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悲戚地笛声,悠悠扬扬传到耳边,给这静谧的月色增添了寂寥之色。
月翩翩再耳熟不过这首曲子。
刚刚转好的脸色再次落寞了起来,不由得伸手捂住耳朵,可是那心里阵阵的刺痛还是来的这么真切。
四下里望了望,月翩翩只闻笛声,未见其人,但她还是确信他就在这附近。
他为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要跑到芦泉这边,月翩翩才不会再自作多情地去以为是因为这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纵使她百般躲避心中对他的那些可悲的情感,月翩翩也知道,一旦知道他在附近,她就会情不自禁。
“兰竹,兰玉,我们快些回宫去吧。”
兰竹兰玉也是看出了月翩翩的异样,不敢多问就为月翩翩草草披上衣物上了马车。
月翩翩害怕,只要多待一秒她就会把他所有的伤害忘却,而再次不知廉耻地寻找她,她已经够惨了,怎能还经受任何创伤?
月色朦胧,婆娑的树影间躺着如画的男子,如墨的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男子的眼寒冷如冰,却又流转着一丝苦痛,,一袭白衣如若仙人,与尘世隔离,修长的手指握着那玉笛,吹出哀伤之曲。
南琉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来到芦泉。
近日,白日他调查魔幻香一事来麻痹自己,夜晚,他便来芦泉。
也许,就是他的内心抱着些许希冀,他明知,她是阴阳血女,总有一日是要来此的。
他一直以为她若离开了他,便是合了他的意。
却发现,即使她离开了,他的内心依旧充斥着矛盾。‘
他那般伤她,自己却尝受了双倍的疼痛。
渐渐的,就连他自己也迷茫了起来,他究竟是在为竺心之死而甘入伤痛,还是因为逼走月翩翩而无法面对自己的本心。
竺心,月翩翩,他什么时候竟然会在两个女子之间摇摆不定了。
南琉涣,爱的从来只有竺心一人,对月翩翩只有愧疚,这一点他不是一开始就跟自己强调,也跟月翩翩强调的吗?
所以他才会一遍一遍吹着那首属于他与竺心的曲子,来左右自己的内心。
只要麻痹了自己,他便会觉得好受些。
飞身下树,南琉涣来到芦泉边,便觉得与平日不同,芦苇从里躺着一件白毛红底的披风。
南琉涣终是控制不住内心那一丝丝小小的喜悦,将披风拿起,上面还残留着余温,应当是她阴阳血又复发了。
她一定又经受了一番苦楚,难以忍受,所以跑到芦泉来沐浴了。
想来,他们的初遇也是在芦泉,那时候的他陷入昏迷,隐隐约约看到一张妖媚的脸庞凑近自己,还衣衫不整,他自然是无法接受。
她会不会还在附近,这么想着,南琉涣几乎抛弃了心中其他,腾起轻功在这一片寻找。
可是,如果见到她,他要怎么办,他该说抱歉...还是要她回来?
南琉涣来不及想这些,他只知道他比任何时候都想看她一眼。
一眼,当真能满足?
然而,南琉涣就是找遍了每个角落,也没能看到月翩翩半个身影,并且他中魔幻香已深,根本没有办法再长时间运功。几乎是摔落在地上的,南琉涣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只能换来心中那无法忽视的落寞。
“翩翩......”南琉涣注视着披风,眼中流转着万种情思却不自知。
也好,反正他没有办法给她什么,南琉涣这样安慰自己,心里便好似被麻痹了似的瞬间释然了。
走回芦泉,影影约约看到一丝细小的光亮从某处飞出。
那是之前月翩翩为了要找换心草躲进去的地方,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换心草,真是傻,好歹也算个金枝玉叶,尽信些民间无意义的传说。
南琉涣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就那么微微的,自己都不曾发现。
走入那个洞穴,上次来是白天,这洞穴里面只有黑暗,夜晚来此反倒是有点点萤火虫,不觉得黑暗摸不着边际了。
那日她故意在洞穴中发出声响,害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急忙跑了进去,却被她调皮地推在岩壁上,然后,她亲了自己三下。
第一吻,因为我喜欢你。
第二吻,因为我喜欢涣涣。
第三吻......
