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酒香气还在客栈里继续引发骚动,而薛青已经重新去睡了。
醒来的第一日就是在半睡半醒之间交换,薛青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里外漆黑,屋子里亮着一盏灯昏昏,帐子上投着一个坐着的人影。
人影纤弱头发包着,微微斜着身子手支着头,微微的一点一点,妙妙姐跟薛母一样呢,薛青想起刚穿越来时,因为薛青身子弱,薛母半夜总是不放心坐在床边守着,薛母不会武功,但妙妙不同.....薛青微微动了动,帐子上的人影立刻坐直了身子,手伸过来,掀起了帐子,光亮投进来...薛青眨了眨眼。
“你醒了?”妙妙低声道,伸手摸着她的头,确认没有发热,“想喝水吗?饿了吗?你现在可以喝粥,我在炉子上熬着呢,添了鸡汤。”
因为妙妙假作请来的厨娘,所以照看薛青多有她来,到底方便一些。
虽然没有什么食欲,薛青还是点点头:“好。”吃饭也是养伤的良药,早日恢复体力。
妙妙摸了摸她的头起身从小炉子上温着的粥端过来,将薛青的头稍微垫高,搅拌着晾凉才慢慢的喂,一勺入口,薛青的眉头皱了下。
“怎么?不好喝吗?”妙妙忙道,抬手就要自己尝一尝。
薛青摇头咽下,道:“好喝啊,我只是吞咽的时候有点嗓子疼。”
原来如此啊,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自信的,妙妙道:“是会疼的。”满脸心疼,拿着勺子的手有些不忍递上前。
薛青道:“但是饿啊,比起疼,我更怕饿呢。”说着一笑张口。
这孩子什么时候都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她能想象伤有多痛,但这孩子连哼一声都没有,安静的睡觉,吃药,吃饭,妙妙抬袖子沾了沾眼泪,继续喂薛青,直到吃完了一点不剩。
“我还想留点自己做宵夜呢。”妙妙打趣笑道,起身去收拾碗勺,在她身后原本神情平静的薛青顿时面容扭曲,吐着舌头鼻子皱起来...她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四褐先生就在这里,好好的鸡汤粥哪里会这么苦,比药还苦呢,分明就是他干的。
“糟蹋粮食啊真是无耻。”她摇头喃喃。
妙妙回头:“你说什么?”忙走过来。
薛青道:“没事啊,我说我要睡了,妙妙姐你也休息吧。”
妙妙抚了抚薛青的额头柔声:“睡吧,这里有我守着,外边有笃大人。”
薛青又睁开眼道:“笃大人在这里不太安全,还是让他先走吧,我估计差不多他们该严查城内了。”
妙妙本想说不用担心一切有他们,但就算他们在,薛青也成了现在这样子......还有什么底气说这个,便点头:“好,我去告诉笃大人。”
薛青闭上眼,妙妙放下帐子轻轻的走了出去,屋门被关上,片刻之后窗缝里投进来一丝丝白烟,似香似臭的气味在室内散开,躺在床上的薛青眉头再次皱了皱。
“真是的....破药....就不能做的好一些,不是苦就是臭...。”她动了动嘴唇喃喃,眼始终没有睁开陷入沉睡。
.....
.....
“她是这样说的吗?”
齐嗖的房间里,笃问道。
妙妙点头:“她说我留在这里就好,笃大人你还是离开,说应该要对城里严查了。”
齐嗖道:“咱们外边的人不是还引着他们呢,城里也已经查过了,没事吧,再说再有两天又要继续考试了,他们不怕引起麻烦啊。”
笃道:“她说的没错,差不多黑甲卫要进城了。”说罢起身,“那我就先走了,我在外边你们这里也才更安全。”
妙妙跟上几步:“笃大人你也要保重啊。”
笃摆了摆手没有回头消失在夜色里。
黄沙道城内一如既往灯火通明,城外的四野也依旧浓墨漆黑,但又间或闪着几点灯火,似乎星辰跌落。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后响起,站到了一块石头旁。
“居哥哥。”小女孩子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石头动了动,原来是个人蹲在地上。
“你都这样不吃不喝蹲着两天了...去歇息一下吧。”女孩子接着说道。
黄居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暗夜的荒野,荒野里有点点火光移动,能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马蹄震动。
“这些兵把这里快翻个底朝天了...”女孩子也蹲在他身边低声道,“居哥哥,那人不会来的,太危险了。”想了想这话太残忍,便又安慰道,“或许过了这一段他会来。”
黄居依旧不理会,就像真的石头一般无知无觉。
小女孩耸耸肩抱着膝头蹲着不说话了,跟着他一起发呆,片刻之后又有人过来了。
“我要离开一趟。”朱义凯低声道。
黄居没有反应,小女孩惊讶的看他,这些日子他们多受朱义凯照顾,毕竟朱义凯能自由活动,多年的行刺经验让他在黄沙道附近搞到一个身份,很方便的出入黄沙道城,打猎砍柴甚至在城里做些杂工,换了口粮,虽然不能太明显,孩子们的日子多少好了很多。
“义凯叔你要走了吗?不要我们了吗?”小女孩问道,纵然暗夜里也看到她眼泪瞬时汪汪,声音也哽咽,令人闻之心颤。
朱义凯忙道:“不不是的。”迟疑一刻,“是这样,我要去杀宋元了。”
小女孩暗里也瞪大眼:“义凯叔你一个人...”怎么可能,要是能杀早就杀了。
朱义凯道:“当年被宋元迫害的一家大族的遗众来了,不止他们,很多得知宋元离京的人都正赶来,我不是一个人,大家会协同一起的。”
小女孩哦了声,朱义凯摸摸她的头,又看了眼黄居:“我先走了,如果...”话到嘴边又停下,起身走开了,也不知道他想说如果什么。
这世上本没有如果,所以也不用说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消失,小女孩子道:“居哥哥,你要不要吃东西?”声音里毫无哽咽,眼里也没有半点眼泪,似乎先前朱义凯并没有出现告别一般。
黄居始终不发一言,只痴痴的专注的看着夜色,似乎要看透这无边的黑暗。
黑夜褪去白日到来又黑白交替,眨眼到了第三天,原本因为推迟考试而轻松的气氛重新变的紧张,明天就要继续君子试了。
“出来了出来了。”
“明天考数科。”
“太好了,可以继续攒力气了,射和御太难了。”
“什么啊,数才难呢。”
“难,你别考啊,还能多歇息一天呢。”
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郭子安转过头道:“你真的要参加吗?”
床边一个少年人只穿着亵衣散着头发,但依旧姿态如松。
“当然。”薛青道,“我不说假话啊。”手轻轻一撑床边,站了起来。
不说假话?那现在说的是啥话?柳春阳在一旁斜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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