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伞的指尖轻轻在书上划过,定格在其中一行。
“吸血鬼与人类不可能有后代。”
两种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生物,怎么可能结合?又怎么可能繁衍出所谓的后代呢?
笛午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因为之前他确实见过几个所谓的吸血鬼与人类的孩子,那么浮伞的说法也是根本不成立的。
“不过确实也有所谓的‘吸血鬼与人类的后代存在’,但是如果吸血鬼真的想要与人类在一起,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人类变成吸血鬼。”浮伞继续说道。
这些都是偶然的机会从父亲大人那里得知的,毕竟将低贱的人类变成吸血鬼这种事情,在吸血鬼看來也几乎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再说并不是所有吸血鬼,都能将人类变成吸血鬼。”
只有始祖吸血鬼的血,才有这个能力。
变成吸血鬼之后的人类,才能与真正的吸血鬼繁衍出所谓的后代,而这种‘后代’,在吸血鬼世界中为数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浮伞就曾经见过父亲大人将一个人类女人变成吸血鬼,只是那种过程...
“那么也有可能钟岁挽就是这样诞生呢?”笛午很快提出了自己的问題,如果说钟岁挽父母中的一方是吸血鬼,另外一方是变成吸血鬼的人类,那么生下他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为什么浮伞会怀疑钟岁挽的出生?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浮伞点了点头,他之前跟沉衣也有想到过这种想法,可是之后沉衣的调查却显示,20年前左右的时间,由人类变成吸血鬼的存在,根本沒有!这是非常容易就查出來的事情。
但或许也有可能是生活在地面上的吸血鬼呢?毕竟地面上的事情,也有太多他们都未曾知道的存在。
浮伞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是...
“我之前也说过,长舌鳗对人类的气息十分敏感,可是钟岁挽却去过血沼泽,他至今吃的都是人类的食物,所以从身体构造上來说,他属于人类的部分多余属于吸血鬼的部分,那为什么...他进入血沼泽之后,长舌鳗沒有攻击他?”浮伞接着反问道。
蓝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认真思索起浮伞的话來:“听你这么一说,似乎确实如此,钟岁挽身上的人类气息确实比吸血鬼的气息要浓郁很多,所以才会在学院里面成为众矢之的。”
笛午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他身上确实有吸血鬼的味道啊!”作为一个吸过钟岁挽的血的人來说,笛午自认自己还是有些发言权的,尤其是那种稀少的味道,让人喝起來尤为的美味,又怎么会轻易忘记呢?
不管怎么说,钟岁挽身上有属于吸血鬼的成分,这一点毋容置疑。
“不对。”蓝简摇了摇头,虽然浮伞沒有说明白,不过他经由这么一提点,也想到了其中不对的地方:“按理來说,变成了吸血鬼之后的人类,与本來就是吸血鬼的相结合,怎么可能生出人类的气息比较多的后代?这一点不论如何都是解释不通的!”
就如同是一个比例一般,将人类变成吸血鬼,就是通过强硬的手段,换掉他身体里人类部分的存在,虽然不可能跟真正的吸血鬼完全一样,但是也相差无几了,这样的人类已经算不上是人类了,他体内的吸血鬼部分已经完全压制了人类的部分,而这样的人类与吸血鬼生出來的后代,又怎么可能是钟岁挽这样的人类?
这一点简直太矛盾了!
蓝简之前见过的吸血鬼与人类的后代,在他们身上基本已经看不到什么人类的影子,几乎已经彻彻底底是一个吸血鬼了。
这些道理,浮伞都懂,可是他还是想不明白...
人类有什么办法,莫非可以改造自身的基因?不对,就像之前说的,人类能变成吸血鬼,一定要依靠吸血鬼始祖的力量,单凭他们自己,又怎么可能制造的出吸血鬼呢?这一点浮伞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
“除非....”浮伞突然若有所思的说道。
蓝简好奇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下文,就连笛午也不自觉的凑近了耳朵,似乎很在意浮伞接下來的话。
“咳咳...”七音悠悠转醒,整个身体僵硬的感觉已经慢慢退散,可是还是感觉骨头就好像寒冰冻过之后再取出來一般,让人浑身都不自在,不禁咳了两声。
“小七!”笛午闻言,第一时间扑了过去,查看七音的状况,从眼神里面不难看出,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不过眉间还是有掩盖不住的疲惫,笛午担心的看着七音:“感觉如何?”
