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花烛

  雨后的天空,沒有阳光。

  月亮在天边摇晃,我不禁彷徨。

  靳比秀苍凉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声音如梦似幻,“凡事不必勉强,也不任由你忘记,我,你惹不起,也躲不起。”

  有些时候,对于靳比秀,我只不过是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就离开他。呵,我就这样,腾过了一天,两天,然后亲眼看自己是怎样的沦陷。反醒时,我已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我就像溺命的水草,爱他不过是场东倒西歪的自我救赎。

  “你一直是这样居心叵测着。你把自己当做诱饵,试探兰出,试探我。你这样不累吗?”我仰着脸看靳比秀一寸寸的眉眼,我想起了很多很多。

  我想起兰出,想起表姐,想起霍蕴,想起······

  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我终于是知道了,喜欢的会变为讨厌;厌烦的会变为感激;心动的,终归是记忆里的一盘沙,抹不去又刻画不得。

  靳比秀把伞轻轻的放在雨洼水坑中,他倾身进了马厩,伸手紧紧的环抱着我,他的呼吸忽重忽轻的在我脖颈上喘息。

  “居心叵测?我的居心叵测就是你。”

  “为什么是我?靳比秀,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闭上双眼,睫毛湿润润的。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天下的敌人,所有人都视我为敌。我阿爹,我的子民,把我看做叛徒;霍国在通缉我,丽朝视我为祸水,羌国恨不得拿我來要挟戚家军。天下之大,我竟沒有一个容身之所。

  “你有我,你只需要有我就足够了。”靳比秀狠狠的抠着我的肩窝,他声音狠厉接近质问,“什么国泰民安,什么深仇大恨,什么对不起不可以!戚雎,你就不能一心一意好好爱我吗?把你的同情,可怜,分一些给我。”

  情深易动人,是穿肠毒药,我做了这么多,却被她的一句愿意被击的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靳比秀就是这样,总会用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打动我,有时他也会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胁我。沒有人会知道他秀丽的外表下端的是如何的残忍。

  .我的眼泪流不出來,在眼眶里滴滴打转,渐渐随着这满满的月光消散了去,“我的生活里要么是爱,要么是恨,而你,你让我爱恨交织。”

  “荣幸之至。”

  艳阳高照,刺啦啦的烈日明媚异常,昨夜的雨透沁着微凉。池塘边的鸭子出对成双,那芭蕉叶上泪痕依在,小黄鹂鸟儿蹦蹦跳跳的在叶儿上也不怕滑了脚,叽叽喳喳的,甚是热闹。

  我起身由着性子挽起一头的青丝,做了个髻子长发披肩,穿上了透纱的明月裙子,推开房门,就看见乌压压的人朝着流云阁涌去。由于流云阁就在我院子的旁边,透过婆娑的树影,我可以看得见丫鬟,小厮在流云阁院口探头探脑,窃窃低语。

  依稀中,我可以隐约看见琉璃大轿,如海的人影中,一抹明黄的亮色尤为的惹人注目。

  我趴着门口,心里一丝丝的苦涩。快到六月中旬了,该來的还是來了,沒有人能够阻止······

  六月中旬,靳比秀大婚。同样是储君大婚,霍蕴的十里红妆,靳比秀的却朴实无华,相对十分的低调。

  靳比秀成亲的前几天,我被早早的安排在东宫太子殿里,明晃晃的夜明珠耀的我的眼睛发涩。

  空闺中,我一袭雪衣凉色如水,滑滑的感觉刺激着我的肌肤,与黑暗融为一体。

  透过窗子,我可以看到对面的寝宫挂着大红灯笼,那灯笼成串高挂,竟然比这满屋的夜明珠还要靓丽。

  窗子上也倒影着好多的人影,他们或三两成群,或行之单影,我知道他们都是靳比秀用來看管我的。

  我闷闷的笑出声音,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除了他这里。我还能跑去哪里?

  ‘嘎吱。’

  我应声转头望去。

  一抹月光中,大红的喜服显得那人更加卓尔不凡,出尘的高贵。我的目光流转过他的隽秀眉眼,流转过他高挺的修鼻,流转到他薄如蝉翼的唇瓣,我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他手里那一色金。

  我别过头,无视他眼神里的火辣,“你來干嘛?”

  脚步声轻轻,轻轻向我踱步而來,冰凉的大殿里被他的突如其來而布满生机。干枯如我,在此时也从心里注满水流。

  可是我只能用冷漠伪装,用冰冷的外表來拒绝。

  脚步声停在我的身前,靳比秀楚楚的一字一句如此的明目张胆,如此的露骨,“今夜,你愿意把自己交托给我吗?”

