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枪鱼人!”梁珂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们的作用。梁珂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通过读书和不断与人交流,再加上阅读了大贤者约拿的笔记后,对这个世界有了基本认识。蓝枪鱼人他是知道的,这种生物生活在兽人帝国最北端的冰海里,他们拥有着与人类差不多的体型特征,也会讲人类的语言,但他们用鳃呼吸,不能长时间离开水,而且他们只能生活在寒冷的冰海中,如果一旦温度上升,他们很快就会因体温升高而浑身充血而死。蓝枪鱼人数量稀少,但由于他们手臂上自然生长着两根一米多长的强大骨刺,所以在浅海几乎没有天敌。梁珂猜测,兽人把自己这个近亲从遥远的冰海弄到这里,一定是想要让他们充当水鬼,借助他们的特殊能力将装石头的大船凿沉,所以才需要那么多冰块给这些蓝枪鱼人维持低温环境。
梁珂又连激带吓地问了几个问题,可蜥蜴人佩蒂知道的确实有限,他知道再在这个蜥蜴人身上浪费时间意义也不大,于是用刀尖挑起蜥蜴人的下巴问道:“我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得好,老子今天就放过你,你就可以回去见你的妈妈,如果回答得不好,呵呵!那你可怜的妈妈只能看到你的墓碑了。”
蜥蜴人似乎被梁珂说中了他的软肋,身体微微一震,口中“哼!”了一声,也没答话。
“我问你,这次你们带兵的统帅是谁?住在哪里?”
蜥蜴人面皮一阵抖动,随后把头一摇,回答道:“告诉你也没什么,我们的统帅就是三王子‘约克’殿下。他就住在后军的卫营中,沃尔夫王也在那里,如果你想送死,那就去那里吧……”
“呱噪!”梁珂一拳砸在蜥蜴人的后脑,可怜的佩蒂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晕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梁珂从佩蒂的军帐中钻了出来,蹑手蹑脚向军营后摸去。他依然走得很慢,边走边跟阿喀琉斯争论着。
“你疯了吗?去重兵包围的中军拷问一名敌军统帅,你当你是神吗?”阿喀琉斯愤怒地数落着梁珂。
“我不是神,可伟大的魔龙阿喀琉斯大人却是神一样的存在,有你在,我还需要怕什么?”
“你少嬉皮笑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我要真是神,能跟你这个疯子签下生命守护契约?如果你在那个什么三王子的卫营中被发现,你和我都难逃粉身碎骨的结局。”
“担心什么?你不是说大陆上不会存在能看破‘虚无’的法神吗?”
“虚无也不是万能的,它只能让你避免被人的眼睛看到,但感知一个人存在的方法有很多,人家可以用耳朵听,可以用鼻子闻,也可以用体温来感觉。你现在还没有被发现,那是因为我们还在兵营的外围,这里的防御比较松懈,士兵也多半是不会什么特殊技能的普通兽人。可一旦你深入军营的核心区域,难保不会碰到一些本领高强的精英战士,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魔龙阿喀琉斯近乎咆哮着跟梁珂说。
“你不早说!”
