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铁血披风

    “心门箭锁”敞开的一刹那,穆潼顿时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华颜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真的是被云蝶取代了,华颜给自己留下的只剩下回忆,而云蝶才是这份爱情的归属,历经二十多年的情感困惑终于在“心门箭锁”面前得到了最为明晰的答案。

    这个酸甜苦涩的念头仅仅在心中一闪而过,现在是危急关头,来不及在儿女情长的问题上过多思考,此刻已经身在“通灵玄隧”之中,必须赶快找到斯诺尔德的家人。

    一年多没有来过这里了,经过“青娥教”这一年多的造势宣传,“通灵玄隧”早已成为普天之下人人追捧的“天堂”,直到此刻为止,粗略估算一下,“通灵玄隧”总共收藏了大约四亿亡者的“灵魂数据”,在如此庞大的数量中寻找几个人的身影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不过幸好穆潼与这些“灵魂数据”之间可以互相交流,所以工作量大大减少,只见他对着海量的“灵魂数据”高声喊道:“‘天堂’内的所有人都听着,我是‘青娥教’招灵使穆潼!紧急寻找斯诺尔德将军的家人,听到之后请你们立刻来到我面前!”

    喊声刚落,瞬间就有十几个人影闪到了穆潼的眼前,这些人中男女老少都有,全都紧紧地围在穆潼四周听从调遣。

    穆潼在这里紧急布置任务,希望尽快将消息传递给华羽。

    而华羽此刻对这件事还毫无察觉,她刚刚返回到“帝国行政中心”之内,在这里有一幢独栋小楼,是专门为她和孩子改建的,楼内配备有几十名医护人员,专职负责她们母子的健康。楼外有两个营的士兵守卫,警戒森严,风雨不透。

    华羽进入楼内的房间里,立刻有医生将孩子送进她的怀抱,看着儿子那娇嫩的脸庞,华羽忍不住连亲几口,命令所有人都退出房间,随后独自给孩子哺乳,当孩子在她怀中幸福地享受着甘甜乳汁的时候,华羽却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你爸爸心狠,他不要我们母子俩了,以后妈妈帮你打天下,一定让你重登‘盖世帝国’的国君宝座,让全世界的人都臣服在你脚下,向你朝拜!”

    华羽正嘟囔着,突然电话响起,是斯诺尔德打过来的,她知道对方这个时候打过来,必定是有紧急军务,于是赶忙接听。

    只听斯诺尔德在电话里慌乱地叫道:“教主快跑!带着国君一起跑!快啊!你们有危险了!”

    华羽浑身一怔,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为什么要跑?快说!”

    “教主请您听我的,电话不要挂,抓紧动身快逃,什么东西都不要带,因为来不及了,我这就带兵去接应您,咱们一边行动一边汇报!”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带国君出门了,你让我往哪个方向走?具体是什么情况,给我仔细讲清楚了!”

    就这样,华羽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怀抱婴儿走出小楼,紧急上了一辆装甲车,两个营的禁卫军立刻行动,护在装甲车四周一同出发。

    电话另一端的斯诺尔德也是一边行动一边继续报告道:“穆潼从‘通灵玄隧’里给我传了一条情报,说佩图霍夫的私人飞机上有一口棺材,棺材里的物质十分危险,他让我转告您千万不能把宫野舞的尸体放进那口棺材,我得到这条情报后立刻给机场的守卫打电话查证,可惜晚了一步,守卫说宫野舞的尸体已经放进去了,我命令士兵赶紧把尸体抬出来,可是那些士兵想尽一切办法,却无法将棺材盖重新打开,我觉得这事很邪门,穆潼的情报很可能是真的,我已经征调了附近驻扎的士兵全部赶往机场看守那口棺材,为了以防万一,必须将您和国君立刻转移,其它的事我们见面再商议!”

