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新安商盟倒是想卖呢。”陈应苦笑道:“只是非常可惜,我们却没有这个渠道!”
“本都督不管你们有没有这个渠道,没有最好!”高敬宗道:“不过,为了保证你们不卖给北方诸胡钢铁,你们必须向江淮大都督府缴纳一笔保证金!”
“保证金?”陈应该不解的道:“什么保证金?”
“可是你们暗地里偷偷卖,你们不是本都督的下属,本都督也拿你们没有办法!”高敬宗笑道:“所以,为了保证你们不卖给北方诸胡钢铁,就必须把一笔钱存在江淮大都督府,一旦你们触犯,我们合作的协议,这笔钱,本都督就会罚没!”
陈应小眼睛一转,就明白了高敬宗的真正用意。不过他却不怕高敬宗玩什么花招,如今高敬宗唯一的物资来源就是新安商盟,只要掐断物资供应,高敬宗不出一月,必苦无疑。陈应道:“不知道大都督要我们新安商盟缴纳多少保证金!”
“十万金!”
“一万金!”
“八万金,不能再少了!”
“两万金,绝对不能再多了!”
“死了张屠户,我还能吃混毛猪不成!”高敬宗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这句话刚刚出口,堂下坐着的第二折冲都尉张屠满脸黑线。高敬宗却浑然未觉的大吼道:“七万八千金,不能再少了,本都督有千万斤钢铁,还愁买不到买家不成!”
“一口价三万金保证金!”陈应道:“这已经是我们新安商盟筹集现金最大能力,否则我们真没有办法!”
“买卖不成仁义在!”
……就在高敬宗与陈应讨价还价的时候,陆永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悄悄示意籍戡。籍戡会意,下令“散会!”
此时各职司参军和各折冲都尉、校尉陆续离场。此时江淮大都督府议事大厅,只剩下一脸纠结的郑诗诗提着笔不知道怎么记录。籍戡道:“这段就不要记录了……”
高敬宗与陈应杀价杀了足足半个时辰,从最开始两万金下降,到五百金五百金的磨。最后以五万五千七百二十金的保证达成协议!
陈应又气又累,他算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喘着粗气道:“我们只有三万金现款,这真是我们新安商盟的最大筹款能力了,保证金我们真的爱莫能助了!”
高敬宗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道:“没有现金,可以以布匹、成衣都可以啊。那次那批戎服本都督非常满意,冬夏再各来十万套。反正死军只会越发展越大,不会越发展越小。买二十万套戎服,一时半会儿也毁不了!”
“算你狠!”陈应奸笑道:“你这招空手套白狼玩得漂亮啊,一下子新安商盟又被你骗了五万五千七百二十金!”
听到这话,原本异常疲惫的高敬宗突然又满血复活了,高敬宗一跳三尺高,声音陡然提到八度,指陈应道:“死胖子,你的脸皮还真够厚的,你这是这么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话,那我就可就要和你好好算一笔帐了!你们把钱存在钱庄里年贴三分,放在我这里却是年利五分。这一进一出,是你们新安商盟赚钱,还是我赚钱?”
古代钱庄存钱非但没有利息,反而要倒贴钱进去。把一万钱放进钱庄,一分利息没有,反而倒贴给钱庄三百钱。而高敬宗却以给新安商盟五分利息。五分利虽然不多,一年下来就是两千七百八十六金,折合两千七百八十六万钱。
高敬宗完全不需要每年多出两千七百八十六万钱利息,但是偏偏高敬宗出了,还出得非常爽利。听到这话,陈应反而不说话了。他就算再聪明,也知道高敬宗这么做比钱庄大方多了。如果真不是因为没钱,陈应还真想把更多钱放在高敬宗这里呢。现代金融和古代落后的钱庄制度是先进太多了。幸亏高敬宗此时手里真没有什么人才,如果给他时间,他将自己培养一批拥有后世财会知识的人才,开创一个横跨世界的金融帝国。什么罗斯柴尔德家族。什么摩根家庭,让他们靠边凉快去,高氏家庭才是世界最牛的金融家族!
籍戡虽然不懂经济治世之道,但是他却通权谋,懂政治,这些日子以来,高敬宗用盐矿之利,引诱新安商盟不停的在江淮大都督身上投资,高敬宗捏着新安商盟的命脉,一旦高敬宗败亡,新安商盟这十数万金巨款,肯定就没有人去偿还。嘶~籍戡倒抽一口凉气:这高敬宗的心机之深,用阳谋的手段之巧,简直达到了亘古未有的化境!保证金,只有高敬宗承认这码事,其他人才不会给你退休金呢!设若相山郭氏南侵,或鬼蜮其他乞活军攻打江淮都督府,新安商盟为了这保证金,还不跟拼支援江淮都督府?
这种利益绑架,可比什么联姻可靠得多,也牢固的得多。
高敬宗倒没有把钢铁的价格提得太高,他了解这个时候的物价。铜钱每文的购买力,事实上并不低。如果以买牛,差不多每文钱是后世人民币的四五块,如果买米,买鸡、买羊、猪差不多折合人民币一块五左右,可是钢铁却要每斤百钱,一吨差不多是折合成人民币三十万这价格高得太离谱了。
高敬宗倒非常有良心,冶炼出来的钢铁以每斤十钱。每吨差不多折合后世人民币三万块。
“天地良心!”高敬宗感觉自己够黑了,三万块一吨钢铁,在后世恐怕所有的钢铁行业做梦都能笑醒。高敬宗小心翼翼的道:“以后我们江淮大都督府出产的钢铁,卖给你们新安商盟每斤十钱!”
“不行,不行!”陈应摇头晃脑苦着脸道:“这个价格太高,钢铁太过笨重,运输成本高得吓人,除去雇佣伙计的伙食和例钱,我们最多可以出到二十钱每斤!”
“你说清楚,多少钱一斤!”高敬宗和陈应几乎同是大吼道。高敬宗和陈应说完马上各自闭上嘴巴。
“奴!可以说话吗?”郑诗诗怯怯的道:“奴记得清清楚楚,高都督要以十钱每斤卖出,陈参军代表新安商盟,愿以还价二十钱每斤!”
高敬宗闻言嘿嘿一笑,陈应气得快要哭了:“我…我…我是口误,对口误!”
籍戡道:“这个戡可以作证,郑娘子记录没错,陈参军确实是要以二十钱每斤收购!”
陈应此时非常郁闷,异常纠结。在张大胖子怎么看都像得了便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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