梁珂被阿喀琉斯的一席话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踏过卫营旗杆淡淡阴影的右脚跟踩了电门一样缩了回来,毫不犹豫地扭头向来路退去。可即便他反应迅速果断,但仍然是晚了。
“嗷呜……”随着一声低沉悠远的狼嚎,一匹一人高的恐怖巨狼晃着斗大的脑袋从军帐后闪了出来,它低着头在空气中嗅了嗅,突然猛抬头望向梁珂藏身的粮草车阴影,然后迈开粗壮的四肢,一步步向他走来。
糟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头巨狼分明是嗅到了人类特殊的气息,它隐隐感觉到那个阴影里似乎有一个人类,这种完全不同的气息巨狼极容易分辨,可它的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这让巨狼十分困惑。巨狼谨慎地慢慢逼近梁珂,双眼中绿光悠悠,一眨不眨盯着那块阴影,直到人类的气息已经浓烈得刺鼻,可它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它将头低下,伸出黑紫色的舌头,舔向那架大车。正当它的舌头快要碰到车辕的时候,它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从额头灌入,直插灵魂深处。这头巨狼临死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这一声嚎叫就好像警钟一样瞬间唤醒了周围军营里的卫兵,兽人的呼和此起彼伏,很快,几个高大的兽人战士手提弯刀大步跑到车辕旁,简单查看了巨狼的情况后,果断吹响了腰间的号角,于是军营中的所有人都从梦中被唤醒,刀剑盔甲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一队队士兵向卫营方向快速集结,强大的战狼不住咆哮,踏着碎步低头搜索着潜在的偷袭者。
“疯子,你还在等什么?再过一会儿这里就要被围成铁桶一样,你再也别想离开,趁现在还有机会,你还不快走?”阿喀琉斯焦急地催促着躲在垃圾坑中的梁珂。
“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这些士兵要比你想象的更有效率,他们的指挥官也远比军报中的描述更加聪明,你没见那些奔驰往复的传令兵,恐怕他们已经将卫营有潜入者的消息传递给外营,那里已经张好了大网等着我们逃出去。我倒是感觉现在这里比外面更加安全。”梁珂一动不动趴在地上,抬眼观看着那些匆匆从眼前驰过的兽人,这里虽然肮脏酸臭,但腐败的气味也很好掩盖了他的气息。
“好吧!即使你能逃过一时,可我的魔力就要耗尽,到时候你就会原形毕露,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逃出去。”
“逃?嘿嘿!逃出去是不可能了,不过我也没想过要死在这里,再耐心等待一会儿,我想,也许我们在天亮的时候可以大大方方走出去。”
“哼!但愿我不会跟你一起葬送在这个臭烘烘的地方。”
魔龙专注地控制着魔力的输出,梁珂双眼紧盯着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巨大帐篷,刚才有十几个貌似将领的兽人陆续走了进去,帐外那些卫兵牵着长官的坐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时间不大,帐门开启,那些军官默默无声鱼贯而出,然后分别上了坐骑驰向外营,转眼间那座大帐周围只剩下十几个卫兵。
“就是现在,我们走。”梁珂向魔龙吩咐一声,蹑足向那座大帐摸去。
“笨蛋,你慢一点,走这么快我的魔法会失效的。”魔龙已经感觉到幻境开始不稳,拼着魔力受损,努力加快已经见底的魔力输出。
“够了,我的好兄弟。你休息一下,接下来是我的表演时间。”
梁珂此次来偷营并没有想过要与这些兽人战斗,所以只是将战术刀和军刺带在身上。此刻,他已经将战术刀和军刺都拔在手中,猫着腰迈开大步,快速奔向那扇敞开的帐门。
门前的卫兵看到空气中仿佛出现一道波纹,紧接着一个满脸杀气的人类凭空闪了出来,短而锋利的刀刃斜斜割破了那个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兽人卫兵的喉管,一腔鲜血喷涌而出,打在旁边同样愣在那里的同伴脸上,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那个家伙刚想抬手擦拭眼睛,冰冷的军刺就扎穿了他的心脏。
当第三个兽人轰然栽倒,这些卫兵终于明白这个如狮虎一样勇猛的人类,就是他们要找的潜入者,他们大声咆哮着扑向梁珂,但在刚才的电光石火之间,梁珂已经穿过那道本来防御严谨的人墙,射进大帐中。帐中的年轻兽人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已经从椅子中弹起,指尖刚刚摸到那套闪烁着光芒的金色刀柄上,可那把镶满宝石的名贵弯刀却再也没有机会表现它的锋利。
“别动!不想死就把你的爪子从刀柄上拿开。还有,叫这些没用的家伙都滚出去。”裹着寒风闯进来的梁珂一个箭步跳到兽人身前的矮桌上,尖细的军刺死死抵在年轻兽人胸前,在他脚下,那张绘制得近乎完美的军事地图被他带着污泥的靴子踩的稀烂。
年轻的兽人异乎寻常的镇定,他慢慢将手从刀柄上收了回来,低头打量着这个人类。是的,即便梁珂站在兽人特有的矮桌上,依然要比这个英武的兽人矮很多,所以,他只能选择用军刺抵着兽人的心脏来挟持他。片刻后,年轻兽人向那些惊慌失措的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那些卫兵虽然心有不甘,但自己的主将被人挟持,也只能暂时退出去,向其他将领汇报这里的情况,另想解救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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