    华羽听明白了原委,她终于恍然大悟,难怪佩图霍夫对别的事没有任何要求,却偏偏请求将宫野舞与他关押在一起,而后宫野舞离奇死亡,他又磕头恳求用那口特殊的棺材来厚葬,这些反常的地方本应警惕,可惜自己太过大意,忽视这些细节。

    华羽越想越觉得可怕,脊背发凉、冷汗滚落,她明白,既然佩图霍夫能把“星宇金冠”戴在自己的头上,那么他手里肯定还有更厉害的宝贝,此刻看来,那口棺材里的物质应该就是那件更厉害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华羽当即对斯诺尔德命令道:“将军先生,你不用来这里接我了,立刻带着你的人马赶去机场,把手头上能够调配的炸药全都带过去,将那口棺材埋到炸药堆里,把它给我炸成灰!连飞机也炸掉!把整座机场全都炸为平地,决不允许那里有任何东西流失到机场外面。听懂了吗?”

    “是!我这就去办!”

    斯诺尔德得令后,立刻吩咐部队调头直奔机场方向冲去,同时在电话里向周边驻军下达征调命令,调集所有军火炸药送往机场。

    电话挂断之后,华羽命令自己的车队改道直奔那座监牢开去,她内心虽然紧张,但是头脑还算冷静,宫野舞的死尸在那口棺材里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这一点是她无法预知的,不过宫野舞的亲生儿子和此事的主谋佩图霍夫全都在那座监牢里,一旦发生意外事件,只要将这祖孙二人攥在自己手里就等于是多了两道护身符。

    片刻功夫,华羽的车队已经开进了监牢院内,华羽不放心将儿子交给别人照看,于是抱着孩子直奔牢室走去,穿过重重关卡,终于再次来到牢室内部。

    华羽命人打开佩图霍夫的牢门,随后径直走进去,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抡起来对着佩图霍夫的肥脸一阵狂扇。

    佩图霍夫急忙抬起胳膊抵抗,可是由于华羽现在臂力惊人,所以几个巴掌下来,佩图霍夫的两条胳膊就被打得骨断筋折,老脸得不到保护也被打成了猪脸,鲜血飞溅,喷的满地满墙到处都是,好似红墨泼出的一幅圃苑春景。

    “说!棺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华羽打完之后厉声问道。

    “哼……”佩图霍夫抬起头,龇着血肉模糊牙齿冷笑道:“成王败寇!我彻底输了,你杀了我就是,何必问那么多!”

    这时,对面牢室内的云蝶忍不住焦急地喊道:“华羽!现在形势危急,先别跟那个老混蛋计较,你先告诉我,宫野舞的尸体有没有放进棺材里?”

    华羽闻听此言,转身挪步来到云蝶的牢室门前,横眉立目地问道:“你早就知道那棺材里装着玄机呢,多不对?快告诉我,那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云蝶隔着栅栏门与华羽四目相对,二人对视了片刻,云蝶突然浑身一震,随即脸色骤变,惊恐的神色说道:“华羽,如果你相信我说的话,赶紧把穆潼放出去,你们俩带着孩子快走,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穆潼此时早已经从“通灵玄隧”里面出来了,他听见云蝶这么说,便大叫道:“阿妹!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我们昨天刚刚发过誓,赴汤蹈火、生死不离,可是你……”

    云蝶扭头看着穆潼,忍不住潸然泪下,高声说道:“阿哥!听我一句劝,你赶紧跟华羽一起走吧,再磨蹭一会儿就来不及了,我刚刚有种感觉,宫野舞的尸体已经复活了,她很快就会朝这里杀来!”

