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唧唧歪歪中,明显术士麻瓜才有出口成章的本领。小說,.biquge5200.
但见她膝盖一软,双足一跪,就这么滑行着向盘居肉山之上的美奈敬献阿谀之词。
“殿下,您的强大凌驾白云,您的雄伟胜似高山,大河为您的胜利表示欢腾,蜘蛛为您的凯旋织网绘图”七拼八凑的祝词被麻瓜粘连在一块儿,听着倒还挺应景。
只可惜,没等这篇朝中社风格的稿子念完,充当布景道具的灰矮人肉山很快缩水,叫美奈略显不爽的跳下。
“矮秃,还认得誓言否”面临雏龙的讵问,苏醒过来的柯渣灰骨一脸阴沉,他的掌心几乎要将皮革揉碎。
是时,所有灰矮人战士皆攥拳紧手,只等少族长一声令下就
“我”柯渣灰骨颤抖嘴唇,他的心在滴血,同时也在挣扎。
“我”他环顾余胞,想及仍处于忍饥挨饿状态的残众。
“我”他闭上眼,仿佛要将泪一次性流干般默泣,“我,柯渣灰骨,愿意带领灰骨氏族的29位族人,向”
“美奈狄琉萨”似乎尤嫌气势不足,雏龙又添一加缀,“吾,苍穹之告死者”
“向苍穹之告死者,吾等之主君,美奈狄琉萨宣誓效忠无论蕈苔枯荣,无论水脉干涸,此誓言必将贯彻天地,追随吾主一生一世”
在柯渣灰骨领头下,剩余的灰矮人有先有后,沉闷且阴郁着以锻魂之父名义,向美奈宣誓效忠。
“很好”雏龙惬意微笑。
当然,在请降者们看来,这是傲慢而凶残的征兆。
“你说加上你有30号灰矮人,那么剩下的呢”数了数周围才不过十三个铁包肉疙瘩,美奈遂展开追问。
“他们不在这儿”揉了揉酸胀关节,柯渣灰骨低头解释说,“我们只是出来探索狩猎的,其余氏族成员都躲在穴洞里,等待我们”
他咬咬牙,愧疚补充:“等待我们带回食物,他们都是些妇孺孩子,没有多大战斗力,而且这一路迁徙走来,常忍饥挨饿,要把有限食物留给战士们享用”
柯渣的话越说越轻。
他无比羞愧,感觉自己真是个无能的团队领袖,既不能带给族人温饱,又不能庇护他们自由。
“原来如此”美奈哼了声鼻音,上下打量一番灰矮人队伍,又摇了摇头。
“你们就穿成这样打猎”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灰矮人表情一片茫然,对雏龙的讥讽疑惑不解。
在他们看来,去野外狩猎乃是最危险的行径,在深地即人类所谓的幽暗地域,那里动植物异常稀少,且大多掠食成性,它们或具备坚固的甲壳,或携带可怕的毒素,普遍擅长伏击扼杀,一个不当心就能取走人性命。
“速度啊,速度”美奈直感觉灰矮人一个个都是榆木疙瘩,偏偏不开窍。
她重点强调:“你们穿成这德性,在地表除了能抓乌龟蜗牛外还能逮到啥猎物难道你们以为这儿还是深地活物见到你们不仅不会跑还主动凑上来打架”
一通嘴炮轰击下来,柯渣灰骨的脸庞当即胀成紫红。
看他惭愧呢喃的样子,美奈油然而生出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接着,她转首冲副官麻瓜发话:“我们还有多少食物储备”
“不多”麻瓜毕恭毕敬地报上一串数字。
在意识到这群能打的灰矮人已隶属于殿下后,她一边对自个儿抱大腿的眼光表示钦佩,一边又为自身地位隐隐泛起一丝担忧。
毕竟,就前领主的用人习惯看,巨龙一贯对能打的对象青睐有加。
“整理一下,我们去把剩下的奴仆们统统集中过来”说罢,任劳任怨的犬蜥人开始整理起营地,将篝火扑灭并填埋,一些之前布置的陷阱也统统被扫除。
踩着沙沙落叶,抬起担架的犬蜥人队伍同灰矮人合流,穿行在黑暗斑驳的密林。
