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白歧已是将“破禁旗”内的九十九道阵纹,从简至繁全部参悟了一遍。
此时于石室内盘坐中的白歧,密密麻麻的阵纹覆盖周身,符光映照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灵魂波动散出,起伏不定。
于他身前的地面,三道阵旗跌落,变得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灵性蕴含,似已成为一件废宝。
也不知过去多久,白歧依旧沉浸在感悟当中,心神中的推衍,一波接一波,渐渐推上了某种巅峰,周身传出的那股灵魂波动,亦越来越盛,令人心惊
某一刻,似有两道精芒穿透符光迸射而出,随即周身猛地一震。
轰
九十九道阵纹脱体而出,密密麻麻,眨眼汇成一股洪流,席卷了整个石室内。
紧接着,白歧抬手一摄。
哗啦啦
地面三道阵旗同时飞起,于半空放大数倍,幡布飞卷,变作一丈大小。
阵纹化成的洪流呼啸中,立刻化成三股洪流,分别撞向三面漆黑幡布之上。
这九十九道符文全部是完整,之前破损的两道,早已于之前的参悟之中,被白歧推衍出合适的阵纹,以灵魂之力重新构建,弥补完善。
在白歧自身看来,虽有些不满足,以为不是太完美,却也是他此时能做到的极限,对阵旗的整体威力影响不大,勉强达到了协调一致。
只听嗡的一声,三股洪流看似声势庞大,实则又悄无声息、波澜不惊,飞快地撞上幡布,唯有三道阵旗各自轻颤,传出嗡鸣,转眼就被密密麻麻的阵纹覆盖,向上烙印着。
与此同时,白歧于心中低喝一声,灵魂之力毫无保留地呼啸而出,融入到三面幡布之上,心神运转飞快,一边调和着阵法平衡,使阵纹均匀分布在幡布上,防止阵旗承受不住如此多阵纹挤在一处形成的冲击,从而崩溃。
另一方面,“冥吞诀”再次被用出,借助凝识成线之法,以灵魂之力化成细丝,将每道阵纹串联在一起,形成索引。
每衔接一道,都需要精确到极致的计算,恰好连接彼此相邻的阵纹之上的灵力汇聚之点上。
渐渐的,三面幡布上的所有阵纹蠕动着,开始连接成三道圆环,内部灵性逐渐被贯通,一股属于筑基法宝特有的气息,徐徐散开。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每一刻都需要白歧高度集中精神,心神内的计算更是被其推动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极限,时刻警惕着,自恃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必定功亏一篑。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白歧的双眼已是攀上了密密麻麻的血丝,额头以及后背全部被汗水浸湿,灵魂之力飞快地消耗着。
三成
七成
九成
十成!!!
终于,又是一刻钟的时间,三道阵法圆环彻底成型,灵光大亮,莹莹烨烨,九十九道阵纹排布其上,琳琅满目,转瞬便暗去,隐入幡布内,三面阵旗凭空一跃,幡布飞卷,缩小至三寸,重新回到白歧身前的虚空,静静悬停着。
此时再看,三道阵旗似多了某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从此变得完整,气息浑然,融会贯通。
与此同时,如心至福临,缓缓地,白歧闭上了双眼,脑海中轰的一声,似突破了最后一层屏障,灵魂之力蓦然一涨中,浩浩荡荡呼啸而出。
石室也不能阻挡,直接被穿透,磅礴于之前数倍的灵魂之力,只在几个呼吸间,便弥漫了整个矿山内部,还在不断扩张,向着各处渗透。
早在之前,白歧的灵魂境界已是达到了练气第十层巅峰,只需一个契机,便能突破到筑基期。
这一个月内,白歧整个人完全沉浸在阵法的参悟当中,心神中的推衍一刻未停下过,对于境界的理解也越发深厚,只是一直未能真正突破而已。
此时突破,对于旁人而言,或许需要机缘,对于白歧来说,则未必不是某种必然。
非要说清楚,便是白歧凭着自己的一股狠劲儿,硬生生抓住了这丝契机,迎来的豁然通达。
此时散开灵魂之力,白歧并未融入自身修为在内,因此未形成威压,除非同是灵魂境界达到筑基的修士,否则无人能察觉。
最多也就有知觉敏锐者,被扫过的瞬间,感觉到一丝异样,随即仔细查探时,便再无所觉,以为自己出现错觉罢了。
“这就是筑基境的感觉吗?果然不同!”
感受着识海中磅礴的灵魂之力,白歧立刻察觉到不同,不仅总量超出了之前数倍,凝练程度亦很惊人。
不仅如此,仿佛更多了一种变化,硬要说,就像是一种自我?!