    云蝶的话音一落,整个监牢内的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除了穆潼和华羽之外,还有另外一间牢室内的十几名医护人员,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宫野舞的尸体是他们亲自检验过的,死亡的事实也是他们一致确认的,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乌龙事件,他们这些人几十年的医学信条就被彻底摧毁了,所以全都惊得跳了起来。

    此时此刻,监牢内只有一个人兴奋不已,那就是佩图霍夫,只见他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左右翻滚,口中狂笑道:“活了!……活啦……哈哈……她真的活啦……我没有输!宫野舞能活过来,我孙子就能稳稳地当上‘盖世帝国’的国君!哈哈……华羽啊!你输了!……最后赢的人是我……哈哈……是我赢了……”

    华羽此刻气得火冒三丈、怒发冲冠,她将手伸进牢门之内,一把抓住了云蝶衣领,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斯诺尔德将军征调了几十吨炸药去飞机场,就算那口棺材是纯钢打造的,也得被炸成粉末,而你却在这里妖言惑众……你……你……你对机场的情况未闻未见,凭什么说宫野舞复活了?”

    云蝶苦笑一声说道:“华羽,事到如今了你还嘴硬,你刚刚还试图联系机场进行通话,可是信号中断了,你的通话根本拨不出去,是不是?”

    “是又怎样?”华羽此时已经知道不妙,但是仍然倔强地说道:“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云蝶内心焦急,皱眉说道:“我实话告诉你,这一次的劫难与以往全都不同,那口棺材里藏的物质极度危险,你头上那顶王冠的功能已经被那些物质压制了,所以你的电话拨不出去。现在掌握着那些物质的人应该就是宫野舞,我估计她很快就会赶来这里,如果你再耽误一步,恐怕你和孩子都得死在这!”

    “哼!”华羽执拗地说道:“云蝶啊云蝶!咱俩之间势同水火、不共戴天,你怎么会有这种好心提醒我?是不是耍什么诡计想要诓我离开此地,骗我把整个‘盖世帝国’拱手相让啊?想骗我华羽?没那么容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走的,更不会把你和穆潼放掉,你们这对奸夫*,一个背叛我,一个阴谋篡权,我还没倒开空收拾你们俩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云蝶见华羽如此执迷不悟,她原本焦躁的情绪反而逐渐平静下来,懒得再去看华羽的嘴脸,而是把手伸出牢门,伸向华羽的怀中,并在那孩子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华羽下意识地向后躲闪,大骂道:“贱人!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云蝶淡淡地一笑,说道:“华羽啊!你我二人同出一体,都是从华颜的身上克隆而来,本应情同姐妹,可惜却沦为死敌,咱俩的恩怨到今天应该有个了结了,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呆在这里等死吧,反正你已经是恶贯满盈了!穆潼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为他以往的过错赎罪,所以你们俩人死的都不算冤枉!只可惜了这个孩子,自从出生就饱受磨难,他虽然是你所生,但是说起来跟我也算是有半份血缘关系,我现在劝你逃命,就是念在这孩子的情分上给你指条活路,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我,那就带着孩子一起死吧!”

    终于还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在华羽心里,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她的孩子重要,万一云蝶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不仅仅是华羽自身处境危险,而且有可能白白地搭上孩子的性命,想到这里,华羽朝着手下士兵喝令道:“来人啊,把云蝶、穆潼、佩图霍夫和他的孙子全都给我押出来,带上他们跟我一起走!”

    士兵们得令立刻动手执行,可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除了佩图霍夫的牢门是刚才打开的之外,其它三间牢室的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士兵们尝试了半天仍旧无济于事。

    华羽气得大骂道:“一群废物!怎么连个门也不会开了?”

    其中为首的一名士兵焦急地答道:“禀告教主!这些门是由‘机械锁’和‘电控锁’两套保险组成的,‘机械锁’能够打开,可是‘电控锁’全部失灵了,这很反常啊!”

    华羽一听,浑身打了个冷战,慌忙转身大踏步朝监牢总门跑去,一边跑一边吩咐道:“所有人快随我撤出去!”

    守卫在门口的士兵匆忙去推那道总门,可是那道门同样失灵了,十几名士兵一拥而上,企图凭蛮力硬撬,那门却纹丝不动。

    华羽暴躁地吼道:“用枪、用炮、用炸药……给我炸开它!……快啊!”

