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吱咔吱……
千鸟和大玉螺旋丸持续碰撞着,四射的光芒已经比日光还要明亮,两颗光球挤压在一起,互相冲击中产生微微的形变,就像两个气球,看谁会先支撑不住破裂。
周围染成了梦幻的蓝色,而在这闪烁不定的蓝色下,却蕴含着极大的危险。
较小光球的一方在缓缓后退,沿途草屑泯灭,树枝断裂,能量乱流不受控制地逃逸射出,鞭子般的气旋,无规则飞窜的雷电,噼啪的爆破把林地炸得仿佛被龙卷风横扫过一样。
错乱庞杂的查克拉和威能下的异象,这已经不太像是一场普通水准的战斗了。
禹小白砰地撞到了一棵树上,背后的坚硬只维持了数息便被狂躁的冲击轰飞截断,岩石、灌木,倒退路径上所有的一切都悉数破坏,他抿着唇,忽略掉身体的疼痛,巨大的压力里,他仍旧坚不可摧地举着千鸟。
一不小心就变成这幅局面了啊……
禹小白不知何种心情地想着,他沉着地注视面前变形轰鸣的术式,然后透过阻隔两人,那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的蓝光,看到了鸣人眼睛里的一抹妖异红色。
他可以用另一只手使用超电磁炮,但是如此近的距离……毁天灭地的一发过去,即使鸣人现在是尾兽查克拉附体的状态,最后的结果也不好说,他不能拿对方的生命开玩笑。
深吸口气,僵持宛如沼泽泥泞不堪,禹小白左手搭上了右手,骄傲的雷光再次耀眼一分。
树苗连根拔起着,哗地又撞飞别的东西,草地一片焦黑,鸣人保持着全力突进的姿势,视线里只容纳着前方的小片景物,最后只剩下了那颗碍事的光球。
如同缩小的镜片,除了中心处的光景,多余的视界,连带着意识一起,开始变得虚化薄弱。
混乱间,鸣人自己也分辨不清楚,他的影分身什么时候消失了,大玉螺旋丸靠着他独自一人向前压迫着。他只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招撞上禹白老师的千鸟,慢慢地在停滞,他有些疑惑,有些力不从心。
更精细的性质控制,更强大的查克拉压制,不能变成这样才对,自身仿佛面对浪潮的渺小感令人不甘,他不愿就此停步,手心传来的阻碍越强烈,他就越想打破它,战胜它。
这股执念是如此自然,水到聚成地引来了九尾。
鸣人的瞳孔不知不觉缩小成竖线,红色蔓延,狂暴气息的查克拉从身体深处冒出来,包围住体表,融入了大玉螺旋丸。
像是打开了枷锁,出笼的力量推动着他,同时也覆盖着他。
血色的妖狐瞳孔涌出压抑不住的暴虐。
大玉螺旋丸变成了红色,鸣人眼里,还是只有前方,只够容纳的那一片光景,剩下的那一颗阻碍他的光球。
周围的一切却渐渐变得黑暗了。
禹小白见到红光醒目,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完全与之前温和不同的查克拉冲击,他感到了吃力。
雷遁极力激发,电光兹兹吱吱地乱闪,电流不仅缠绕住全身,还扩张到四面八方,飞散到空气,轰隆,粗壮的雷柱惊鸿飞掠,S级水准制造出犹如雷霆领域一般的力场,查克拉疯狂流逝,但禹小白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作任何保留,镇压着这股红色的不详查克拉!
“鸣人,清醒一点!”