平常时候散开灵识,辐散经过的所有景象,自然会反照于脑海,这是修士代替五感,感知外界的一种手段,并不足为奇,但那种真实的距离感依旧存在。
然而现在,随着白歧灵识的散开,所见一切无论远近,都仿佛在自己面前,伸手就能触摸到一般,以一种最直观的方式,体现在灵魂深处。
这种感觉只在那次公孙延将他夺舍之时,于识海中借助那股未知来源的残余灵魂之力,才体验过一次,如今再次出现,令白歧大感惊奇。
这种几乎前所未有的体验,令白歧心中振奋,一时间并未急着收起灵识,反正无人能察觉到,便多感受一刻也无伤大雅。
隔壁石室内,正闭关中的吴凡,周身被一种氤氲白光笼罩,有丝丝缕缕的剑气不时浮现。
在他面前飘浮着一道紫色木牌,其中散发的灵魂波动与其眉心似有一层若有若无的联系,仿佛一旦矿山有任何变故发生,都能被他第一时间感知。
白歧的灵识扫过这间石室之时,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目光”更是在那面木牌上停顿了少许,随即便不再理会,灵魂之力穿透而过。
这一幕吴凡没有任何察觉,就连那令牌也未出现过多变化,唯有其上紫光似乎在一刹那间,闪烁了一下。
如心生感应,吴凡蓦地睁开双眼,认真打量了一眼那木牌,眼中露出一丝狐疑之色,良久再次闭目
然而这时候,白歧的灵识已是来到周莹所在的石室,见周莹亦在闭关,也是略过,不多停留。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歧的灵识先是扫过附属洞窟,而后顺着甬道来到主洞窟,先将其内各处都横扫了一遍,而后在那座“玄空阵”上顿了顿。
感受到那层白光蕴含的威压,白歧觉得自己没把握穿透,便不再理会,直接忽略。
此时主洞窟已无任何能吸引到他的地方,于是便顺着岩壁上的各个小的洞口深入。
这些都是通往各个灵矿的洞口,其内空间有大有小,在这些洞窟内,他见到了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也见到了开采出后,堆成小山状的灵石原石。
在这些原石内,白歧感受到了浓郁的灵力。
这些都不是他所关注的,于是顺着岩洞不断深入再深入
为了开采出足够的灵矿,弥补宗门的消耗,整座山几乎被挖空了,因此地下的岩洞大多极深,许多都是贯通的,从一处连通到下一处,弯弯绕绕很多,也不知通往何处,更有一些矿洞发生过不大不小的事故,坍塌废弃,此后再无人理会。
很快的,随着灵魂之力的深入,顺着一处半坍塌的岩洞穿过,出现在一条全新的矿洞内。
其内阴暗,空无一人,湿气也比较重,从洞壁上留下的痕迹来看,比之白歧之前经过的那些矿洞要古老得多,仿佛已有数百年无人使用,亦或许要更久,无法判断具体。
白歧顿时心生疑惑,按理说,曲风宗刚刚立派不过百多年,为何所拥矿山会有如此一条古老得多的矿洞?
为了解除这个疑惑,白歧便继续向前探去,途径某处时,刚要掠过,却似发现了什么,蓦地一顿。
在右侧岩壁上,有一道极浅的痕迹,形似弯月,乍一看好似以铁镐劈砸而出,很容易被忽略。
但以白歧的眼力,却能看出,这分明应该是某个阵纹的一部分,特别是其上那些灵力汇聚之点,虽被岁月磨蚀了大半,却还有一小部分有灵力汇聚,似隐藏着什么。
心中好奇升起,若不解开很难轻易释怀,但白歧仍不失警惕,小心翼翼地分出一丝灵魂之力,向着那月牙印记融入。
如此古旧的一座矿洞下,藏着这么个残缺的阵纹,不得不让人小心,生怕隐藏着一些未知的凶险。
就在白歧分出的这部分灵魂之力融入那印记的瞬间,一股吸力顿生,飞快将之吞入,甚至牵动白歧的本体灵识,要拉扯入内。
石室内,白歧蓦然睁眼,毫不犹豫地出手切断了那部分灵魂之力,神色阴晴不定。
忽的心中又是一动,再次闭目中认真感受一番,还没多久便又是睁开,露出深深动容之色,“不对,那一丝灵魂之力并未被消灭,只是穿透而过罢了,只是那岩壁之后为何会有如此大的空间?!”
于他的感应之中,那一股被他切断的灵魂之力并未消散,而是出现在一处极为庞大的空间里,然而毕竟是分识,只能略微回馈一些信息,无法感应具体。
“该不该一探?”白歧顿时犹豫了起来。
探查矿洞乃是心血来潮之举,遇到未知之物,不去触碰才是明智之举,但白歧心中的那股好奇怎么也压不下去。
挣扎了片刻后,白歧渐渐平静了下来,静静等待起来。
半个时辰后,那股灵魂之力仍在,只是因离开了本体,渐渐弱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切断的那股灵魂之力更加微弱,却依旧没有消散,好似那层岩壁后并无任何危险
两个时辰后,那股灵魂之力已近乎若有若无,若不仔细感应,几乎无法察觉,随时都会消散般
一般来说,离体的无主灵识,要么停留在一处不动,要么则会毫无规律的四处游走,如此长的时间,都没有遭遇危险,除非是被人算计,否则有七成把握乃是真的没有任何危险。
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多巧合之事,探查矿洞不过是白歧一时兴起,就这样也被人算计,那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这样想着,白歧心中一定,咬咬牙,灵魂之力呼啸而出,再次来到那处矿洞,寻到了那处印记所在的岩壁,缓缓向其中探去。
印记大亮,散发白光,似承受不住如此多的灵魂之力一次性融入,开始崩溃,其下岩壁扭曲,幻化一层水幕。
这层水幕并非实质,只在灵识内可见,常人看来,外表还是岩石。
毫无阻滞地,白歧的灵魂之力直接穿透了这层水幕,眼前景象陡然转变,出现在一处极为庞大的空间内。
只是一眼,便让白歧心神内掀起惊涛骇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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