    话音未落,只听监牢外面传来一阵阵枪炮开火射击的声音,不过射击的方向不是朝着这道钢闸门,而是在监牢之外发生了混战。

    仅仅片刻之后,外面的交火之声便消失了,紧接着就听见“叮呤当啷咯吱咔嚓”的奇怪声音,华羽仔细辨认,感觉那奇怪的响动好像是金属扭曲时发出的声音,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十几步。

    就在这时,突然间“咚嗒”一声巨响,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那道几十吨重的监牢总门竟然被瞬间撞开,站在门边的士兵们还没弄明白情况,就被倒下的钢制门板重重砸死。

    幸亏华羽刚才倒退了几步,否则也得死于门下,此刻瞪着惊恐的眼神朝门口观望,发现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门前。待尘烟飘散,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目,不是别人,正是宫野舞。

    整个监牢的人员全都被眼前的场面吓呆了,就连华羽和那些幸存的士兵也都呆若木鸡,所有人都盯着宫野舞打量,只见她满面通红,好似烧红的铁水,双眼迸射凶光,如同喷火一样,身上披着一件深红似血的披风,竖领外张,高过头顶,尾翼飘展,绵延三米开外。

    等到尘埃落定之时,宫野舞抬腿举步,踏着倒塌的钢闸门向监牢里面走来。

    华羽此刻终于缓过神来,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口中高呼:“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开枪打死她!”

    幸存的那几名士兵听到华羽的命令,这才如梦方醒,急忙端枪对着宫野舞扫射,可是更加瘆人的一幕袭来,宫野舞不躲不闪,而是迎着子弹继续前进,随后大叫一声飞奔起来,眨眼间她的身影在监牢内晃动一圈,如同鬼魅妖魔,当她站定在华羽面前之时,那几名士兵的尸身已经是分崩离析,残肢断臂散落满地,头颅躯干无一完整,心肝肠肺拖沓四溅,热血余温兀自蒸腾。

    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只有佩图霍夫一个人大喜过望,他晃着肥大的脑袋走到宫野舞身旁,对着华羽高声笑道:“终于还是我赢了……哈哈……我赢了……华羽啊华羽,你以为我给了你一顶‘星宇金冠’之后就奈何不了你了吗?这件‘铁血披风’才是我手里的终极武器,我……”

    没等佩图霍夫把话说完,却见宫野舞抬手斜向一拍,“啪……”的一声闷响,佩图霍夫的脑瓜被打个粉碎,鲜血夹杂着*喷涌而出,无头尸体直挺挺地向后摔倒。

    华羽本身就是一个杀人狂魔,见惯了太多杀伐场面,可是眼下如此骇人的情景一幕接着一幕滚滚而来,对于她这个嗜血之徒而言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样惨烈的视觉冲击彻底将她摧垮了,只见华羽牢牢地抱着自己的孩子,然后把头高高扬起,闭眼等死。

    穆潼此刻已经被吓傻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宫野舞缓慢地抬起手臂,那鲜血淋漓的指尖逐渐朝着华羽怀中的孩子伸了过去,穆潼想要跑过去阻止,可是身在牢门之内,隔着一道钢栅栏却无计可施。想要开口呼喊喝止,可是嗓子里如同灌了满满的混凝土,情急之下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宫野舞的指尖逐渐贴近自己儿子的后脑勺,简直比剜心割肉还痛。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云蝶大叫一声:“你放过那个孩子,我可以跟你交换条件!”

    此言一出,监牢内的所有人全都一愣,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云蝶,就连宫野舞也被这句话吸引,她果然停住手指,随后扭头看着云蝶,阴冷低沉的声音笑道:“整个世界都已在我掌指之间,我还有什么得不到的?非得要你来交换?”

    云蝶平静地说道:“我跟你交换的就是整个世界!”

