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竹不吃这一套,怒瞪着流煵伸过來的手,流煵瞬间感到一股压迫的气息扑面而來,收了手,两人大眼对小眼干瞪着。
直到一声炮仗响起,兰竹心里更是焦躁起來,恨不得挣脱束缚咬他个几口才好。
可是不管她再急再气,都于事无补。
“你家公子若真为了郡主好就不该瞒着她做手脚。郡主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再原谅他的。”兰竹气得满脸通红,眼中蕴着泪水,随时可能滚落。
流煵忽然手足无措起來,既想抚慰兰竹又不知道怎么做,他一糙汉子哪见得姑娘在他面前哭啊。
“兰竹,你别这样,真的,钧涵郡主不会有事的。”
流煵越是这么沒头沒脑的安慰兰竹,兰竹就越是觉得对方上钩了,反而增大了哭声吵吵嚷嚷地恨不得能让外面的人听到前來解救,只可惜炮竹声振聋发聩,兰竹再怎么嚎也只是增添了热闹的气氛。
“我家郡主若出了什么事,有你们好看的。”
“兰竹......唉,算了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公子究竟要干嘛。”兰竹的哭声挠的流煵心里阵阵发痒,事实上,他的确不清楚这件事的原委,他是公子的手下,不问为什么只干事。就算把兰竹放了,自己武功这么强怎么可能看不住她。
在这样自信满满的心理下流煵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兰竹的穴道解开了,他自然是不会想到兰竹一脱身就从袖口洒出一包白粉状物,迷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更报复性的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拍拍屁股走人。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这仇算是结下了,只怪自己心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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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翩翩一直被陌生的女子牵着无所发觉,可心里还是升腾起一种陌生的感觉,说是陌生,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今天是她嫁给南琉涣的日子,是否不该那么敏感扫兴。
因为蛊毒,什么想法都只会在月翩翩脑中掠过,很快她就又咧开红唇笑着,楼梯下站了满堂的來贺喜的陌生人,月翩翩即使眼睛看不出,也能感受到她走下楼梯时满堂的赞美欢呼,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白玉簪花,月翩翩脸庞微微漾起两朵红云。
慕梓涟一直都站在楼梯口,见月翩翩一身红色嫁衣被搀扶着下來,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要嫁人的喜悦,然而身侧一阵唏嘘,宾客们拥着那红衣锦袍的新郎走出來,慕梓涟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僵住,脸色骤变,倏地就从人群中消失,月翩翩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假兰竹将月翩翩的手交接喜娘,由喜娘搀扶着月翩翩向新郎官走过去。
以为自己正走向心仪的郎君,月翩翩一边走着一边傻笑,殊不知这样的笑容在那红纱下面隐隐约约,有别样的美感,一身喜服的流青看得痴了,忘了上前,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才回过神來愣愣地向月翩翩走过去。
月翩翩眼前朦朦胧胧看到一个人向她走來,伸手立马上前一步伸手拽住对方的袖子,眼若星辰,面如桃花,灿烂的笑几乎将病容掩盖过去,流青看得入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口中酝酿了千百遍的名字一脱口说出,流青的脸色便刷的白了。
“涣涣。”月翩翩正要抱住流青的胳膊,突然被喜娘拉开來,一条绸缎塞到她手里,月翩翩猜想是喜带,便牢牢的握住,而流青只是握住随意的牵过喜带,面色因为刚刚月翩翩的脱口而出还未有好转。
果然,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让他流青与月翩翩离得近些,她的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公子,若是病情好转,等到看的见了,不知道以她的脾气会不会发狂,但是他必须救她,也算是为自己偷得那么一瞬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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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梓涟恨不得立马冲到南琉涣面前不管他是不是他相识多年的好兄弟,这时候只想替月翩翩出口恶气,他也傻傻的以为他真心要娶月翩翩,一听说这个消息开心的不得了,心想他们俩终于能有结果了,可结果呢,就连他也被蒙在鼓里,今天的新郎不是南琉涣而是流青。
