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答应得十分爽快,文修之却有点隐隐忧虑:相处这么久,他对许岩的性子也有些了解,他是那种蔫坏的人。有什么不满,他不会在明面上说出来,也不会跟你吵,但却是在心里对你敬而远之,从此不相往来。
“看来,真的要给他点甜头尝尝了,不然的话,这小子下次真的不肯跟我玩了嗯,他喜欢什么呢少年人血气方刚,最喜欢的该是美女了嗯,钱也是个好东西
这样的话,还真要考虑美人计了。。。看来,今后要拜托下外甥女陈遥雨,要跟许岩多多沟通,跟他加深点交情了,或者。。。”
文修之暗暗盘算着,他将许岩拉过去,小声跟他说:“老弟,这一趟,你是帮了老哥我大忙了。倘若不是有老弟在,兄弟我今天险些就要弄得收不了场,这个脸丢得就大了。
这个,报告上不能明写上老弟你的功劳,但你放心,文哥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刚刚入职,工资程序还没走完,暂时还领不了工资,不过你给我一个账号吧,回京城以后,我给你打上一笔出勤经费和奖金不多,也就略表心意吧,老弟也不要期望太高,这奖金,也只能说不让老弟你白跑一趟就是了。咱们情报部也不是那种富衙门,只能凑合着这个水平了。”
文修之这么说,许岩倒也没在意:估计这个出勤费也就是千把两千块钱的事吧,自己干了活,国家给自己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来着,所以他拿得很是心安理得。毫不推辞。
文修之把许岩的账号记在了手机上,点头道:“行了。到时候帐划过去,我再通知你。”
“好的,谢谢文哥了对了,文哥,你这趟去京城,还回来锦城不”
文修之摇头:“我工作单位本来就在京城,锦城那边,本来就是因为锦城这边出了案子,我们才临时设立的驻地。并不是常设机构。这趟抓到了活口,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调查组可能就要被撤消了,锦城的点估计也得撤了。老弟,你以后要是想见文哥的话,只怕你就得跑京城来了。”
老子又不是嫌麻烦不够多,吃饱了撑得要去京城见你
许岩心中暗骂。不过,听到文修之说专案组可能撤消从此再也不回锦城了。从此就没人追查朱佑香的身份,彻底消除了威胁,许岩真是说不出的高兴。他心里拼命压抑,脸上还是抑制不住地出现了笑意:“啊啊。文哥,你不打算回锦城了吗那可怎么行啊,我可舍不得你啊”
许岩嘴上说着舍不得。脸上却是流露出兴高采烈的表情,文修之都人老成精了。哪里看不出这家伙言不由衷他心里很是郁闷:“老子的做人好像没这么差吧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你犯不着这样送瘟神一般待我吧”
俩人唉声叹气地互道一番惜别不舍之意,这时候。车队也过来了,文修之指挥着吊车,将装有凶犯的铁笼放进了一个集装箱卡车里,再紧密地关上了车闸。在大队军警车辆的押送下,装有凶徒的集装箱车子开往火车站。
看着车队越开越远,那片尘嚣渐渐消失在道上,许岩顿时轻松。
调查组大部队走了,好在文修之还有点良心,交代襄城市公安局为许岩安排了返程的行程,襄城公安局刑侦支队一个很年青的副科长姓韩的,来给许岩送行。
这位副科长询问许岩的去向,许岩说自己要回蜀都锦城了,于是对方当即打了个电话订了两张去锦城的票最近的航班正好是下午的,离现在还有三个小时,时间却是刚好合适。
韩警官开车载着许岩一路去机场,一路上,韩警官对这位年青的许上尉还是颇感兴趣的这小家伙二十岁没到就是上尉了,进的又是情报部这种机要单位,估计是哪家太子爷吧但看着许岩态度谦恭也没什么架子,韩警官渐渐也放开了,跟许岩有声有色地聊了起来。他对今天发生的事很感兴趣,拐弯抹角地向许岩打听着详情,为什么单单就一个疯子,就能造成那么大的伤亡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然后,韩警官又自个抒情地感叹着:这肯定是咱们的体制有问题啊,要是在美利坚希望国的话,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啊
许岩心下嘀咕:难怪说反贼最多的是在体制内了你丫吃着党国的俸禄,却是口口声声美利坚如何好,真是大大的坏太平洋没加盖,又没见你小子游过去
许岩哼哼哈哈地装着傻,答非所问,好在韩警官也是知道路数的,见许岩语焉不详的样子,他虽然迟钝了些,但最终还是醒悟过来了,跟许岩道歉说:“啊,这个啊,许上尉,您别介意,我这个人啊,就是心直口快,嘴上少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其实我不是有啥目的的,也不是想打听你们情报部的机密啥的,就是单纯好奇而已。您可千万别多想啊”