    “哦?”宫野舞彻底把手臂放下,然后转身朝着云蝶走来,顿时之间一股煞气犹如乌云盖顶般压向云蝶,她走到牢门近前,甩手在钢栅栏上一挥,“咔咔咔”几声清脆的巨响过后,一整排手腕粗的钢条被齐刷刷地斩断,整个栅栏门也应声碎裂,门框散架,粗重的零件“哗啦啦”滚落一地。

    宫野舞与云蝶终于面对面站在了一起,二人怒目相对,一个杀气冲天,一个深邃如迷。

    片刻之后,宫野舞突然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直伸到云蝶眼皮子地下,随后大声狞笑道:“你把‘整个世界’拿出来给我瞧瞧啊?”

    云蝶淡淡地一笑道:“如果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就算‘整个世界’放在你手心上,又有什么用呢?”

    宫野舞冷笑了一声,顺势将手掌向前一探,托起云蝶的下巴,撇嘴骂道:“你这个克隆的孽种!居然也学会了吓唬人的把戏?我告诉你,今天你就算学出龙叫也没用,我现在杀得正过瘾,你们几个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云蝶毫无惧色,不急不慢地说道:“穆潼的‘云蝶战甲’被华羽头上的王冠压制,而华羽那顶王冠如今被你身上的披风压制,所以‘整个世界’暂时落在了你手上,可是世界上还有两件东西比你的披风更厉害,即使你今天把我们这些人全都杀了,仍然阻止不了那两件东西出现。所以,如果你不赶紧把那两件东西找出来,等到其他人率先启用它们的时候,你的下场将会跟穆潼和华羽一样,而且只会比她们俩死的更惨!到那时,‘整个世界’从你尸体的手心里溜走,想想都觉得凄凉啊!”

    宫野舞闻听此言浑身一震,情不自禁地抽回右手,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说的是‘星际邮包’陨落物?”

    “当然!”云蝶接着说道:“五十年前的时候,‘星际邮包’陨落物被分割成了三部分,华羽头上的王冠和你身上的披风都来自于内华达州空军基地里的那部分,穆潼身上的‘云蝶战甲’取材于钟秋辰私藏的那部分,其中的一件‘仿制云甲’是由中国军方保存的那部分陨落物提炼制造而成。到现在为止,对另外那两部分陨落物藏匿地点全都知晓的人只有一个,这个人就是我,所以这就是我要跟你交换的条件!”

    听到这里,宫野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关于“星际邮包”陨落物的记载她也是十分清楚的,因为那些资料全部都是纸质档案,没有电子档案,当初穆潼向佩图霍夫索要那些资料的时候,必须经过人工拍照传输,当时在那架飞机上,宫野舞即是佩图霍夫的亲属又是他最为得力的助手,所以佩图霍夫就将拍照传输这个工作交给宫野舞去执行,因此她有机会窥见那份秘档资料的全部内容。

    此刻云蝶的这番话确实提醒了宫野舞,如果不尽快找到另外那两部分“星际邮包”陨落物,那么它们就是悬在自己头上的两把利剑,如果能够将那些东西全都收归自己囊中,那么普天之下她将永世无敌。

    想到这里,宫野舞将浑身的杀气收敛起来,咬着牙狠狠地说了一句:“我饶他们不死,你带着我去找那些东西!”

    就这样,凶残的杀戮终于告停,这里的所有人暂且保住了性命,宫野舞凭借“铁血披风”的魔力控制着全局,她押解着这群人向监牢外面走,穆潼和云蝶分别在华羽左右,三个人并肩呵护着幼小的孩子一起向前走。另外那一群医护人员共同托举着宫野舞的儿子,就像众星捧月一般,不敢有丝毫的闪失,生怕惹怒了那个女魔王。宫野舞走在最后面,就像是一只恶狼驱赶着一群绵羊,虎视眈眈、犬牙毕露,俨然一副魔界至尊、舍我其谁的神气。

    走出铁牢之后,人们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情景,在这座庞大坚固的监狱大院之中,只见尸磊如山、血泊成渊,令人不忍直视,原先驻守监牢的军队再加上华羽带过来的那些士兵已经悉数毙命,数千名惨死的官兵之中竟然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可见宫野舞杀进来的时候,战况是多么惨烈。

