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是这样,南琉涣也发现自己无法违着心去应和竺心,哪怕是气气月翩翩也不可以,他从來言出必行,对所说之言负责任。
“竺心,有一事我想与你明说。”南琉涣轻叹了一口气,此事对竺心來说的打击不比那一掌会小多少,可即使对她來说是残忍的,她却早晚都要面对,他不忍再去耽误她。
“琉涣,有什么你直说好了。”竺心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却又不失从容的说道,明明她将得來的是让她欢喜之言,心却提了起來,不好的预感蔓延着。
“我......”南琉涣刚要开口,对上竺心真挚以对的眸子,南琉涣却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就是个负心的混蛋,如果他真的说了出口,竺心怎么办,她什么都沒有做错,只是在他生命里缺席了五年,所有的轨道都变了。
“翩翩不是我义妹。”南琉涣最终还是不忍直说,只是旁敲侧击,希望竺心能够明白。
竺心却感到莫名的轻松,这是她昨天就窥见的事情,虽有些意外和难受,但却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外。
“其实我知道。”竺心将手放到南琉涣的手上,轻轻包裹住,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你是堂堂风竹山庄庄主,有几房娇妾也是应该的。”
“竺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琉涣倏地将手从竺心掌下抽出,站了起來,知道她心宽,但也沒想到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将月翩翩当做妾,他宁愿这辈子都娶不到她都不会让她受委屈做自己的妾。
况且,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从來沒有过要三妻四妾的想法。
“琉涣,你怎么了?”
门外忽然传來一声抽泣声,然后是仓皇逃走的脚步声,南琉涣暗道声不好,來不及与竺心多做什么解释,就追了出去。
月翩翩回到房间就把门关上,不让任何人进去,南琉涣被挡在门外,心里慌乱的很,不停地拍打着门窗,“翩翩,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我想的怎么样,南琉涣,你休想。”相反的这次月翩翩沒在闷在里面生闷气,而是之言心里的不快,她本來以为自己方才说话太过强硬,伤了他的心,想要去解释些什么,到了门口犹豫在三却看到竺心握着他的手,还说要纳妾一事。
他们都在谈婚论嫁,连妾都考虑好了,还來挽留她做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來,她就是现在不是郡主了也不至于沦为人家的小妾吧,而且她可沒有竺心那么大度愿意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翩翩,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做我的小妾,翩翩,让我进去。”南琉涣觉得自己最近的闭门羹吃的也太频繁了。
“我要离开。”月翩翩想都沒想立刻向门外吼了一句,刚好手里抓着枕头就这么对准门扔了过去。
这样的争吵对于月翩翩來说泄愤的成分更多一点,可是对于南琉涣來说不同,几乎从一开始,月翩翩说的每句话他都会当真,就算是被她耍,被她戏弄,他也仍会傻傻的相信,因此她的话刚好戳中了他的怒处。
软的不行干脆來硬的,南琉涣一脚就踹开了门,刚好这时候月翩翩一个茶壶扔了过去,眼看就要砸中南琉涣的脑袋,月翩翩瞪大了瞳孔,心里满是对自己任性妄为的悔恨,她怎么想的到南琉涣会在这时候忽然推门进來,刚刚她明明只是生气却好像忽然间失了理智,如同昨晚的一瞬,眼前一片朦胧,她的思绪混乱的可怕。
如果可以,月翩翩想要冲过去替他挡去那只水壶,可是不行,她來不及,眼看着南琉涣的额头就要遭殃,依他的武功他本可以躲过,可是他却忽然不想闪躲,如果月翩翩非要给他些苦痛受才能消气,才能相信他,留下來,那他就受着。
当水壶砸上南琉涣的那一刻,月翩翩的呼吸骤然停止,水壶的碎片清脆的砸落在地,边缘的碎片上沾上了血丝,缓缓淌下,月翩翩几乎不敢睁开眼睛,特别是当她看到南琉涣破碎的额角淌下的血流时,她真的恨不得跺了自己的手,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双腿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怎么也无法移动,纵使她那么想上前,可是罪魁祸首就是她。
“涣......”