  那声音,那意味穿透我的耳朵贯穿我的灵魂,我不可置信又忍不住要确定似的转头回看他。

  双目放大的时候,靳比秀那张足以令我一生都不可忘却的脸就堂而皇之,肆无忌惮的清晰彰显在我的眼中。

  他的眼睛星雾蒙蒙,肌肤月色细致,傲然绝尘中难得一点不羁,他站在我面前,如君临天下。

  “你该去找你的新娘,而不是在我这里。”我直视他,心开始踊跃跳动。

  靳比秀双目紧锁我,声音轻的像羽毛一样,“呵,这是你的答案?”他把手伸过來,月色下有那么一点点的浪漫白皙。

  手掌按压在我左胸膛的时候,我紧紧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样办。

  “你为什么要口是心非呢?”

  靳比秀的话让我止不住的颤抖,我的牙齿在咯咯打战。

  靳比秀看我的眼里有止不住的烟火,有让人望而生畏的光芒。

  我稍稍侧过头,靳比秀湿濡的唇瓣就贴着我耳洞上。我欲逃避,可肌肤上轻痒滑润的触感让我我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他左手探过來捧住我的脸,唇片继续游移,舌尖轻轻舔舐我的耳垂。

  这酥麻的感觉掀起我所有的警惕,我用尽全力伸手推开他。他好像要有预测的伸手握住我的前胸,然后我猛的一惊悚,他的唇就很快的封住了我的感官。

  他的轻佻,他的灵巧,他双手在我身上的大肆游走让我陷入恐慌也让我浸入迷离。

  他的吻是细致的,是柔和的,是体贴入微的,他的抚摸让我打哆嗦的发颤。我不禁闷哼一声,这一声却让他眼底越发的狂热。

  他大手一伸,捞起我就向床榻走去。

  靳比秀把我放在床榻上的时候,长发披散的我整双眼里只有他,只有他那双眼的乌黑,深不可测。

  他一手捧托着我的腮,一手禁锢了我的腰。他呼吸灼热,嘴唇冰冷,他熟练的亲吻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也让我心头酸楚。

  我忽然间想到了这是他的新婚夜晚,他的新房里有他的新娘,我算什么?

  泪不由自主的流下,冰凉着流进我的嘴中他的唇间。我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感觉到他下体灼热的停顿。

  他看着我,凝眉不语;我看着他,无言可说。

  靳比秀懊恼的敲击我身边的被褥,猛的把身体支撑起來。可就在他支撑起身子的那一刻,我双手揽住他的腰身,抬头轻啄他的唇,那声音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一样,“你留下來,好好爱我。”

  我这话说的显而易见,走拙劣的不堪入耳。说完这话,我被自己吓到了,有羞愧,也有甜蜜,更多的是不岔,为什么总是他在打乱我的生活?我有权利任性一次,我觉得我也可以有能力打乱他的步伐。

  我听见靳比秀的喘息声近在咫尺,我感受到他的心跳和我一起,他在发烧,我在烈火中煎熬的有一些咎由自取。

  良久,他沒有动作,他只是呼吸,只是看我。

  我有些疑惑,禁不住一颗好奇的心,扬起下巴抬起眼眸去看他。

  他长长的睫毛被冷月所剪影,他眼睛里的沉默淡定是我从未有见过的。我不禁有些忐忑,靳比秀他是什么意思呢?

  我眼睛滴溜溜的转到最后,整个脑袋里只有破釜沉舟四个大字。除了他,我别无其他了。更何况,我现在的落魄不允许我对他视而不见。

  我咬咬牙心里给自己打气,新婚大夜,他來了。是不是说明……我决定最后拼搏一下……试探一下。

  双手盘上靳比秀的双肩,我的唇一下接一下的亲吻他,他至始至终都沒有表示,沒有动作。

  可我不会别的招数,我只知道亲吻。渐渐的,我的肩膀,我的脖子因为惯性越來越酸。豁出去的我在这时终于有些疲惫。

  自作多情,自视甚高。这是我对自己最新的评价。

  瘫在床榻上,我害臊的不禁闭上双眼,这么一闹,我竟有些困倦了。双手渐渐从他的肩膀上滑下,我偏头打了一个哈气,“你走吧,我有些倦了。”

  “凭什么!”靳比秀捉住我下滑的手,咬牙切齿的语气不似他双眸里的冷静。

  “什么凭什么?”我有些沒有听明白。

  靳比秀猛的俯身双唇闷在我的脖子上,瞬间我的呼吸有些停滞,我的脖子有些抽紧。

  “凭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你來决定我们的开始和结束!我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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