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琉涣不是武功高强吗?不是取了她的血治好了内伤吗?怎么会一掌就被她给......
记忆追溯回三年前,他那般绝情地在她的伤疤上捅了一刀,为的是取走她的心头血医治重伤,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阴阳血女,深知自己对他的情意才会利用她,那又何必娶她,何必一夜缱绻许她终身梦,只要他说她就会成全。
她恨得不是他对她别有所图,而是在她孤苦无依只身一人的时候,他成了她唯一向往的光亮,她以为她做到了,到头來却发现全都是欺骗,所有的温情都是欺骗。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怎会连一掌都经受不住......
月翩翩思绪万千,脑海中纷繁复杂,一边要顾着受了惊吓的小宥礼,一边抱着南琉涣痛苦。
“南琉涣,南琉涣,你醒醒,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已经沒有了呼吸,再喊也沒有用。”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无比冷漠疏离的语气,月翩翩顾不得抬头,光听声音就知道來人是谁,黑色的阴影笼罩在上方,慕梓涟倾身将小宥礼抱起,小宥礼受了刺激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将头搁在慕梓涟肩上抽泣着。
“小外甥这么可爱,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他的。”略带着责备,慕梓涟抚摸着宥礼的脑袋说道。
“慕哥哥,救涣涣,救他,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就这么死了。”
“杀了他你不是如愿了吗?”慕梓涟不咸不淡地说着。
“我沒有........我沒有......”她只是想报仇,谁让他欺骗了她的感情,可是再次遇见他,她才发现她根本控制不住,对他除了恨意以外与从前又有什么分别,他似有若无的亲密让她再次迷失了方向,她几度好奇于他怎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沒发生过一样。
可是那又怎样,所有的帐都只能在活着的时候算清不是吗?
月翩翩以为自己会痛快的,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的心里当真比死了还难受。
原來,就算是报仇雪恨,也无法满足她了。
慕梓涟知道月翩翩这时候无暇顾及自己的儿子,只好自作主张把宥礼抱出去交予老妈子抱着,现在的处境太糟糕,对于小小的宥礼來说指不定留下幼年阴影。
转过身去再度走近月翩翩,慕梓涟叹了声,弯腰拍了拍月翩翩的肩膀,月翩翩才退开些,此时南琉涣的嘴角除了血迹,嘴唇也变成了紫色,再看月翩翩的指甲,是同样的颜色,眉宇间的那棵红梅开的正盛,慕梓涟一下子就猜出月翩翩练的是什么邪功,替南琉涣把了把脉,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之前替他护住了心脉,不然就是月翩翩轻轻一掌他这条好不容易留住的性命也会沒了。
拉开南琉涣的衣襟,果然胸膛有跟细针沒入三分,而这根细针上则是剧毒,会以最快的速度入侵心脉,如今这剧毒被挡在外面,自然是四处流窜,只要打出來就好。
瞥了一眼坐在一边垂着头的月翩翩,慕梓涟站了起來,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说道,“把他体内的毒针打出來。”
月翩翩狐疑地看向慕梓涟,慕梓涟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的红光在月翩翩不经意的时候在她额上一点而过,额上的红梅渐渐隐去,妖红的妆容也淡去,紫色的指甲变成了粉色,至于那头白发,慕梓涟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有抑制住月翩翩体内的红梅舞的力量,还有那一股股驱动红梅舞发作的恨意。
如果月翩翩再练下去,早晚会被自己的恨意左右,变得六亲不认,在那之前必须让她把所有的心结解开。
月翩翩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隐隐的作痛却追溯不到源头。
“你该知道,他早就武功尽失。”
“你说什么?”月翩翩瞪大了瞳孔,她的确不知道,在她看來这是不可能的事她就算有过怀疑也不会去证实。
南琉涣沒有了武功?他不是风竹山庄庄主吗?他旧伤已好不是该比从前更沒有人可以与其对抗吗?
为什么会这样,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她错过了?
不,不会的,他就是负了她,他亲手赐的一刀还能有假?
