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竖起耳朵,她有异于常人的敏锐听觉,可以完全听清方圆一里的所有声音,所以当有脚步声靠近所在位置的时候,她在第一时间就可以察觉到。
“一共五个人,是来追你的?”七音辨别着脚步声,速度极快,看样子应该是吸血鬼。
钟岁挽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为了躲避那几个嗜血的恶魔,他这才一路逃窜,最后还是躲不过去吗?
“还有400米。”七音轻声说道,那几个吸血鬼估计跟自己不一样,不是跟着鬼火,而且搜寻着鲜血的味道,所以暂时还没办法定位钟岁挽的具体位置。
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七音打量着四周,面积不大的广场周围全是树林,要进入树林吗?进入树林的话带着钟岁挽这样一个流血的靶子躲过五个人的搜寻的概率是多少?等等!为什么自己第一自觉想到的居然是怎么帮这个人类!
200米...距离越来越近,该怎么办?自己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人类而跟自己的同类敌对,要丢下他不管吗?
钟岁挽抬起头看着七音微微皱起的眉头,知道她此刻内心的纠结:“其实你不用管我的。”
她像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终究还是那一瞬间的直觉占据了七音全部的思维,她伸出手抓住钟岁挽的右臂问道:“你会闭气吗?”
“什么?!”钟岁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七音三下五除二的拆开了他手上松散的绷带,露出手臂上两个骇人的血窟窿。
他们既然是追随着鲜血的味道来的,那么这染血的绷带无疑将会被暴露他们的所在,七音将绷带丢到半空中:“鬼火,把它带走。”
得到命令的几簇鬼火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力一般,合力抬着那染血的绷带飞向森林深处,七音看着钟岁挽手上的血窟窿,毫不犹豫的一手按住以达到暂时止血的目的。
“嘶。”钟岁挽痛的呲牙咧嘴,整个脸都有些扭曲了:“你在干嘛!”
“不想被吸干的话就闭嘴!”七音放低的音量却底气十足,还有100米,那些家伙显然已经确定方向在往这个赶来了,真是,怎么偏偏遇上这样的麻烦事!
钟岁挽背靠在喷泉旁边,七音右手按着他右手上的伤口,俯下身去左手迅速的搂上他的腰,然后猛地一个用力,两个人纷纷跌进了喷泉池里面!
突如其来被水灌顶,让钟岁挽条件反射性的开始挣扎,可是他的整个身体却被人压住,动弹不得。
黑暗之中,凭借着朦胧的月色,钟岁挽看见七音近在咫尺的脸,她标志性的小鹿眼就算在水中也可以一眨一眨的完全睁开,小巧的五官精致的嘴唇,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却感受不到她细微的呼吸,因为她跟外面追杀自己的人一样,是吸血鬼。
钟岁挽用左手捂着鼻口,在水中艰难的闭着气,他毕竟不是吸血鬼,离开氧气可是会死的!
“该死,那个人类呢!”
“鲜血的味道怎么到这里就断了?”
“好好找一下,一定不能让他给跑了。”
“这里的味道已经很淡了,看来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在那边!”
巨大的喷泉喷出的水重重的砸水面上,惊起了阵阵涟漪,让人看不见那水池里面的魑魅魍魉,鲜血的味道更是在水中被稀释,变得淡不可闻。
七音时刻注意着那五人的动向,但愿鬼火可以带着沾有鲜血的绷带将他们引走。
全神贯注的她自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下的钟岁挽已经憋得青紫色的脸,水池旁边的吸血鬼多停留一秒,对他来说都是极其痛苦的折磨!
终于,钟岁挽忍不住松开了手试图呼吸一点空气,可是打开鼻腔的瞬间却被水一股脑的涌了进来,难受的够呛!
察觉到身下人的异样,七音这才看了钟岁挽一眼,眼看着他憋气憋的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再这样下去,这个人类会死吧?想到这里,七音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伸出左手抱住了钟岁挽的脑袋,慢慢靠近的两张脸,七音用自己的呼吸给他渡气。
黑暗中,整个身体都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像是掉进了看不见的深渊里,钟岁挽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越离越远的亮光,可是脚下却被无数的水草交缠着不让他离开,随即整个人的咽喉被用力扼住,越收越紧,越收越紧,难以呼吸...
“呼...”七音猛地从水里面站起身来,彻底听不见那五个人的动静,看样子他们已经离的很远了,脱水而出的七音整个人如释重负,使劲摇了摇头,水珠被她一股脑的甩落,畅快无比。
“咳咳...”钟岁挽就没那么轻松了,像是快要溺死的时候被水里捞出来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他们已经走了。”七音甩干身上多余的水分,不过卷发却全部贴在身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钟苏挽原本咳嗽不停,看见七音这副样子却忍俊不禁:“哈哈...哈...”
“你笑什么?”七音黑着一张脸,自己这会儿看起来有那么好笑吗?
“咳咳...没..咳..没什么。”钟岁挽也从水池里面爬了出来,他可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话说回来,今天谢谢你了。”
七音闻言,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哼,我可没有想帮你。”之所以会帮他,不过是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哥哥的引起的,要是被学院长知道了,恐怕笛午会受到惩罚。
说到底,七音的出发点是自私的。
钟岁挽爬出水池,刚才还嘲笑了七音,可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可怕:“不管怎么说,如果今天不是你,恐怕我这会儿早就已经...总之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愚蠢的人类的人情我可不在乎,不过你的伤口要是再不处理,恐怕迟早要了你的命。”七音看着钟岁挽依然流血不止的手臂,语气不自觉的变得严肃起来:“你该不会以为被吸血鬼咬破的伤口,就跟被蚊子叮了一样吧?”
钟岁挽的动作一顿,难怪刚才他明明用绷带包扎了,却依然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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