“琉涣,你怎么了?”月翩翩细如蚊音的声音被竺心急促的叫唤声掩盖了过去,竺心慌慌张张上前,捧住南琉涣的脸,踮着脚尖想要查看南琉涣的伤势。
南琉涣拂开竺心的手,眼神始终坚定的看着月翩翩,一步步向月翩翩走过去,额上的血如细流般淌下一直流过面颊,滴落在地上,可是他就像不知道疼似的,如同一个机械的人一步步挪动着。
“你为什么不躲?”眼泪滴落,月翩翩恨不得是自己受了伤,心绞痛的厉害,明知道会受伤,他却不躲,明明竺心更适合他,他却非要她留下。
“别走,别走......”南琉涣的意识渐渐模糊,眼里却始终清明,月翩翩可以清楚地从他的眼里看清自己的影子,终于他走到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沙哑的声音不停的哀求着她。
“涣涣,你为什么这么傻?”月翩翩失声痛哭,将自己深埋在南琉涣的肩上,她若再走,岂不是铁石心肠,手缓缓的抚上南琉涣的脸庞,看着那处淌着血的伤口,任凭那血流穿过她的手掌,沾上血迹。
“别走,翩翩,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南琉涣抱着月翩翩,意识渐渐流走,手也慢慢的垂下,可是嘴里的呢喃之语却始终沒有停下。
潜意识里,他就是害怕她的离开。
“我不走,我不走,涣涣......”是她太任性,是她太坏了,只想着自己心里好受些,草率的放弃他们这段感情,却不知道对他來说会产生多大的伤害。
她自以为将他推给竺心,把她所理解的幸福强加给他,她真的太自私了。
竺心一直脸色苍白的杵在门口,手支撑在门框上害怕会随时倒下,南琉涣情愿迎接月翩翩的伤害也要留下她,就算要昏迷了,还不忘将月翩翩收入怀中,念着不要她离开的话,他们旁若无人的相拥,这份炽烈的情感是她不曾与南琉涣拥有过的,她甚至怀疑她与南琉涣到底有沒有相爱过。
南琉涣对她从來都太过理智,所有的呵护关心都仿佛水到渠成,自然的可怕。
可是南琉涣对月翩翩不一样,这份感情宛如烈火,烧的他们彼此都疼,可是即使疼他们却还奋不顾身,南琉涣对月翩翩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见月翩翩抱着南琉涣不知所措,竺心收回自己的伤心上前一同扶着南琉涣,将他扶到床上去,月翩翩慌慌张张想去找个郎中來,手却倏地被南琉涣拽住,不让她离开寸步。
竺心虽然心里伤痛,又惋惜与南琉涣的旧情,却还是拍拍月翩翩的肩膀说道,“你照顾琉涣,我去请大夫。
月翩翩只好应声坐下,手回握住南琉涣,似要传达给昏睡中的他安心的力量,看着他清俊的脸,额角忽然多了块狰狞的疤痕,立刻想到他的手,指腹摩挲了一下那些丑陋的疤痕,月翩翩忽然感到鼻子里又酸涩起來,为何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只是要一段自己的姻缘,只属于自己的夫君,却要经历那么多磨难。
一定是因为她霸占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太久,她是罪臣之女却享受了极致宠爱,就连老天也看不过去,让她与她爱的人受尽苦痛,她真的不知道她和南琉涣会不会有未來,即使她留了下來......
南琉涣,真的可以属于她吗?
正想着,郎中就來了,月翩翩稍稍让开些身子,给郎中留了块地,好不妨碍他查看病情,一人昏睡,紧张的却有两个人,月翩翩抓着南琉涣的手颤抖着,而竺心则是搅着手帕等着答案。
郎中收了收便回复道,“公子无大碍,这伤只是皮外伤,上点药即可,至于为何会昏迷乃是内伤所致。”
“内伤?”月翩翩是知道南琉涣有内伤的,只是被再次提起,便有所诧异,他的内伤到底多严重了。
“是,公子受了很重的内伤,若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身子,情况不容乐观,只要好好调理,便沒什么大碍。”郎中医术浅薄自然是诊不了那么细致的,南琉涣的病情再次被草草的掩盖过去。
只是月翩翩放宽了心,只要好好养身子就行了。
“那琉涣什么时候会醒。”一向从容的竺心也忍不住问道,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南琉涣。
“也许是一日,也许是两日,老夫配了药房给公子服着就无事了。”
“好。”竺心欣然应下,便送了那郎中出去,只留下月翩翩一人照顾着南琉涣,少顷过后,竺心回來,二人之间的气氛立刻尴尬起來。
想瞒的事情终究沒能瞒住,竺心到底无辜,月翩翩深感愧疚,“对不起。”
冷不丁冒出一句道歉,竺心却因为这突來的抱歉感到意外。
“我不是说过,谢谢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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