看着对方匆匆道歉还显得有点惶恐,好像很担心许岩怀疑他别有用心似的,许岩不禁莞尔:“别担心,韩科长,倒不是什么大事。。。呃,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现在还不能对外说而已,您也别多想了啊,呵呵。”
韩科长虽然是个美分党,但办事倒还是很能干利索的。一行人抵达了机场,办理了登机手续。在候机的时候,韩科长还热情地在机场的特产店帮许岩买了大包小包的襄阳土特产,什么板鸭啊、牛肉干啊等一大堆,统统送给了许岩。
许岩推辞了两下,韩科长笑着说:“许上尉和调查组的同志大老远地从京城过来支持我们的工作,又流血又流汗的。这么辛苦这么危险,总不好让您这样空着手回去吧这也是咱们襄城父老乡亲的一点心意。许上尉就莫要推辞了”他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这个。咱们有经费,是可以报销的。”
看着大包小包的板鸭和板栗,许岩哭笑不得:襄城六百万人民的心意,就是这两只大板鸭吗但既然是公家的钱,许岩也就却之不恭了。
韩科长把许岩二人送到了安检口才回去。在目送着他回转的背影,许岩对朱佑香笑道:“轩芸,襄城公安局对我们这么热情,包了我们来回的机票,还派人来接送我们。”
自从离了现场。朱佑香就一直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有点恍惚。听到许岩的说话,她像是被人从叫醒了一般,随口答道:“嗯,程仪往来,这也是正常的官场礼节吧对了,许公子,不知吾等二人今天所乘飞机。在地球上,这东西售价多少呢”
许岩足足愣了五秒钟,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朱佑香是想买上一辆运客大飞机
这妹子的土豪值简直要突破天际啊
因为受朱佑香的惊吓太多了,许岩倒也麻木了。他说:“我们来的时候坐的是一辆波音737飞机,这玩意好像是美国产的,听说一辆全新的客机。售价要上好几亿元。。。这玩意,实在太贵了。”
听到“亿”这个数字。朱佑香神色不动,她问:“所谓亿。就是万万元吧”
“正是这样。”
朱佑香微蹙秀眉,显然正在心里盘算着她在想些什么,许岩心里也是大概猜得到的,她估计多半是在估算这上亿的售价要折算成多少金子吧。按照先前许岩的交易,一两金子约莫能售出一万三千元的价格,那要筹集过亿的资金,那怕不要过几万两黄金
许岩不知道朱佑香在大明那边的家境如何,但就算再阔绰的家境,要拿出上万两金子出来,这只怕也不可能吧就算朱佑香家里有,她也带不过来吧
许岩趁热打铁,赶紧给朱佑香的热情浇上一桶水:“轩芸,你也得知道,航空业公司这玩意,不是说买两架飞机就行了的,接下来还有很多复杂的工作:要盖机场,要盖航站楼,还要培训飞行员飞机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开的,得要培训专门的飞行员,飞行员要培养好多年,需要专门的机构和学校,听说那个培养费也好贵的还需要什么导航台、指挥中心和通讯系统,统统搞起来怕就不是百来个亿能收场的了。反正,航空公司这玩意真是烧钱的,真不是随便搞的。”
很明显,许岩的话,朱佑香是听进去了,她哦了一声,却是微蹙秀眉,低着头不说话了,许岩也不知道她是放弃了还是怎么样。不过,在这种涉及数十亿元的天文数字投资方面,许岩也没有多少见识的,他赶紧识趣地闭嘴免得惹祸上身万一朱佑香真的弄来了上万两金子让自己去买飞机,自己还真不知道波音公司的大门往哪开呢
俩人正在聊着天呢,坐在他们斜对面候机室椅子上的一个西装革履、三十来岁的青年站了起来,他犹豫了下,却是径直朝他俩走过来了。
其实许岩和朱佑香都是早注意到斜对面的那青年了,不光是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手上提着一个很高档的公文皮箱,那模样,与周围那些背着大包小包的候机人群显得迥然不同,一看就是所谓的菁英人士;更关键的是,这青年一直在注视着他们更准确地说,是他一直在望着朱佑香。
许岩已经注意到了,这年轻人多次有意无意地注视着朱佑香,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许岩和朱佑香都饶有兴趣地望着走过来的年轻人其实,因为朱佑香的美貌和那蓬勃英气,她和许岩出去的时候,在人群中引起的回头率是相当高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俩人对此也早就习惯了,但碰到这样正面大大方方过来搭讪的,二人倒还是第一次。
