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午后,月翩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连兰玉都不准进去。
兰玉猜想郡主是否又在南公子那里受了挫,才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兰玉在房外急得团团转。
直到傍晚,月翩翩才打开门,兰玉差点没惊得下巴都掉了。
这是......郡主?活脱脱一小户人家的女儿嘛,看来是真受刺激了。
只见月翩翩穿了条最素净的烟纱裙,脸上也只是扑了些粉,连胭脂都没有擦,头发只用一根淡绿的发带挽起,留下几缕搭在肩上。
这样的妆容即使月翩翩有倾国之色也显得与大街上的平民女子无异了。
“哈哈哈。”兰玉忍不住就捧腹大笑起来。
月翩翩刚想喝住这没规没距的丫头,一想到好不容易把自己成这样,可不能因为她拙劣的脾性而毁于一旦。便从容地捋了捋头发,嘴角轻轻一笑。
这一笑,在月翩翩看来,应当是从容优雅,温柔大方的。
但是在兰玉眼中,简直是无比惊悚,比郡主打她一顿还要可怕,立刻捂住嘴巴不敢作声了。
“兰玉,你早点歇着吧,本郡...额不,我要去四处走走。”月翩翩用比蚊子声还要细小的声音说道,每说完一个字,都刻意的勾勾唇角。
说完这话,月翩翩便又不知道要走到哪去,踩着莲步摇曳生姿,如弱柳扶风地走起来。
兰玉看着月翩翩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最终打了自己一巴掌才确定这不是梦,她家郡主的的确确是中邪了。
月翩翩换了装束自然是要去找南琉涣的。
她想了一下午,南琉涣总是躲着她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太霸道了,如果她能成为像风夏一样的弱女子,温柔谦和,南琉涣也就不会总避着她了,虽然她不会舞文弄墨,但是这都是可以学的。只要能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月翩翩每走一步都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走路姿势,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大声说话,千万要沉住脾气。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月翩翩这脾性是养了十五年的,说改容易,真改难。
月翩翩走过转角,忽见一黑衣人鬼鬼祟祟趴在门窗上,似乎是在偷窥什么。
好个色胆包天的小贼,还男女通吃了,月翩翩立刻不淡定了,忘了自己刚刚才决定的事情,三两步追上去。
那黑衣人见月翩翩气势汹汹地要来抓他,飞檐走壁,旋身上了屋顶,月翩翩不甘放走他,正要使用轻功上去,奈何裙摆太小,刚扑腾一下就把自己给绊倒了。
这一绊不要紧,要紧的是月翩翩撞开了那门,一下子狼狈地摔倒在地,屁股摔得生疼。
那贼人竟然从她手里就这么逃走了,月翩翩心里大大受挫,起身还想去追,被身后低低的嗓音给叫住了。
“你在干什么?”南琉涣从里屋走出来,衣衫松松垮垮还未来的及系好,墨发上,下巴上,胸膛上还带着水珠,晕着热气,沐浴后的香味袭来。
月翩翩低着头,理了理衣服,故作矜持的模样,不去看他,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又本性暴露了,对他做出什么就不好了。
“刚刚...咳咳,刚刚有个人在外面偷窥你。”月翩翩刚要开口,一想到自己应当轻声细语些,便迅速转换语调。
“......”偷窥?南琉涣抿着嘴巴,脸上出现赧色,心里却把月翩翩的话已然当做是她自己胡编的,有人在外面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倒是她,突然间摔进他房里才比较可疑吧。
不过她今日的装扮倒真是挺新奇的,还有那说话的语调,轻声细语,让他着实缓不过神来。
“涣涣,你把领口拉好。”月翩翩垂眸,双手在腰间交握,倒是一副有礼的模样。
南琉涣这才发现自己领口敞着,急忙转过身去将领口拉好,为自己的失礼感到尴尬。
月翩翩谨记非礼勿视四字,直到南琉涣拉好领口才抬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差那么点点,她就忍不住了,美色当前却让它这么溜走了。
“涣涣,你说是我这样好看还是从前好看?”女为悦己者容,月翩翩也不例外,其实今日她废了半天功夫打理自己,卸去了郡主的装束,打扮成她根本不喜欢的模样,只是为了来问这么一句话。
“......”原来她打扮成这样就为了问他这种问题,当真是无聊...但隐隐又觉得有些可爱,南琉涣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看着月翩翩,眼神中流露了一种怎样的情感,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一抹淡淡地笑化开。
