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人……”
“你还叫我小官人吗?”
“衙内!”看到高余脸色一寒,郭京吓得连忙改口。
他这时候,如果还猜不出高余的身份,那可就妄称做‘没毛大虫’了。
“衙内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底怎敢图谋三哥呢?
小底是送钱给三哥,不信你可以回去问,前日三哥还在我这里玩牙牌,赢了一万三千贯呢。”
“我三哥值一万三千贯?”
高余哑然失笑,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
“值的,怎地不值?”
高余叹了口气,朝高崇看了一眼。
高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把就架起了郭京,把他拖到了桌子前。
“把二哥的手绑在桌上。”
“遵命。”
李宝和李九忙走过来,用绳子把郭京的手固定在桌子上面。
“把手张开。”
高余慢吞吞道,而后从一个麻袋里,取出锤子,斧头、刀子,鱼钩,铁钳等工具。
蓬,蓬,蓬!
那些个工具一件一件的摆放在了郭京面前,每一声响,都让郭京感到心惊肉跳,脸色也变得惨白。
“我说了,我挺佩服二哥,想交二哥这个朋友。
可是现在看来,二哥似乎不想和我做朋友,连个实话都不说,让我心里非常难过。”
“衙内,衙内,小底怎么不想和衙内做朋友,小底想死了。”
“呵呵!”
高余在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手,然后用干布擦干水渍。
“二哥听说过沙门岛吗?”
“啊?”
“沙门岛,就是一个岛,在青州治下,孤悬海外。”高余一边擦手,一边向郭京解释道:“沙门岛的风景非常好,不过呢,从两百年前,那里就有一个牢城营,朝廷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都会送去那边……当然,也有一些好人会被送去那里。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上了沙门岛,基本上就别想活着出来。”
高余说着,已经走到了桌旁,从桌上慢慢拿起了一个锤子,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不怕二哥笑话,我是没有去过那里。
不过呢,几年前一个偶然机会,我和师父在路过青州的时候,看到有解差押解一个犯人,询问之后才知道,那厮是沙门岛的管营,名叫李庆。那厮因为虐待犯人,被青州知府拿下。据解差说,他们在沙门岛上,就没有看到过一个能完好的人。
只是李庆却并不认罪,还和我们吹嘘,他在沙门岛上设下的十八道刑罚。
他把那十八道刑罚叫做十八地狱,还说从他发明了这十八道刑罚后,就没人能撑得下来。”
郭京的脸上,已经没有半分血色。
他强作镇静道:“那李庆后来呢?”
“我师父听他说了那十八道刑罚后,非常愤怒,就把他给杀了。
可不幸的是,当时我就在他身边,所以听得很真切。虽然到如今,有些刑罚我都已经忘了,但还能想起一些来。
二哥,我在问你一遍,你们为何要图谋我三哥?”
“冤枉,衙内冤枉啊,小底怎敢图谋三哥。”
“呵呵,那十八地狱的第一道刑罚,叫做压指板。就是把手指头连骨头带肉,砸成平板状。这道刑罚最难的是,只能砸指尖部分,连指甲和肉一起砸,能让人痛不欲生。”
郭京闻听,挣扎的越发激烈。
就连李宝兄弟,都觉得有些吃力了。
“二哥,你们究竟图谋我三哥什么?”
“冤枉,冤枉啊衙内!”
蓬!
铁槌狠狠砸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
郭京凄厉的惨叫声在屋中回荡,久久不息。
那些站在屋外的闲汉,听到那惨叫声,只觉遍体生寒,忍不住一个个打起了哆嗦。
“抱歉,抱歉,砸偏了!”
高余一脸懊恼之色,摇了摇头,再次抬起了锤子。
那锤子,方才就是擦着郭京的指尖砸在桌子上,吓得郭京屎尿都无法控制住,房间里顿时弥漫一股恶臭。
他哭的好像泪人一样,甚至没有听到高余的话。
“大壮,换个指头吧,从小指开始。
二哥,只要你能挺过这十八地狱,我不管你想图谋我三哥什么,都不会再怪罪你了……咱们先从第一道开始。手指脚趾加起来一共二十支,你忍一忍,马上就过去了。”
李宝的心肝都在颤抖!
他刚才听了高余的话,已经是心惊肉跳。
现在再听,更感恐惧……看着郭京的目光,也流露出了怜悯。
“二哥,该说就说了吧,你看你……惹得衙内不高兴了。”
而另一边,高崇则面颊抽搐,看高余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只有马大壮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生生把郭京的手指扳直了,死死压在桌上。
高余眯着一只眼睛,好像是在瞄准。
他扬了扬手里的锤子,刚要砸下去,就听郭京哭喊道:“衙内,我说,我全都说!
那几个蛮子,为首的叫裘妙法。
他说他们是杭州人,不过小底听他们口音,却不太像……小底一开始,见他们有钱,就想坑他们一笔钱,谁料想被他们看穿了。他们没有为难小底,只说让小底帮忙,介绍个衙内与他们认识。还说,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结识几个衙内耍耍。”
“他们,要怎么耍呢?”
“听他们的意思,是想要先给衙内点甜头,然后再狠狠坑衙内一笔。
衙内知道,这汴梁城有汴梁城的规矩,认赌服输。衙内们都喜欢讲面子,输了就是输了,也不会怎么报复……只要,只要不被衙内看出破绽,那衙内们就没办法。”
“那为何看上我三哥呢?”
“三哥虽是衙内,可是地位算不得太高。
而且他是个书呆子,真要是被骗了,他更不敢到处宣扬。”
“只为了骗我三哥钱吗?”
“这个,这个小底真不知道……他们只说,过两日要赢得三哥倾家荡产,可到底想要做什么,小底并不清楚。他们说,事成之后,与小底一千贯。小底就想,有一千贯,我大可以跑去其他地方躲避风头,没必要留在汴梁受罪,所以就答应了……”
郭京,哭的好像一个孩子。
高余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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