    望着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每个人心中都很清楚,此刻的宫野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想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脱,那就等于主动找死,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众人踩着满地狼藉的尸块前行,如同踩在屠宰场的垃圾垛上,一名年轻的女护士实在忍受不了这股浓烈的腥臭味,再加上极度的恐惧惊吓,导致胃里一阵抽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随即昏倒在尸体堆上。

    旁边的一名男医生刚要弯腰搀扶,却见宫野舞抬腿就是两脚,那名男医生和女护士同时被踢得飞了起来,二人的身体在半空中旋转着砸向远处的墙壁,“咚咚……”两声过后,那两人已经七窍流血、气绝而亡。

    其他人被吓得腿肚子转筋,差点集体瘫倒。云蝶扭回头对着宫野舞愤怒地骂道:“畜牲!你若再杀人,咱们的交易取消,你休想再找到那些东西!”

    “哼……”宫野舞瞪着血红的眼睛冷笑道:“有谁还想在我面前装死,我就成全他死个干脆,这是他们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你……”云蝶气得浑身直哆嗦,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咬咬牙往肚子里咽了口唾沫,然后转回身护着华羽怀中的孩子继续朝外走。

    经过艰难的跋涉,一群人总算走到了监狱大院的外面,再向外蹚了几百米远,终于摆脱了尸体堆,直到此刻,人们的双脚才真正踩到了结实的地面上。此时再看这群人的模样,除了那两个襁褓中的婴儿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像似刚从血缸中游出来的一样。

    此处路面横七竖八地停放着许多装甲运兵车,宫野舞随便挑了一辆体积大的,并强迫这群人全部上车,随后她自己也跳了进去,运用“铁血披风”的魔力遥控装甲车启动,直奔机场而去。

    到达机场之后,人们才发现这里的景象比监狱更加血腥,负责看守机场的一万多名士兵早已魂归西天,尸体堆在航站的必经之路上,装甲车实在开不过去,宫野舞又强令这群人下车徒步向里行走。

    偌大个机场里面阴风阵阵,放眼望去除了尸体还是尸体,看不见一丝生命的气息。一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穿过航站楼进入到停机坪之内。

    在这里除了尸体之外,就是佩图霍夫生前所乘的那架私人飞机,此刻它孤零零地趴在一条跑道的正中间,机舱门敞开着,舷梯车就靠在舱门旁停着。在舷梯车的附近摞放着数百箱烈性炸药,在炸药堆环绕包裹之下,一口黯红色的棺材赫然醒目,棺材盖已经不知了去向,里面空无一物,所有人都猜到了,宫野舞就是从那口棺材里复活的。

    宫野舞继续催促着人们往舷梯车上走,她想把所有人都赶进飞机里面去,可是就在这时,华羽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她在炸药堆旁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斯诺尔德的尸体。

    此时的斯诺尔德四肢都已不见,胸口正中多出一个碗口粗的大洞,胸腔内的血液早已流干,唯独还剩下头颅脸面是完整的,可是双眼圆睁,至死也没能闭上眼睛。

    华羽见此场景,心中一阵刺痛,她伸手把孩子递到云蝶怀里,然后转身朝斯诺尔德的尸体走去,身后传来宫野舞的喝止谩骂声,她却不理不睬,一直走到斯诺尔德近前,缓缓地蹲下,口中喃喃地说道:“没能让你看见天下一统,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还有机会,一定带着你的灵魂一起打遍天下!”

    华羽说完之后,平伸纤指在斯诺尔德的脸上轻轻拂过,帮助他合上了眼睛。

    这时穆潼也走到华羽的身后,他叹了口气说道:“直到现在,你还是执迷不悟!看看这些对你愚忠的士兵吧,他们仅仅是几十亿人的缩影,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天下吗?”

