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和死军大营全军将士狂欢截然不同,此时燕军大营却死气沉沉,全军将士全部无精打彩。慕容垂长叹一声,悔不当初。若不是因为与慕容疆派系不合,为了让慕容疆吃个小亏,长点记性,如若不是借机消耗丁零翟鼠的兵马,而是直接全军压上去,贴上去肉搏。恐怕十个高敬宗也捉到了。
可是现在死军连胜三阵,士气爆涨,而燕军却因为战败士气受挫,此消彼长,燕军与死军之间,差距进一步拉小。
慕容垂抬头望着帅帐下首位上百名战将,这些燕国将领此时人人都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慕容垂怒其不争的吼道:“尔等都干什么,成何体统,给本王抬起头来!”
“扑通”一声,只见驸马都尉、山阳公、建威将军独孤文双膝跪地,垂首道:“禀告都督,末将损兵折将,折我大燕国威,万死难辞其咎,请都督治罪!”
独孤文一听这话,前锋都督、洛阳王慕容疆也吓得魂飞魄散。他与慕容垂的关系极差,一旦慕容垂借机敲打他一番,他恐怕不死也脱一层皮,慕容疆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末将有罪,请都督责罚!”
慕容垂原本确实是有心敲打一番慕容疆,可是因为独孤文的问题,不得不慎重考虑。慕容疆损兵远独孤文小,可是他却不敢太过责罚独孤文。别看独孤文长得五大三粗,形同野兽,却深得慕容垂三姐的喜欢,夫妻二人关系和睦。慕容垂还真怕他三姐闹上门去。想到这里,慕容垂道:“虽然胜败乃兵家常事,然则你们二人今日之败,犯下轻敌冒进之过,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赏罚不明,何以正军纪。来人罚独孤文二十军棍、慕容疆十五军棍,立即执行!”
随着慕容垂令下,其他将领面面相视,心中掀起惊浪骇浪。都说慕容垂治军极严,看来名不虚传。一个是他族叔,一个是他姐夫,说打就打,半点情面也不会留。
“啪……”厚重的军杖打的独孤文的股上,独孤文攥紧拳头,指甲都深深插入肉里,然而他却咬牙不吭一声。仅仅一杖下去,已是皮开肉烂。
“哈哈哈哈,有意思!”慕容疆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啪,啪,啪,”的军仗抽肉的声音听得让周围燕军诸将感觉牙根都酸,独孤文也不愧是一条好汉,一杖下去子下去一条紫青的棱子就会出现臀部,他硬是咬着牙不做声,两只手把指甲插肉里,在地面上滴出一大片血迹。反而言之,慕容疆虽然嚣张的大笑着,事实上众人却清楚知道,慕容疆只是用他的笑声掩盖他的痛苦呻吟声。
众将无论与慕容垂对不对付,皆收起轻视之心。慕容垂并没有向众将问计,事实上无论高敬宗的拦马索也好,陷马坑也罢,哪怕是巴豆,只是算作阴谋的范畴。
阴谋是采用欺诈,蒙骗等手段,实际意图和真实意图是不统一的。比如三国演义的黄盖诈降。表面看来是黄盖和主将周瑜产生了矛盾,黄盖要带兵投降。其实黄盖是要接近曹军水师放火。阳谋是实际意图与真实意图统一的一种谋划。所有行动与计划都让对手看见,知道。阳谋与阴谋不同,阳谋带有一定震慑力,有可能使对手不战而屈,这是阴谋达不到的效果。比如商鞅立木树信,司马穰苴斩监军立威。要做的事,想要达到的效果,明明白白,大家都看见,手法也很明白。
其实高敬宗的阴谋虽然高明,却非没有漏洞。慕容垂知道,明天开始,采取正面步兵推进,死军的防线就会全线崩溃。
然而,慕容垂却不知道他将要面对是一个什么怪物。高敬宗虽然没有打过仗,可是却看过无数军事大片,无论是孙子兵法还是三十六计,没有高敬宗不知道的。他此时信心大增,又给慕容垂准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盛宴”。
缴获的各种兵刃和甲胄堆成了小山,意外之财就是缴获了不少钱财,铜钱倒是不多,不过几千钱,但是零碎的金银和各种首饰却不少。
“都督,这个珠花,你看打造手艺不错,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就是从宫里流出来的!”田洛兴奋的道:“听说都督在谪仙谷还认了一个叫芸娘的妹子,这个珠花正适芸娘佩戴!”
高敬宗拿起这朵美丽的珠花,看着珠花的花瓣的缝隙里还残存着干涸的血迹。心里就一阵阵的发痛,这该是一朵属于少女的珠花,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戴上这样的珠花显得格外活泼。高敬宗的手在颤抖,然后,他又发现了一枝金簪,然后又是一枝银质步摇,最后,看到足足四五十支金银首饰,有簪子、有手镯、有耳环,也有吊坠,还有几个长命金锁。
高敬宗放到鼻端轻嗅,虽然时隔久远,浓浓的血腥气却凝而不散。高敬宗手中的这个长命锁看着背面刻上去的阴文上面写着升平元年五月丁巳日,至今不过三年半,然后这个长命锁内部却已经颜色发黑。高敬宗不用猜,也可以想到这个长命锁的主人,最多不过三岁。然而三岁的孩子有何过错?
高敬宗道:“这是从哪里发现的?”
田洛一指道:“那个白虏……”
高敬宗顺着田洛的手指方向望去,就见地上躺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鲜卑人,粗野而且无理,他虽然此时左腿摔断,双臂皆被刺伤,却仍然咒骂不止,高敬宗不懂鲜卑语,当然猜也猜得出来,这家伙嘴里肯定没有好话。长大的嘴巴里满是黄牙,牙缝里还有一些血红的肉丝,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高敬宗下意识的以为这就是一头吃人的野兽。
“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田洛点点头:“不错这家伙身上财货不少,金银首饰不下三斤。”
高敬宗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往下想。那一朵朵珠花、一枝枝簪子、还有长命锁,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高敬宗脑袋里出现莫名奇妙出现一群人,有十三四岁的少女,有两三岁的孩童,还有弱冠少年……高敬宗双目赤红如同野兽般嘶吼道:“把他给本都督砍了!”
“砍了”
或许是习惯问题,定时发布,脑子里空空如也,写不出来。老规矩,写多少发多少,不存稿了。二更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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