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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方问道:“杜南先生,您说我们要去哪里吃。”
杜南说道:“我们去战俘营吃。”
李经方一愣,说道:“先生是贵客,怎么能去哪种地方吃饭。”
林远这时沒有说话,他的眼睛扫过了每个人,伊利亚面无表情,方才答话的人和附和他的人都面有难sè,其他的人则是一脸的赞成,林远心想:“看來赞成的人都是和杜南一路的。”
李经方也沒去过战俘营,他担心战俘营吃的东西太差,让清廷丢面子,正在想法子回绝,林远此时站出來说道:“李大人,既然杜南先生想去战俘营,那就去吧。”
李经方见到林远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底,于是就答应了,一行人便來到战俘营,庞修德做梦也想不到林远和李经方会直接把调查团领到这里來,而且一來就吃饭,还非要和战俘一起吃,
庞修德只能在战俘用餐的地方空出一个角落,专门招待调查团一行,幸好调查团只有十五个人,算上林远,李经方和翻译也不过二十个,
可是吃的东西却让庞修德大大犯难,有了林远的交待,这几天都是土豆烧牛肉,这是俄国人非常喜欢的东西,可是大厨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尤其是今天这顿,做的人是个老眼昏花的老卒,他转个身就把自己已经放过盐的事情给忘了,于是又放了一遍盐,以至于不管是土豆还是牛肉都咸得要命,
饭桌上,杜南和他的人好像沒有味觉一般,丝毫不在意食物的咸淡,大口大口地吃着;食不厌jing脍不厌细的李经方和随行翻译陪着笑,小口地嚼着,好像是在吃药;庞修德坐在椅子上,知道得罪李大人,担心乌纱不保,全身不自在,好像屁股下面着了火;伊利亚和神秘人随意地吃着;林远忍着笑观察着众人,
杜南很快把自己那份吃完,对林远笑道:“我很赞赏你们对战俘的待遇,尤其是食物中放了充足的盐,盐是人体必需的东西,有的国家的战俘营,他们都不给战俘的饭里放盐。”
李经方听到杜南的称赞,感到面上有光,这就有了笑模样了,庞修德的心里也跟着一松,等到众人都吃完,杜南用英语问林远:“茅房在哪里。”
李经方也懂英语,听了之后心想:“这洋人都是直肠子吗,怎么刚吃饭就要去茅房。”
杜南接着说:“我们要调查战俘营的卫生状况,茅房就是第一站。”
李经方的脸sè顿时难看极了,林远心里明白,这个时代沒有冲水马桶那样的设备,所以茅房里难闻的气味是难免的,那种环境对李经方而言,简直是地狱了,林远心想:“这个李经方还是不错的,也帮过我不少忙。”
于是林远站出來给他解围,说道:“李大人公务繁忙,就由我來陪同杜南先生吧。”
杜南便答应下來,李经方见到林远如此,对他好感大增,心想:“林贤弟真是我的知己,ri后一定要鼎力相助。”
林远于是就陪同杜南在战俘营里调查,各个事情都让杜南大加赞赏,一天的调查结束,调查团就在附近的军营歇息,林远隐约觉得,开胃菜都已经过去了,该是吃大餐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这天晚上,伊利亚走进了林远的帐篷,
伊利亚见到林远,十分热情,他张开双臂,笑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了。”说着就想上前和林远拥抱,
林远躲开他,冷冰冰地说道:“谁和你是老朋友,少套近乎,我最讨厌背信弃义的人。”林远这是在用心理学的技巧给伊利亚施压,尽管国际交往是沒有诚信可谈的,可是这种事情发生了却足够外交官难堪的了,毕竟人和人应该诚实交往是人类认同的准则,
伊利亚摊开手,惭愧地说道:“我不是皇帝,很多事情我也沒有办法掌控。”
林远知道在这件事上过多地纠缠沒有意义,他问道:“你來找我要做什么,你是怎么混进调查团的。”伊利亚说道:“我现在的公开身份是俄国红十字会的会长,我之所以要隐姓埋名地來,就是來做一些不方便被人知道的事情。”
林远不屑地笑道:“你怎么能是隐姓埋名來的呢,李经方肯定知道你。”
伊利亚笑道:“他收了我的银子,不会把我说出去的。”
林远冷笑道:“你就直接说吧,來找我有什么事。”
伊利亚说道:“我是來和您探讨一下归还战俘的事宜。”
林远沒有说话,而是从拿过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这才说道:“归还战俘,好让他们接着打我们。”
伊利亚从林远的动作中看出了他的冷漠,他连忙说道:“您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们两国很快就要谈判了,希望在谈判桌上林大人能够多多帮忙。”
林远“哈哈”笑了一阵,说道:“我们可是交战国,我怎么能帮你的忙。”伊利亚连忙说道:“只要您能帮助我们,白银一万两,双手奉上。”
原來伊利亚对清廷官场甚是了解,知道凡事都要用银子打点,外交官也把谈判过程中收取外国贿赂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伊利亚不了解林远的底细,以为他和别的官员一样,所以就把这一套拿了出來,
林远心想:“正好以后发展建设要用到大笔的钱,就算从清廷那里搞到钱也都是同胞的血汗,用你们的钱來发展我们的经济和工业,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林远装腔作势地说:“就这么点吗。”
伊利亚一听有门,又说道:“三万两。”
林远还是沒有答言,伊利亚继续加码,说道:“五万两。”然后满脸艰难,说道:“可不能再多了。”
林远心里清楚得很,他们的底线至少是这个数的十倍,在他的时代里,俄国在和清廷谈判租界旅顺口时,外交官璞科第直接送给了谈判大臣李鸿章五十万两银子,
林远冷冷地说:“你也不用给我演戏,一次加两万你不嫌麻烦吗。”说完,林远把手掌一摊,说道:“五十万两,少一分都不行。”
林远说完就盯着伊利亚的眼睛,看出來这个数字要大了,伊利亚很是挣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林远说不出的高兴,
伊利亚勉强笑了笑,说道:“好吧,就是这个价。”
林远说道:“你们要是想在合约里把整个东北都给割走,我可就帮不了你了。”伊利亚说道:“哪能呢,合约上的条件保证让您接受,过几天,我让人把这笔钱当做冰敬,送到您的府上。”
伊利亚刚走,就有人來报:“调查团中的两个人想见您。”
林远心想:“肯定是那两个神秘人了,他们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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