    穆潼的话音刚落,宫野舞晃动身影飘至近前,她仰天大笑道:“华羽啊!这个时候了,还在幻想着你的天下,不觉得很滑稽吗?现在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号令天下,我命令你快点上飞机,再敢磨蹭一步,我立刻就送你去见这些死鬼!”

    华羽稳稳地站起身来,仰着高傲的头,与宫野舞平视而立,口中毫不示弱地说道:“是我一手创立了‘盖世帝国’,是我打下了当今世界的半壁江山,天下应该是我和我儿子的,就算你杀了我们母子,你也只是个谋权篡位的贱鬼!在‘盖世帝国’的历史上,我儿子永远都是第一任真命天子!就算你儿子登上国君宝座,他也只是个调换太子的狸猫!”

    “呦……”宫野舞被彻底激怒了,口中哇哇大叫道:“敢说我儿子是狸猫,这是你自己找死,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吼声未落,宫野舞已经挥起她那只魔掌,朝着华羽迎面冲去。

    华羽心知反抗无用,索性不去反抗,而是把腰杆挺得更直,把头仰得更高,仿佛一名高贵的骑士,只等着*战死的那一刻。

    此刻穆潼就站在华羽身边,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华羽被杀,劝她躲避已经来不及,于是下意识地朝前迈了一步,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华羽的前面,想要替她接这一掌。

    宫野舞此时几乎丧失了人性,誓要先杀华羽而后快,她见穆潼挺身来救,气更不打一处来,于是手上加了一成力道,打算将这二人一掌拍死。

    眼看着宫野舞的魔掌距离穆潼的胸口只有一尺之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又有一人扑到穆潼身前,宫野舞见状急忙收手,她不敢将此人一同杀掉,因为这个人正是云蝶,如果云蝶一死,她就再也找不到另外两处“星际邮包”陨落物。

    宫野舞虽然人性泯灭,但是理智尚存,为了寻找那两处东西,只能硬生生地把魔掌缩了回去,可是心中怒气未减,于是对着云蝶疯狂咆哮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饶了你们,如果华羽再敢惹我,就把你们所有人都撕成碎片!”

    云蝶见宫野舞确实把手缩回去了,她这才转回身,一把推开穆潼,来到华羽面前,伸手把孩子又推到华羽怀里,然后说道:“你自己想死我不拦你,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你想让他长大了也变成没爹没妈的孤儿吗?你我两人都曾被人叫做没爹没妈的妖孽,难道你想让这个孩子也继承这种耻辱吗?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你儿子夺取天下,要让他接受万民朝拜,可是你连自己的命都不爱惜,拿什么去帮你儿子夺取天下?你死之后,宫野舞不会放过这个孩子,所以他将必死无疑,难道这是你渴望见到的吗?我只知道母性伟大至极,即使是在动物世界里,一个母亲可以为了保住自己孩子的生命而甘愿忍受天下一切的痛苦和屈辱,可是你为了那点狗屁不值的尊严,竟然连最基本的母性都没有了,任由你儿子的生命飘零沉落,真是连个动物都比不上!长久以来,别人说你是没爹没妈的妖孽的时候,由于咱俩同出一体、感同身受,所以我还对你怜悯同情,可是今天,你竟放任自己孩子的生命沉沦,就连我也鄙视你,说你是一般的妖孽都有点抬举你了,应该说你是绝种的妖孽!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如果你还是想死,那就抱着你的孩子站在这等死吧!如果你想保住这孩子一条命,就跟着我一起走,别再去招惹那个女魔头!”