从前妖艳夺目,如今清新淡雅,月翩翩在女子中当属绝色。
南琉涣这才发现,无论是那骄纵任性的脾性,还是对感情的执着,或者说是那天真纯净的思想,都与她那副狐狸般的面相不符,却都比她的倾城之色吸引人。
月翩翩知道自己从前看着南琉涣的眼神就像只饿狼盯着绵羊一般,十分贪婪,所以今日刻意时不时地才抬眼看一眼南琉涣。
结果刚好就看到南琉涣的笑容,月翩翩的脑中好像炸开了几朵灿烂的烟花,这是印象中南琉涣第一次对她笑。
曾经她幻想过无数次南琉涣笑起来是什么模样,今日才知道,再怎么幻想都不及他真正笑起来那么温柔缱绻,融化了所有的冰冷。
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她喜欢的那个男子,原来他褪去冰冷的外衣后是这般,她仿佛更加爱他了点。
“涣涣,你笑起来真好看。”月翩翩好想触摸一下他的脸,实实感受一下他难得的温暖,刚上前一步就被自己的裙子绊住,向前扑去。
南琉涣赶紧上前接住,月翩翩的头重重撞在他的胸口,南琉涣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手却没有放开她。
“以后别再穿成这样了。”她有她自己的美好,为何要为了他改变自己。
“好。”月翩翩承认自己就是喜欢占小便宜,就像现在,他可能只是出于好意接住她,她却仗着他不推开自己,赖在他的怀中。
她对自己说,难得他不躲着自己,就小小的享受一下好了,下一次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贪婪地嗅着南琉涣身上的沐浴清香,月翩翩只怕自己越来越喜欢他,等到他跟风夏成亲的时候她会难过的死掉。
突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而来,月翩翩用力吸了一口,觉得五脏六腑都快冒烟了,退开南琉涣的怀抱,开始剧烈地咳嗽。
“怎么了?”南琉涣不明白月翩翩怎么会突然这样,手足无措,只得替她轻轻拍着背。
“涣涣,你有没有闻到.....”
“闻到什么?”南琉涣不解。
难道南琉涣闻不到那股香味?不可能,除非没了嗅觉,否则那般浓郁的香味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一猜到这种可能,月翩翩心情瞬间坠落谷底,她的涣涣......
“涣涣,你说我沐浴用的是什么香?”月翩翩经过思索才决定试探一下南琉涣。
而南琉涣,一听月翩翩又问他此类敏感问题,还以为她又要玩心大起,调侃他。并不愿意回答,耳根子都红了一圈。
她沐浴用什么香他怎会知道,只是她身上的香味他倒是能嗅出来,但是他若说了,岂不是过于轻佻?
月翩翩见南琉涣眼神躲闪,还以为戳到了他的痛处,自责不已,同时也以为他没有嗅觉而难过。
“涣涣,就算是你有缺陷,我也还是会......”月翩翩拉着南琉涣的衣袖,支支吾吾。
“表哥,你房内的熏香我已点好了。”
月翩翩没有想到风夏会突然从南琉涣的里屋走出来,要知道,那里屋可是南琉涣洗澡的地方。
而她进来之前,衣衫不整,他分明就是刚刚洗完澡。
他们......
月翩翩不敢再想下去,松开南琉涣的衣袖,手垂在两侧,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摆。
而南琉涣只是点点头,并非惊讶于风夏突然跑出来,他房间与地下库房之间通了条密道,而香料均放置在库房里,风夏要调香便会入库去取。
风夏自幼喜欢便懂香,南琉涣不喜浓郁的香味,而风夏调香一向以清新为主,因此他房里的香味皆交由风夏打理。
南琉涣丝毫没有注意到月翩翩误会了什么,只是她的手突然松开,让他感到重重地失落。
刚刚她的话讲了一半,她说,就算他有缺陷,她也还是会......会怎么样?
南琉涣突然发现他很想知道后文。
却见她咬着下唇,一步一步后退,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疏离。
“郡主,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风夏走上前,刚刚好站到南琉涣身边若无其事地问道,只是她是女人,月翩翩在想些什么她最清楚。
“翩......”南琉涣也心里一沉,月翩翩以这种眼神看着他,让他心生烦躁,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就被月翩翩打断了。
“你们还未成亲,怎么可以?”她用沙哑的声音哽咽着,控诉着。月翩翩感到自己的心和肺都被毒虫啃噬了,难受地她恨不得就这么把心给挖出来,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人家明明有未婚妻,她还要贴上去,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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