他倒是想知道如果他没有打断她,她会说些什么?一定是那些不着边际大胆的话语。
那次也是他第一次被女孩亲吻,自然是愠怒了。
她是不知道,若传了出去,她怎么还能嫁得好夫家,所以他说她不知廉耻。
但那日他更为恼火的是她屡次耍些小聪明,害他以为她出事了,然后借此来占些小便宜。
长此以往,他总认为自己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可是不得不说,他偏偏对她的无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月翩翩,你还真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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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三人饶是快马加鞭,回到宫中的时候也已经感受到了一丝不安,月翩翩刚经受火烧之感,加之心中伤痛被勾起,更是心绪不宁。
回到九烟殿,果不其然,那群撤掉的守卫重新回到了九烟殿。
除此以外,貌似她的九烟殿还来了不速之客,那銮驾,月翩翩是再熟悉不过了。
真是稀了奇了,怎的每回她偷偷出宫后回宫,这云贵妃都能掐准她回来的点,在她的九烟殿等她啊?莫不是真出了内奸不可。
也好,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与其破罐破摔反倒是来的爽快。
月翩翩大步流星地就回到了九烟殿,也不理会那背对着站在大堂中央的云贵妃,就自己一屁股坐上了首位。再一瞄,云贵妃身旁站着的不是那一舞倾城的曦贵人嘛,瞧她小腹隆起,想必是有龙种了。
只是这云曦一向如此,明明是长辈,见了月翩翩连个屁都不敢放,今日竟然还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衣服。
“月翩翩,皇上把你软禁了,你倒好还敢偷偷跑出去。”云贵妃见月翩翩即使是没落到这般田地,仍然对她不规不矩,立刻开始数落她。
“皇叔刚刚撤了软禁,我出去怎么了?”月翩翩翘起了二郎腿,喝了一口茶。
“皇上何时说过你可以出去了?陆公公来宣的旨?”
云贵妃这一问倒是把月翩翩给问住了,她本就觉得事情蹊跷,这会儿再细细一想,加上云贵妃这语气,难不成...
月翩翩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就耐不住性子了,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你个老奸妃,原来是你假传口谕。”月翩翩咬着牙,恨不得把云贵妃生吞活剥了才好。
云贵妃反倒是装出副无辜的样子抚着胸口说道,“钧涵郡主...哦,不,月翩翩,你可不要污蔑本宫,罪上加罪哦。”
的确,她没有证据,早知如此她应当擒了那小太监问话的,竟然轻信了。
只是她怎会知道她今日要出宫,这样想来她必是料到自己今日会有灼烧痛苦。
可是就连月翩翩自己也摸不准这时机。
难道她的寝殿有什么东西?
云贵妃但笑不语看着月翩翩那副神情就像是看穿了她内心所有的猜测,并且说着,你都猜对了。
可是她没有证据,云贵妃也不会承认。
“来人,月翩翩私自出宫,杖责五十。”云贵妃明显是有备而来,一声令下就有下人拿着板凳,木板进来,二话不说就抓住月翩翩。
月翩翩自然不会如他们所愿,她本就是被设计陷害的。
“你为何这般设计我?”月翩翩推开那两个下人就要上前质问云贵妃,又不知是谁暗中绊了月翩翩一脚,月翩翩直直向云贵妃扑去。
只见那云贵妃奸佞一笑,就躲避开来,再次大力的推了下月翩翩,月翩翩便与云曦擦肩而过,月翩翩摔倒在地,胳膊肘撑得生疼,只听又一声“砰”
地倒地声,伴随着云贵妃叽叽喳喳的呼救声,月翩翩在在兰竹兰玉的搀扶下起来才看到众人围着的正是云曦。
月翩翩踉跄地后退了一步,险些晕厥。
云曦的身下一滩红色的液体,该不是?该不是......
可是她只轻轻擦过她,并没有撞到她,她怎么会摔跤。
而且刚才分明有人绊了她一脚,又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才会摔跤的。
“疼......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云曦一口一声疼地呼唤着,每一字句都打在月翩翩的心上。
月翩翩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几乎相信了是她害了云曦的,她怎么会害她掉了孩子。
“来人......快传太医。”云贵妃一副慌张的样子催促着自己身边的人,然后转身气势汹汹走到月翩翩面前。
“啪!”一个巴掌甩在月翩翩脸上。
月翩翩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只顾着摇头,“我没有,我跟她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她还有她肚里的孩子?”
月翩翩自认为不是善心之人,但也不会去祸害无辜之人。
“你自然是不想害她,因为你想害的是本宫。”
“明明看我不顺眼的一直是你,处心积虑要陷害我的人也是你,我除了不尊重你以外,从没有想要害过你半分。”
“那你看看曦贵人。”月翩翩竟敢如此与她叫嚣,云贵妃一把扯过月翩翩的头发将她拉到云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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