红光与蓝光尖啸湮灭。
原先如茵的绿草早就消失不见,触目惊心的裂痕在无止境般的倒退中蛛网辐射,头顶的枝叶倒卷了,飞往不知所踪,不幸挡路的事物脆弱如纸片地折断,轰隆轰隆,整片林子都在狂风暴雨中摇曳。
噗嗤,千鸟流跳跃缠上鸣人的身体,焦味弥漫,然而鸣人一咬牙,微弱但纯粹的信念使他忘记了刺痛和麻痹。
他好像听到了有什么声音似远似近地传入耳朵,但鸣人没有别的力气思考了。
这已经变成了双方纯粹的消耗战。
***
对手的出现,翻越了挫折,艰难度日着,黑暗仿佛无穷无尽。
但也总会停下。
倒映所有的光芒,禹小白冷眼看着,身负重量的人都会因为重量而坚定不移,对方和他一样。
倒退……
禹小白手握不灭的千鸟,身后漂浮的雷电为他助威,查克拉的数量上他无法与九尾匹敌,但是无穷的查克拉也不是在一次性里释放的,带着等级和技巧的优势,他稳稳控住了局面,动态平衡中,不让双方的术式在某一刻爆炸。
倒退着……短暂到电光火石的消融,实则是复杂而漫长的细水长流之中,禹小白终究将那周旋不息的红色大玉螺旋丸一点点磨去了。
轰鸣渐弱,随着这股拼上所有而后继无源的力量削弱下来,冲击所带来的推动速度也变慢了。
咔擦咔擦,枝叶碾断着,声音却不似刚才的猛烈如涛。
空气须臾地安静了,终于,两人停下。
“呼,呼……”
禹小白手颤抖着,焦灼与少许凝住来不及散去的能量丝丝缕缕地飘荡,他无力地垂落手臂。
扑通,仿佛一声信号,面前的鸣人支撑不住地摔倒下去。
视野豁然空旷,禹小白抬起眼眸,一条百米多的痕迹望去,空空荡荡,摆在倒下的鸣人背后,震撼人心地清扫出一条路来。
“靠。”
禹小白面色苍白,濒临虚弱的身体状态让他想骂人。
他低下头,鸣人双目紧闭,红色的查克拉已经消散,看来尾兽化的危机解除了。
一次并不特别的术式对决,却让鸣人爆发出了尾兽力量,如今这突然仓促的全力一击被硬生生耗完结束,心力中断,鸣人也因此晕厥过去。
妈的总算消停了,禹小白调整好一会,才稍微缓过来,他揉揉酸痛乏力的右手,一段时间的修养是必须的了。
看着沉沉睡去的鸣人,不管多能蹦跶的人,睡颜总是安静的。
禹小白遥望四周,时候不早,此地不宜久留。
可就在他转过身,顿住了。
脚腕处的地方被一只手抓住了。
“站住……”
禹小白惊讶莫名,这种程度的冲击还能保留意识吗。
“你个欠扁的家伙……”
扯了扯嘴角,禹小白回身,鸣人果然醒了,明明已经弱不禁风,却还伸出手,用最后的一旦点力量拽住他的裤脚。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力气。”
两人身上的衣物都破破烂烂,禹小白目光停在抓着裤脚,那没一处完好皮肤的手上,说道。
“禹白老师……”
“为什么不回来……”
鸣人艰难地抬起头,半睁着眼睛,努力不让沉重的眼皮合上。褪去妖异不详的红,蓝色的湖面里流露出的,是平时紧紧捂住,用外衣包裹起来的怯生希冀。
我们绝对会把一些东西藏起来不给别人看,除非在脆弱的时候。
“……”
“鸣人。”禹小白蹲下来,露出一丝微笑,明明几分钟前还打得你死我活,阳光安然照下来的时候,他们用上了温和的语气。
“就算我回来了,那也回不到过去了。”
禹小白知道很难解释。
他提起对方的领子,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怜香惜玉,随手扔到一块剩下半边的石头旁,“第二天升起的太阳就是第二天的,你看看周围,长大这么多,怎么思考还是这么简单。”
“你在人生的路上修行了很久,大家也是。”
鸣人毫无反抗之力,从趴着改为坐,粗暴的移动使受伤的全身都在刺痛,他喊不出来,只能软绵绵地靠着,眼睛无神地看向曾经的老师。
对方朝他伸出了手。
可恶,是要干什么,都这一步了还要打我吗。
是不是没解气,讲话莫名其妙的听不懂,说起来,我怎么一不小心开了尾兽……
啪。
禹小白知道很难解释。
所以他只是伸出手,在这位坚强的少年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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