这一路上,美奈除继续孵蛋play外,也顺道同柯渣灰骨攀谈并了解情况。
原来,他们只是一些深地的逃难者。
据柯渣比划描述,灰骨氏族先前生存于某个远离地表的溶洞暗湖附近,该湖内通地下暗河,水中有鱼、虾、蟹、蝾螈等滋生,溶洞顶壁四周则生长有磷光蕈苔、嗜极菌群,这几样东西为氏族的繁衍奠定了物质基础。
之前昌盛时,灰骨氏族一度丁口逾千,柯渣仅仅是族长十多个儿子中的一员,称不上多么出众。
然而,由于太过贪婪地下埋藏的矿珍,他们挖掘出的矿洞四通八达,进而抵达某头恶龙巢穴,并与其发生冲突
接下去的事情,柯渣语焉不详,然就他们流离失所的处境看,美奈光凭猜也能猜出个不离十来。
“难怪这帮秃驴瞅着我时总一副苦大仇深相貌”雏龙耸了耸肩膀,继续往下倾听。
那个怎么说来着邪龙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聆听别人的凄惨往事口牙。
“于是,我们沿着地下暗河,一路逃亡迁徙”
“很多人死于途中,长老,兄长,最后我成了氏族唯一合法的继承人”
“几个月来,队伍也由最开始的几百人,慢慢缩减至现下的三十人”
当语言描述越来越贫乏时,一簇青白色亮光从某个洞穴中升腾。
“到了”柯渣走上前,似同他的族人交谈并争执。
片刻后,争执声越来越尖锐,直到柯渣灰骨同另一个容貌与其相仿的光头光头雌性走了出来。
别问雏龙是怎么判断其性别的,你看那与众不同的突兀胸肌,以及缀满金环的耳朵,还有拉风鼻环好吧,其实男人也可以有,问题是尽管女矮人也有胡子,但一般来说她们不长髭毛,也就是唇上那两撮胡须,雌性矮人是绝对绝对没有滴
“我是氏族中唯一的符锻师,也是我那不成器弟弟的姐姐”来人简单介绍自己。
“我们可以忍受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但是邪龙,你必须保证灰骨族人的生存与安全”她显得咄咄逼人。
那谁你老婆美奈给了柯渣一锐利眼神。
尽管对气管炎什么的早不稀奇,但在雏龙记忆里,矮人明明是典型的父系社会,就连他们的造人神话都是摩拉丁大爷先用榔头敲打出男矮人灵魂,赋予岩石,令其苏生,然后又截取了男矮人的胡子,顺带敲打出个女矮人。
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某眼上带疤的爷们一遇到自己姐姐就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站没站相,走没走姿,总结起来就两字窝囊
“女人,你这么说,是打算反悔誓言喽”美奈轻蔑冷笑。
其他人也就罢了,这个女人,身为摩拉丁的司祭者,一旦违背了誓言,就等同于抛弃信仰,她曾经辛辛苦苦与神祗建立起来的联系沟通,会像烈阳化雪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神恩,没有神术,符锻师充其量也就是个比较强壮能打的铁匠罢了
“我没有”带环鼻翼扩张,女灰矮人愤恨着一个字一个字吐音,“我只是希望你给灰骨氏族留一条生路,否则我们”
“否则,我们”美奈懒懒打一哈欠,让腐蚀性绿雾飘洒风中。
“谁跟你是我们,你弟弟吗”柯渣灰骨默然垂头。
“还是你的灰皮同胞”她抿紧了嘴,眼角抽搐。
“清醒点吧,女人”美奈咧嘴森笑,紫罗兰睛瞳里富含着居高临下,“愿赌要服输,做狗要忠心,一头不忠不诚的狗,你以为下场如何”
散逸寒气的龙牙相互琢磨,仿佛钢刀刮剃瓷碗,尖利又刺人。
“我,我们不是狗”