月翩翩扯住慕梓涟的袖管,势要把心中谜团都解了。
“他为什么会沒了武功,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你自己问他吧......”慕梓涟叹了口气,这一次他们的误会只有靠他们自己解开了,南琉涣对月翩翩的用心,三年了,是时候让月翩翩明白一切了。
“涣涣,涣涣,涣涣......”月翩翩在心里默念着南琉涣的名字,却发现越是满脑子被他充斥着,她就越是谎,甚至有过那样的荒唐的想法,万一......假如......她这些年恨错了人呢?
不可能,不会,他对不起她,他就是对不起她。
她要问清楚,把一切都问清楚。
月翩翩将南琉涣扶起,坐到他的身后,娴熟的运功将他体内的毒针逼了出來,紫色的血珠从伤口中流出,月翩翩顾不得是否有他人在场,让南琉涣靠在床上,俯身一口口吸去他的毒素,吐在地上,南琉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中柔情似水,看着抚趴在他身上的月翩翩,虽是一头银发,可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样子。
一悲一喜都尽现在脸上,会挡在他面前,说月翩翩最喜欢南琉涣那样的话,会胡闹会哭泣,只要在他怀里真哭就会慢慢变成假哭,她可爱地不行。
伸手想要抱抱他,南琉涣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手來,毒素已经麻痹了肢体,头昏脑涨,再次慢慢阖上眼,南琉涣脑中只剩下当初月翩翩绝望离开的样子,捂着自己流血的胸口,毅然决然,恨着他而去,恨着他而來。
月翩翩吸去了南琉涣所有的毒素,抬起头的时候,南琉涣已经再度昏迷了,唇色已然有所好转,月翩翩悬着的心也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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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被更大的疑问充斥着,月翩翩最终还是撇下了一切回到了那个地方,她与南琉涣决绝的小木屋,他称它为家,在这里给了她一切又在这里夺走了她的一切,宛若地狱,月翩翩步步靠近,脚下越是虚浮,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门月翩翩不忍去看那里面的布置,她害怕在她那么平静的时候心里会再度受到冲击。
出乎意料的是,在她记忆中三年以前的小屋如今至少该封尘古旧,眼前却像是有人不久前才住过一样,打扫地一干二净,沒有一丝杂尘,沒有看到任何在她噩梦中出现过的东西,还是当初新婚之夜她醒來看到的那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那颗冰封的心里有丝丝暖流涌过。
來到梳妆台前,他曾为她画眉挽发,月翩翩打开抽屉,原以为那里面应该空空如也,或是些竺心旧物,却不想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木兰簪花,不是那只,而是新制的,月翩翩一向知道南琉涣雕刻技艺算是不错,也就不难猜出來这些出自谁的手了,打开另一只抽屉,里面尽是她用过的胭脂,首饰。
他这是做什么,别告诉她他会对她日夜惦念,她绝不相信。
失魂落魄地走到床边,月翩翩抚摸着平坦的床铺,趴下去,熟悉的味道夹杂着草药混入鼻中,这是南琉涣近日身上的味道月翩翩再熟悉不过,虽然极力掩盖,确实是有股草药的清香,难道他近日在此住过?还是?......
目光转到书桌上,堆叠着小山似的画卷,她记得她那日把竺心的画卷给撕毁了怎么还有那么多?
鬼使神差地,月翩翩走了过去,被慕梓涟封住的怒意似乎是要破体而出,皱了皱眉,月翩翩一掌将那些画卷扫到地上,正要一掌将那些画卷毁掉,落在地上的画卷散了开,画上女子的面容妖媚,额上红梅映雪,月翩翩愣神,立马收住了手,蹲下身去以为是自己晃了神,错了眼。
为什么会是她,这是他什么时候画的?
目光转向其他的画卷,月翩翩立马一一打开,梳妆的,画眉的,第一次挽妇人髻的,生气的,大笑的,站在护栏上大吼大叫的,还有他们第一次相见的.....
几十张画卷,画不尽三年來的思念。
他想她吗?明明是他负心,他为什么还要想她还要画她,月翩翩抱着画卷蜷缩在桌子的一角哭泣。
如果他真的这么爱她,为何要做那样的事情伤害她,让他那么恨他,错过三年,为什么再见面他当做什么事都沒发生过,武功尽失。
“涣涣,涣涣......你究竟还骗了我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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