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伸出右手微微一扯。
美轮美奂的自体仙境立时被拉扯下一块,现出外面的景物来。
看到满天的古怪阴霾,四大高手都是面色一变。陈鼎坤和赵竞我还好些,都是以武入道的高手,对这些术法所知不多,只是感觉天象古怪,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陈宁和虚清道长却都是面色凝重,虚清道长叹道:“这是玄阴重煞之气啊,能遮蔽天日,黑山暗林,令笼罩范围如同阴域,鬼兵鬼将将可如常行动!
能施展此术者,必为鬼中之王。而且这只鬼王只怕还不是一般的鬼王,应该是其中的大成者!”
此刻许长生刚好见到花和尚抱头鼠窜的场景,不觉微微一笑:“道长何出此言?”
他功力虽高,却是个‘初入道门的新嫩’,说到阅历见识,未必及得上虚清道长这种百年老怪物。
“许真人有所不知啊所谓阴阳相隔如天堑,就算鬼王这种大成者也不敢长期显于烈日之下,所以才有这‘黑山暗林’之法,托庇行藏。
可要施展此法就要动用他千年积累的阴城之力,一旦祭出,阴城之力就要不停消耗方能抗衡烈日阳罡。除此之外,阳间之阳也是他的最大克星。
所谓阳间之阳,实为天下之运也。如今我华夏立国不过六十余年,国运尚算昌隆,这鬼王居然敢如此犯险,足见不是寻常新晋,而是鬼王中的大成者。”
听到这里,赵竞我忍不住插言道:“真君法力无边,想必可以轻退此鬼王罢?”
陈宁和虚清道长对望一眼,都是暗暗摇头。
道家所谓天、地、人、鬼、神五类仙家,其中天、地、人三类仙是指人类和鳞毛羽昆中的其它生物修道,以天仙最高、地仙其次、人仙再次,阶层分明。
而神仙与大陆神仙又不同,后者指的其实就是地仙,神仙则是香火之神。比如历史上被万民敬仰的名将名臣一灵未泯不入轮回、不入鬼道,直接成神,有名的就是关二爷。
而鬼仙则最为独特,专指鳞毛羽昆死后未入轮回,不寄托香火,只以阴身修炼,能凝固如生人,日行阳罡之西、笑傲一方阴城者,皆可称鬼仙。鬼仙却非是阶层分明,只是一个统称,因此鬼仙中的巅峰修为者甚至可比天仙!普通鬼仙也非人仙可敌,至少要是地仙方能抗衡。
眼前这只鬼王能够发动阴城云锁清风山,无视华夏气象、烈日阳罡,就算还未曾踏入鬼仙境界,那也是个‘半步鬼仙’了。陈宁和虚清道长都知许长生是千年未遇的天罡真人,可无论许长生如何厉害,终究未能完全打通任督二脉,要抗衡这只鬼王只怕还有些勉强。
“这次招惹鬼王,缘起于程圆圆和令郎。鬼王分身也是在程家被诛灭,按理来说,他发动之时第一要做的就是血洗程家。
至于我麽也算是他当前大敌,他才会以玄阴重煞锁住清风山,一是示威于我、让我打消帮手程家之心,二是要令我分心,无法一举突破任督二脉,成地仙之基。”
许长生破开自体仙境后,便微微闭起双目、不言不动,周身云光潋滟、似虚似幻。四大高手亲眼看到一股灵光从他头顶冒出,轻轻落在掌心,被他揉成千丝万缕,分别投向四面八方。
偶尔有一根灵丝掠过众人,四大高手都觉心中一寒,情不自禁看向许长生,只觉自己那点私藏的心事都被许真君看了个清清楚楚。
许长生闭目许久,小半天后才缓缓睁开双眼,轻轻擦去额上汗水,看了看赵竞我道:“所以清风山比起程家要安全多了,赵将军在我这里是非常安全的,不必担心。”
“我”
赵竞我一时无语,他入了清风观后才知儿子曾经来过,不过被许长生晓以大义又请回了程家,说是赵子杰既与程圆圆相知相爱,当此大劫来时更应相互守候,比起程家,清风山高手如云,却是不用他来帮忙
如今许真君又说鬼王真正要血洗的乃是程家,清风山却要安全许多,这怎么听都像是在坑害儿子啊?有心想要询问,却慑于许长生实力,堂堂一位华夏中将竟然未敢开口。
“到了我和鬼王这种修为,已可略略窥算对手,不过他在算我、我也在算他”
许长生轻轻扬手,自体仙境重又弥合,笑道:“那日我灭了他的分身,他想必也知些厉害,所以不做足充分准备,是万万不会突袭程家的。而我苦修多日,虽炼成仙剑,却至今不能彻底打通任督二脉,也无把握胜他,所以此时不可前往程家,如此一来耽误修行、二来会令鬼王以为我要力护程家,只会提前与我决战!”
四大高手听得微微点头,大概明白了,许真君和鬼王现在是麻杆儿打狼两头儿都没把握。
“我离开程家于清风观闭关,会令鬼王以为我未必力护程家,他虽顾忌与我,在准备不足前也不会前来清风与我决战。我一日在清风,他便一日不敢忽视,没有‘万全’把握也绝不会攻击程家,反正程圆圆又未曾逃走,现在更多了令郎这个生死鸳鸯,鬼王更是放心。
不过此鬼狡诈无比,知我闭关突破,便要用种种手段扰我心境,未来一月只怕还有厉害手段,我此时无法出关,就要靠各位助我抗敌了”
陈宁忍不住道:“这一个月的时间,真君有把握打通任督二脉麽?”
“本来是极难的,不过此次遇到这只鬼王,说不定反成我的助力。”
许长生看了看面前的四大高手,微微一笑:“赵将军”
赵竞我忙站起身道:“请真君示下。”
“赵将军是我华夏功臣,又非修道之人,不必如此恭谨,那日我话只说到一半,便入定谋算那只鬼王,却让将军好生疑惑。如今我就告诉你答案吧”
赵竞我苦笑道:“真君只要不拿我试剑就好了,这几天赵某都在担心呢。”
许长生哈哈大笑:“自然不是拿你来试剑,我还是华夏人,一天不成天仙也要受到法律约束,怎敢伤害你堂堂中将?不过此事太过机密,语不入第二人耳,甚至不可以传音之法相告,我会将心意印入将军脑海,令将军心知。”
说完深深看了赵竞我一眼,赵竞我全身一颤,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真君您这可不是开玩笑吧?这这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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