“中了靡叶末能够这么快醒过來,看來靡叶末对你也不是很奏效。”蓝简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按理说中了靡叶末的吸血鬼,就算是血族,用了解药不昏迷上个三天五天都对不起靡叶末的药效。
沒想到七音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醒了过來,这才在浮伞的意料之外,就连他也以为七音至少沉睡一天。
七音摇了摇头,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沒什么大碍了。”可是手指轻揉着的太阳穴的地方,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看來靡叶末的药性还沒有完全过去。
“笛午你先带七音去休息吧。”浮伞挥了挥手,知道这会儿越是关心七音问的越多,只会让她越难受而已,毕竟疼痛的时候,病人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沒有任何作用的关系,或许安静的环境更适合她。
笛午拦腰将七音抱起,难得七音沒有要强的拒绝,反而像是一头温顺的小绵羊一般,这个模样的七音太少见了。
笛午低下头,看着七音安静闭上双眼,看起來好像在休息的样子,突然觉得身上抱着的重量都轻了。
送走了七音跟笛午之后,蓝简这才看着有限的游走在书架之间,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的浮伞。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最清晰的痕迹,尤其是浮伞的眼睛,老成的就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般,但是模样明明那么年轻。
“他们都已经走了。”蓝简知道,浮伞叫七音跟笛午这个时候离开,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担心他们的谈话打扰到七音休息,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他有什么事情想对自己说吧。
“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跟踪钟岁挽的事情,是你自己决定的,还是沉衣的意思?”就连浮伞一开始也沒有想到,七音居然会拦不住那个人类女人,为了不让七音遇到钟岁挽,他甚至特意叫了笛午去,按理來说,七音不用杀人,只要让那个人类女人不能离开,也不能跟钟岁挽碰面就可以了。
可是沒想到...
“如果我说是前者呢?”蓝简仔细观察着浮伞的表情,他显然是在怀疑自己。
确实,如果是沉衣早就料到,特意片蓝简跟踪钟岁挽以防万一,那么这件事情就简单了,但如果是蓝简自己决定的话...
那这代表着什么?
蓝简是出自于何种目的,才会跟踪钟岁挽,是从一开始就对浮伞的计划不甚满意,还是另有企图。
这一点,浮伞不得不防,哪怕蓝简是沉衣的人,但是他对蓝简也沒有一丁点信任,所以不得不从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他。
毕竟作为一个外人,蓝简参与K家的事情,已经参与的太多了,目前沉衣在做的事情,或许他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人。
“如果是前者,那么恐怕在沉衣回來以前,你不能再來K家了。”浮伞态度坚决的说到,似乎并沒有打算给蓝简一个自我解释的机会,只是在他看來,蓝简看似无害,但是却好像是埋藏在身边的炸弹一般,如果一不小心踩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那是后者。”蓝简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他知道浮伞不信任他也不待见他,同理的,他对浮伞虽然一开始有崇拜与敬仰,也欣赏他聪明绝顶的脑袋,不过越是这样聪明的人,疑心就会越重,蓝简自认自己并沒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这个想太多的K家目前的主人。
“如果你不需要我帮忙,那我自然会离开。”蓝简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走下楼梯的第一步,身后依然沒有丝毫的动静。
第二步,第三步...
蓝简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原本设想之中的声音并沒有传來,浮伞也沒有出声叫住他,这让蓝简有些意外,他自以为自己刚才跟浮伞对视的那一刻,已经看穿到了他的心里,如此一來,浮伞的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而他如今要离开,那么浮伞一定会出生阻止,可是他并沒有。
终于,蓝简认输的停下脚步,回过头道:“好吧,我承认我之前是在开玩笑,不过你不能赶我离开,因为留在这里帮助你是沉衣的命令,而我之所以跟踪钟岁挽,也是同一个原因。”
蓝简的态度认真起來,主动坦白道,他一开始是不太将浮伞放在眼里,因为他只听命于沉衣一个人,可是如今看來,他似乎不得不因为沉衣的命令,也开始向浮伞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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