那就表示没有直接责任了。本土方面更是不甘示弱,被包装成木乃伊的伊尔明斯特当即声称:这一次地失败是由多种因素造成的,其中在客观方面的不利因素是导致失败的主要原因我在主观上也有警惕性不够高凭老经验办事的问题。因此领导责任主要在我,至于具体责任
既然以客观原因为主,那主观失误自然是非常之次要的了。并且伊尔明斯特已经负担了领导责任,那么实际责任按道理就应该推到实际执行头上。
只可惜大贤人品太差,没人肯替他顶缸。实际指挥海战的欣布女王冷眼一瞟,随即表示:对于对于某些人的所作所为。我保留自己的看法对于这次的重大损失,我会担负起应当负地责任,当然具体应当承担怎样的责任。还需要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定才行
欣布女王虽然脾气火暴,但也是在官场中浸染多年地人,这话说得是暗藏机锋。她其实是在出最强烈的警告:老娘好歹也浴血奋战过,怎么也比你们这些半点正事不干的人要强得多。要推卸责任千万别找我否则我就把什么问题都捅到上面去,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欣布女王是如此说法,另两位当事人也毫不逊色。菲里很诚恳地表示:在攻占北极港前后的一系列变故中,我都谨守军人本分。一切工作都完全遵照了本土来的上级领导的各项指示,对于由此而产生的意外,我深感歉疚
因为服从上级命令而产生地问题,似乎应该由下命令的人来负责。而且已经声明了是意外,那就更不在责任追究范围内了。
而卡尔萨斯的说法更是微妙:在此次事件中,我一直谨守着文职人员的本分既然是尽文职人员的本分,那留在战场与敌人搏杀就是军人的事情了,我这个文官自然应该选择回避。真是将联络官这个身份的妙处挥到了极致。
总之所有人的态度归纳起来都是一句话:我们决不负担不应当负的责任
在不负责任地基础上,一帮官场老油条和小油条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大家作出了决议,对这场惨败暂时进行冷冻处理:针对这次严重的挫折。我们必须广泛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当然了。
我们必须立足于当前现实,不能纠缠于历史上地某些肢节问题。这具体责任方面地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中吸取经验和教训要用展地眼光看问题
追究责任问题在踢皮球大战中落下了帷幕,接下去似乎该讨论正事了。可即便不再纠缠于某些已经生的肢节问题,而是用展的眼光来看待实际情况,诸位军政要员似乎也只能看到一片极为黯淡的前景。
眼下,这支殖民地联军的处境实在是非常尴尬。敌军据守坚城,并且可以得到舰队炮火支援。而己方的援军却被一帮外行领导折腾了个干净。虽然泽娜主席麾下尚有三万兵力,以及同样数量的武装壮丁,装备也比较完善,但是士气素质都很成问题,更没有舰队相助。对于主动起进攻会有怎样的后果,无论是
得非常悲观。
如果选择留在北极港郊外,构筑阵地同敌人对峙的话,倒是有比较大的胜算。
但问题在于,歼灭了帝国舰队的精灵军完全没有必要和这股殖民地联军纠缠。由于掌握了完全地制海权。他们可以在休整完毕之后,直接走海路登陆殖民地南方各个港口。而兵力尽数聚集于此地的殖民地方面必然会损失惨重,即便能趁这个机会夺下北极港,也已经于大局无补了。
这样算来,似乎就只有撤退到后方,分散兵力加强海防了。但是这个对策同样不是什么好主意,集结在一起的三万军队尚且难以对抗这股敌军,分散之后就更缺乏胜算了。而且军队一旦撤退,泽娜主席不仅会名声大损,连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部队。都很有可能会重新被各州收回去保卫各自的家乡,她这个最高领袖也就变得有名无实了。更要命的是,万一不幸彻底战败,她甚至还有可能被各州推出来充当替罪羊。
进攻则无力,对峙则无用,撤军则瓦解。如此艰难的选择题,实在是令参加会议的众人左右为难。而那些南方各州派遣来的志愿军见没有便宜可捞,已经开始在整队整队的自行转进,回各自地家乡为保卫亲人而战了尽管敌人明明就在眼前的城市里。对于这些来去自由,全无纪律的家伙。泽娜主席除了头痛之外也是无可奈何。
情况不是明摆着吗在我看来,进攻是找死,不进攻是等死见谁都不肯说话。欣布女王的火暴脾气终于作了。她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敲,站起身来大声言,与其坐在这里等敌人整补完毕,走海路袭击我们的后方。还不如全力打上一场攻城战即便拿不下北极港,也能把他们粘在这里
听欣布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众人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多少也有点感到脸红。作为泽娜主席的亲信。在上司的眼神示意下,夏洛特只好硬着头皮起来打圆场。
欣布陛下,您的勇气是很值得赞赏,但是考虑到眼下我军的实力,大家也不得不慎重一点
我想不出有什么好慎重地。欣布耸耸肩,打断了夏洛特的辩解,表示对这种说法的不认同,我只知道,敌人地舰队一旦离开北极港南下。我军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堵住他们了。而停留在这里的每一刻,都在损害我军的士气。拖延得越久。我方的军心就动摇得越厉害。而敌人的准备也会越完善。她环顾四周,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以更响亮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自然,我们也就越没有前途所以还请诸位拿出勇气来,勇敢地面对敌人吧诸位在这里每战斗上一刻,后方地家园就能多安全上一刻
尽管欣布女王说得慷慨激昂,但是其他人还是心存狐疑,毕竟连续的噩耗实在是令人沮丧和恐惧,即使真正的打击还没有落到殖民地军队的头上,也已经让他们几乎失去自信了。
当然,这绝不是说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意志。欣布女王固然急着想要取得一场胜利来弥补之前的惨败,其他人同样也不希望战火烧到自己的家园。但要他们跟输红了眼的欣布一样,把手头的全部筹码押在一场胜算不是很大的决战上,这多少还是有些让人瞻前顾后,既想摆脱眼下地困境,又不愿意承担此次冒险的责任。
于是大家都是深得太极拳之精髓,踢皮球之奥义,大谈特谈敌人之强悍,己方之困窘,以及放任对手南下地威胁。但一讲到具体应对,就全都支支吾吾,含糊其词,死活不肯在战守撤这三条对策上作出选择。归纳到最后就是这一句话:机遇与风险并存,危险和利益同在至于具体该怎么做,还是请领导作出决断,我等必定遵行
请领导作出决断,意思就是出了问题也请领导自己负责,不要拿咱们当替罪羊。可泽娜主席是何等精明地人物,哪里肯入套。见部下把皮球推给自己,当即非常民主化地表示:这个问题影响重大,不是一两个人可以轻易决定的我们要遵守集体领导原则,反对个人专断因此还是要得到大家地一致认可才行
眼看着会场中又要上演一场踢皮球大战,欣布女王气得是两眼直,差点用暴力胁迫。好在伊尔明斯特多少明白点事理,知道这种问题只能慢慢扯皮,硬是把给她拦了下来。但这两位败将同样没有成为主要责任人的打算,于是会议只好继续僵持下去。
不过,就在踢皮球大战才进行到第三回合时,事态便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展。
大捷大捷一个传讯法师推开门口的守卫,气喘吁吁地冲进会场,手里拼命挥舞着一张抄写纸,埃蒙港光荣城,还有其他十几个港口城市都传来了捷报精灵军的南下袭扰部队已经被全歼啦
这个意外的消息成了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决定了殖民地联军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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