骗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自己的属下这种事他竟然也做的出?不当场揭穿是不想让月翩翩伤心难堪,突然觉得可笑,同时也为自己那视为妹妹的可怜女子同情,爱上这么个沒有心肝的东西。
他不管他有什么原因,这口恶气都必须出了。
慕梓涟來到后院,一眼就瞥见了南琉涣,坐在石凳上俯撑着额头,旁边酒壶酒杯放了一桌,南琉涣似有难以言喻之痛,拿起酒壶仰头一个劲的灌着自己,意识已经是五分清醒五分模糊了。
慕梓涟看到这一幕更气不打一处來,直接拔出自己的剑上前抵到南琉涣的脖颈上,他发誓他从沒有这么恨过南琉涣,他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坦然的将对他全心全意的女子拱手让人,自己在这里干喝酒而无动于衷。
“南琉涣我真想杀了你。”
南琉涣眼也不抬,瞥了眼慕梓涟的剑锋,闭上眼睛,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也想让你杀了我。”
他这样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痛快,他之所以待在院子里,就是害怕看到她一身红色嫁衣与别的男子拜堂,他会忍不住想要把她抢过來。
可是不能,他若把她抢过來只能耽误她的病情,他不能那么自私。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慕梓涟咬牙切齿,事实上他的确下不去手,只是想要骂醒他打醒他,“你现在给我去阻止他们,快点,你知道如果月翩翩病好了发现自己嫁给了一个根本不是她所爱的男人,她会疯的,她这辈子就毁了。”
南琉涣微愣,突然苦笑着捏住了酒杯,手背上青筋凸起,那力道似是要把酒杯捏碎,他何尝想这么对她,可是对他而言,沒有什么比她的未來更重要,她能够好好活着,健康的活着就是他死前唯一的愿望,他跟她的关系那么不明,如果他娶了她,或许可以冲动一时,却不能盲目一辈子,万一他们真有那种关系,那就太可怕了。
“你这么关心她,你去阻止啊?我绝不会去。”
“你还有沒有良心。”慕梓涟终于暴怒,扔了剑一个拳头砸在南琉涣脸上,南琉涣跌坐在地上,颓废地擦尽自己嘴角的血迹,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混蛋,活该受这一拳,他本來就欠月翩翩太多。南琉涣越是不说话,慕梓涟火气就越是大,“她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她的,不爱她为什么不早放了她,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慕梓涟一口气说了太多,南琉涣只低低地回了一句,“所以,你对她又是什么想法?”抬头审视着慕梓涟,南琉涣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是吃过慕梓涟的醋,但那只是一时冲动,经过这几次三番,他自然会怀疑慕梓涟,这种关心不像是男女之情,却超乎了一个影卫对主子的呵护。
慕梓涟一直处在气头上未消,索性破罐破摔,说道,“她是我妹妹怎么了?”
话一出口,立即在南琉涣心里惊起了不小的波澜,瞳孔瞬间放大,那颓然的酒意也消散了一半,倏地站了起來,揪住慕梓涟的领子,不敢置信方才的所听之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明明是....是......”
“是什么?朝平王爷并沒有生育能力,她是我亲妹妹,当年朝平王爷对我父亲有相救之恩,约定第二个孩子无论男女过继给他,我之所以一直甘愿做翩翩的影卫,就是想看着她成长,保护她的安全。”
朝平王爷沒有生育能力?朝平王爷沒有生育能力!
这么说來不仅他与朝平王爷沒有干系,就连月翩翩都不是他亲女,他与月翩翩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他们不是兄妹,他们不是兄妹,南琉涣将慕梓涟其他的话抛在脑后,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么一句话,慕梓涟竟有些摸不着头脑,南琉涣方才明明是颓然的样子为何突然振作了起來。
正要说些什么,南琉涣忽然就急匆匆的向大堂走去,弄得他的气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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