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千六百弓弩射出的羊头箭,拥有较强的破甲能力,不过高敬宗却不再心疼战马,直接指挥弩手射击战马。一千六百余只羊头箭,一下子将前面四五百匹战马射翻在地。前面的战马倒下了,后面的战马却无法停止。骑兵在高速冲锋时,像这种突然的变故,停下就是送死,唯有不顾一切,踏着战友袍泽的尸首继续前进!前面有人尸、马尸阻挡,整个队形相互冲撞,更加混乱不堪!
左郎将冉裕起身大吼道:“全军将士,跟某杀敌!”
冉裕双手持着高敬宗送给他的响尾响工兵铲,大有一铲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
“噗嗤!”一名丁零骑兵战马坠地,还没有反应过去,就被冉裕一铲子砍掉半边脑袋,接着冉裕抡起工兵铲,一计横扫千军,把一匹战马,前双腿扫断。
在冉闵的带领下,戈矛手组建枪阵,长矛平举朝前,每一个敌人,无论是战马还是骑兵,不管是已经身异处的,还是有些微一口气的,一律戳上七八矛。更有那些亲人葬胡人手中的死军士兵,排在一块的三四个人一起力,用锋利的长矛把垂死挣扎的敌人,撕得四分五裂。事实上无论丁零人还是鲜卑人,他们都是白种人,在汉人眼中,只根本分不清丁零人与鲜卑人的区别。
死军戈矛甲士像篦子梳理头,他们踏过的地方,就不再有完整的尸体。
看着麾下勇士被这群懦弱的汉人肆意羞辱,翟鼠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魔鬼,他们是魔鬼!我要为我的族人复仇!
然而,翟鼠却没有机会了。冉裕已经发现了这名“鲜卑”将领,就在翟鼠刚刚举起手中的弯刀,冉裕一个跨步前冲,手中的工兵铲再次横扫。这一铲,是冉裕在不留余力的疯狂状态下挥出,铲刃划过空气,激起尖锐的啸音,森寒的刃光,就是死神的召唤!
翟鼠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了,突然他发现一具无头的尸体,骑在马上,死而不倒,这具尸体异常熟悉,翟鼠这才发现这居然是自己……
大燕归义王、左司马翟鼠被冉裕斩杀。
死军将士此时人人如同下山猛虎冲入羊群,死军将士冲进倒在地上的丁零骑兵阵中一阵乱刺乱砸,冉裕更是身大力沉,打法凶悍,那些没有战马的丁零骑兵,其实就是没有牙的老虎!
冉裕以下,少年军也好,新降之兵也罢,为了表现自己,杀法更是凶悍,更何况现在是痛打落水狗,此时不立功,更待何时?
丁零人是凶悍,也不怕死,不过现实是残酷的,前锋大乱,队形全无,又因为前面混乱,骑兵的速度提不起来,没有速度的骑兵,特别是轻骑兵,那简直就是步兵的靶子!他们站得高,目标大,死军士卒的枪矛,一刺一个准。
特别是翟鼠阵亡,他们所有的信心都在现实面前烟消云散了,对面的死军犹如死神,带走了一个又一个身旁战友,自己的长矛还没有举起来,就会有四五柄长枪矛对付自己!
丁零骑兵将士无比憋屈,特别是翟鼠他是燕国归义王左司马,论爵位,他是一亲郡王,正三品左司马可是他却被一名死军小卒砍下了脑袋!
死亡的威胁下,丁零骑兵已经士气大挫,他们胆战心寒,被死军的凶悍打法给打怕了,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现在死军士卒人人拼命,打不死你吓死你!终于有一个丁零部骑兵害怕了,他丢掉武器跪在地上用汉语道:“我投降别杀我!”
他之所以会汉语,还是前几年南下入侵,他抢了几个汉人女子收入房中,这样他倒是会说几句汉话!
可惜,这句汉语被他抢去的汉人女子教坏了,他说去来的汉语在死军将士耳朵中却是:“有种就杀我!”
“他娘的,到现在还敢跟老子耍横!”一名死军执戈士执突刺,直接撂倒。
江淮大都督高敬宗看到这一幕,就觉得胃部抽搐着难受,用意志强行告诉自己:“都是猪肠子、牛脑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各种奇怪的颜色和味道,一再冲击着他的大脑,喉咙口老像是有什么东西噎住了。
田洛道:“都督,冉郎将居然不听号令……”
高敬宗为避免露出丑态,咬牙道:“还管什么号令不号令,全军压上去,杀……”
冉裕是高敬宗来到这个时空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别看冉裕年龄不大,可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冉裕已经疯了,对面的慕容垂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之一,一旦让冉裕认出慕容垂,冉裕如果不上去拼命,那才是怪事。
尽管高敬宗并不勇敢,也没有过人的本领,可是对于朋友和兄弟,他情愿双肋插刀。
轺车轱辘缓缓加速,速度越来越快,众死军将士看到“高”字帅旗开始上前,原本还有所保留的死军将士,再也没有任何余地,有多大力气,就使出多大力气嘶吼道:“都督威武,都督无敌!”
第六中郎将府近半成员都是少年死军将士,和成年人相比,这些少年对高敬宗最为忠诚,也最为狂热,他们求战意志更为强烈。他们虽然没有成年死军将士作战经验丰富,但是参战热情却毫不弱于成年人。看到冉裕和高敬宗先后出战,众少年死军将士就像火药被点燃一样,快速爆炸开来。
三千余名少年死军将士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任何阻挡他们的敌人都被他们淹没了。面对这股黑色的洪流,任何抵抗和阻击都是徒劳的。
周围都是喊杀声,呼叫声,求救声,怒吼声,悲号声,乱得一塌糊涂,三千余名少年死军将士,脑袋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敌,杀死面前的敌人!”
面对如疯如狂的少年死军将士冲锋,丁零部骑兵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或是扔下兵刃投降,或是掉头就跑。一名匆忙摔倒在地上的丁零骑兵士兵发现追击他的居然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娃娃,他就怒叫道:“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死你!”
刚说到这儿。忽然觉得腰上一疼。再看那男孩脸上表情狰狞。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扭曲变形。眼睛里射出刻骨仇恨地凶光“给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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