那个青年走到俩人面前,他停住脚步,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二位同学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回锦城的吗”
许岩看着朱佑香,朱佑香又看着许岩。俩人都觉得很是莫名其妙这二号登机通道就是准备给回锦城的乘客登机的,在这附近两排等候的乘客自然大多就是准备回锦城的。这难道还需要问吗
朱佑香矜持地微微侧过了脸,显得是不屑回答这么明显无话找话的搭讪,许岩不好意思这么没礼貌,他回答说:“是的,我们是准备回锦城的。先生你也是吧”
听到对方终于回应了自己的搭讪,那年青人显得很高兴,他欢快地说:“是啊,我也是准备坐g526航班去锦城的,离登机还有快一个钟呢。看着你们也是同路,就想着过来大家认识一下聊聊天,这样时间也比较好过一点。呃,我叫赵同,两位同学怎么称呼”
许岩撇撇嘴,心想在这登机口这边坐着的上百号人,全都是要回锦城的旅客,刚刚你身边坐的那几位大婶一口的锦城口音,明摆着就是要回锦城的人了。你怎么不找她们聊天去
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道理男人都懂的,但兄弟你这搭讪借口也找得太别扭了,就差没在地上找块板砖出来问朱佑香是不是她掉的。
虽然这位姓赵的青年不请自来显得很鲁莽。但许岩性子温和,也不习惯让人难堪,他温和地说:“你好。赵先生,我姓许。叫许岩。这位是我朋友,她姓朱。”
“哦。原来是许同学和朱同学,你们好,你好看二位的样子,还是大学生吧”
“赵先生说得没错,我还是蜀都大学的学生。”
“哦,蜀都大学,那可是历史悠久的名校哦”那位姓赵的青年微笑着,他说:“两位能考上这样的名校读书,那可是难得天之骄子,将来前途无量啊”
知道对方是把朱佑香也误会成大学生了,许岩心下好笑,却也不解释:“哪里啊,赵先生过奖了。赵先生去蜀都,是公务还是私事啊”
许岩这一问,好像挠到了这位赵姓青年的痒处,他立即显得兴奋起来了,声量也不自觉地高了起来:“哦,我这趟过去,是有一单比较大的合同要跟客户谈,这个合同比较重要,金额上亿的,我不过去亲自谈,实在放心不下。平常跟蜀都的客户合作,都是我手下的助理去处理的,但这次的合同实在关系重大,我得亲自过问一下才能放心啊”
说到“手下的助理”、“金额上亿”、“亲自过问”等词语时候,赵同明显地加重了读音,以隐隐暗示本人的身份不凡,乃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成功人士,并非那些普通的阿猫阿狗来着。但可惜,他的这番做作明显是做给瞎子看了,那位姓许的小伙子只懂“哦哦哦哦”地随口感慨两声,仿佛听不出什么味道来。而那位姓朱的美女更是神色淡淡的,仿佛没听见一般。
看到两个年轻人毫无触动,赵同有点失望,但他并没有气馁,而是又问起了俩人读几年级了。许岩随口答道现在读二年级了,赵同说道:“哦,两位已经大二年级了啊那离毕业也不太久了。小许,小朱,你们还在学校里,可能还不知道啊,现在的社会,就业可是太困难了每年都有几百万大学生毕业,然后很多找不到工作的。象我们这种知名的外企大公司了,那更是难进了。每年的大学生毕业季,光我们hr那边,收到的简历多得都要用纸箱来装,一箱箱地卖给那些收废旧的象我们这种名牌外企啊,因为待遇好,每次放出招人的消息,立即就轰动了,哪怕就只有一两个名额,可也会引来上百人应聘,挤得跟菜市场似的,我们根本就面试不过来啊”
赵同唉声叹气地叹息道:“看着那些大学生那么可怜巴巴地挤在那里,西装啊、连衣裙什么全乱了,有些还是清华或者北大的名校硕士呢,弄得我们都怪不忍心的。但没办法,象我们这种名牌外企,想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僧多粥少,总有些大部分人被淘汰的,上百人中,能幸运进来的毕竟只是那么少数一两个吧。
当然了,有些跟我们关系好的,我们也会暗中照顾一下,让他们顺利进来。。。你们现在虽然还是大二,但也可以考虑一下将来就业的问题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不要事到临头抱佛脚,那就来不及了。”
赵同每隔个三五句话就要强调一次,他所在的公司是某家“名牌外企”,弄得许岩都觉得尴尬起来了人家都显摆到这个地步了,自己不好好配合一下,好像显得太不厚道吧
“赵经理。。。”许岩也不知道赵同身份,不过他爸爸教过他,见到场面上的企业人士,如果不清楚对方身份的话,管他叫经理一般没错的,这个称呼是从乡镇企业的业务员到微软公司的老总都适用的:“不嫌冒昧的话,请问,您是在哪家公司高就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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