“不,我们就是。”插话的是柯渣灰骨,他按住姐姐肩膀,在她前所未有的惊诧眼神中,富有压迫力地直视。
片刻后,他转过身,学麻瓜口吻向主人恳求:“美奈殿下,我与我的氏族皆愿意做您走狗,并且我们会努力成为您最能干最忠心的走狗”
“所以”柯渣眼前闪过一连串人影,最后凝固在父亲被龙息吞噬的画面上。
“所以,请您宽恕我姐姐的妄言,她是一名优秀铁匠,更是位附魔锻造师,她能为您制造出附魔战具”
“你,柯渣”
“闭嘴,我是族长女人没有发言权”
“可我是祭司”
“当你企图违背誓言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了”
争执声,复又响起,但结果显而易见。
柯渣的强势,不仅压倒了他姐姐,也迫使留守的灰矮人妇孺,很快臣服于美奈脚下。
接着,这帮明显瘦脱形的灰皮尼姑们,总算有了残喘余地。
她们从犬蜥人的汤罐中,小心翼翼地掏起一碗又一碗热食,咕噜咕噜的可劲喝着。
“看到了吧,姐姐”柯渣眼角湿润,“灰骨的子民再承受不起劫难,我们迫切需要休养。”
“哪怕以做狗为代价”
“做狗”柯渣抚摸着左眼伤疤,回忆起当初他们第一次打跑恶龙,霸占其巢穴与宝藏的兴奋激动。
那时全氏族的人们都开怀畅饮,认为灰骨雄起了,连龙族都畏惧我们团结的力量,我们将永不为奴,然而
恶龙并没有就此溃逃,它在看不见的黑暗中舔舐伤口,默默等待着族人分散出去采集、猎食、挖矿的契机,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杀死,一队又一队的吞噬。
黑暗,从此演变成为灰骨氏族的噩梦。
族人们被迫组织起护卫队,时刻警惕着恶龙来袭,欢笑没有了,愉悦没有了,兴奋与自豪都没有了,惟剩下惶惶不可终日的等待。
恶龙,它就像最为老练的猎手,不住与焦躁的我们兜圈子。
恶龙,它又像最为狡猾的钓客,慢慢折磨我们直到精疲力竭。
结果,曾经一度昌盛的灰骨氏族,不战自溃,这一路向上向地表迁徙,实则是族人们不停断尾逃生的历史。
他们仇恨巨龙,可又畏惧巨龙,甚至需要用另一头巨龙来威慑追杀者。
“很多时候,做狗比做人强”柯渣抛下这一句无奈,转身离开。
冷静是一种力量,忍耐是一种智慧。
柯渣灰骨铭记着矮人箴言,返回到他的主君身边。
“你们会做些什么”美奈不急不躁提问。
“挖矿,探矿,冶炼,锻造,我们矮人最擅长这些”早在来时路上,灰骨的继承人就盘算好了说辞。
“能教授给犬蜥人吗”雏龙眼光闪烁。
“可是可以,但”柯渣踌躇着提醒,“但是附近的地质构造,不像有铁矿的样子,恐怕”
“那么铜矿和锡矿呢”美奈要求不高,能过渡进入青铜器时代即可。
“尚需要一段时间勘察,不过我以为”灰矮人窥视着主君意思,咬咬牙回应,“我想应该可以,只要给氏族多一些时间和人手,毕竟我们现在太虚弱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美奈满意点头。
随后,她才告诉灰矮人一个不幸消息。
“另外,我并非这片土地的领主,领主是我母亲”柯渣一瞬间脸色发青。
“但是呢”雏龙愉悦地将话题峰回路转,“但是我母亲要求我承担更多职责,因此把附近的一处树蛙人聚落划归我管理,我想你们或许可以迁徙到哪儿居住。”
有着灰色皮肤的矮人默然,缓缓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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