    云蝶说完之后,把头一扭,转身直奔舷梯车上走去。穆潼不知道云蝶的这番话是否真能说动华羽,所以他站在华羽身边,焦急地盯着她的表情查看。

    此刻的华羽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两滴泪珠滚落,云蝶果然是她同出一体的姐妹,完全把她揣摩透彻,每一句都是直戳她心灵的最痛处,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争霸天下就是她的全部理想,她可以为此牺牲性命,可是现在不同了,孩子的安危重于一切,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命,只有自己的命保住了,孩子才有生存的机会。想到这里,华羽终于轻叹一声,然后抱着孩子跟在云蝶身后也走上了舷梯车。

    穆潼见状,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急忙随在华羽身侧保护着她们母子往前走。

    另外那些医护人员更是没有什么想法,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护好宫野舞的孩子,并听从命令,希望尽量活得久一点,哪怕是多活一分钟也是赚到的,所以这些人一起捧着孩子蹬上舷梯车。

    宫野舞走在最后,直到所有人都进入飞机之后,她狠狠地将机舱门关闭,随即遥控这架飞机滑翔起飞。

    这架飞机是如此庞大,不仅动力系统先进耐用,而且油箱燃料配备充足,舱内分为上下两层,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就算是保持连续航行状态,也可以保证一周时间不用落地维修和补给。此时整架飞机的机电系统全都被宫野舞的“铁血披风”控制,无需人为操作,转为自动巡航模式,迅速飞上高空,穿到云层之上,在平流层之中平稳地飞行着。

    宫野舞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随后把所有医护人员全都赶到下层去待命,把华羽母子和穆潼、云蝶一起留在了上层。就这样,四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围坐在一张豪华餐桌旁,就像似一场朋友间的聚会,可是空气中却弥漫着各种凝重的气息,有哀怨、有仇恨、有愤怒、有怜惜、有愧疚、有猜疑,两个婴儿懵懂无知,四个大人各怀心事,安静的氛围压抑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婴儿的一声啼哭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一个孩子的哭声立刻感染了另一个孩子,华羽和宫野舞二人急忙各自抚慰自己的孩子。

    见此情形,穆潼忍不住叹道:“为了一个天下霸业,把两个孩子卷入是非,还有更多的孩子因此沦为难民,这就是你们的野心造的孽!”

    “你闭嘴!”华羽和宫野舞竟然异口同声对着穆潼吼道。

    这二人的吼声叠加在一起,气势如雷,不仅把穆潼震得哑口无言,也吓到了两个孩子,所以两个婴儿哭声更甚,华羽和宫野舞只好再去安抚。

    经过一番折腾,两个孩子终于重新入睡,被分别放入各自的摇篮车里,静静地享受着他们那个与世无争的美梦。

    这时宫野舞再次开口说道:“云蝶,你给我听好了,如果飞机落地后找不到我要的东西,你们几个就别想多活一分钟!”

    云蝶冷冷地答道:“我只能给你指引位置,但是能不能拿到那些东西,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穆潼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本来有很多话想悄悄地询问云蝶,可是宫野舞根本就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把头转向云蝶,干脆毫不避讳地问道:“阿妹!你以前反复规劝我弃恶从善,让我阻止华羽的野心,可是今天却带着宫野舞这个女魔头去寻找那两件东西,这岂不是助纣为虐?你明明知道,就算带着女魔头找到了那两件东西,她也不可能让我们继续活着,到时候我们白白送死,还便宜了这个女魔头,她一旦获得全部陨落物之后,魔力很可能增加十倍甚至百倍,人类的灾难将会更加深重,那样的结果完全可以预见,所以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穆潼想问的也正是宫野舞的疑惑,于是她圆睁双眼,紧紧地盯着云蝶,看她如何解释。

    云蝶知道穆潼的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好久,她也知道宫野舞心中怀有同样的猜疑,事到如今,有很多话已经没有保密的价值了,索性如实讲出来,打消所有人的疑虑,也好避免途中再出现什么乱子,想到这里,云蝶十分平静地回答道:“阿哥!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一直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向我发出召唤,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最近这段时间,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华羽和宫野舞二人同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这个感觉就更加清晰,我猜测着,我的感觉很可能与华羽头上的王冠和宫野舞身上的披风有关系,而这两件东西全都来自于‘星际邮包’的陨落物,那个召唤之声应该就来自‘星际邮包’之内。一年多以前,钟秋辰临死的时候曾经把他藏匿陨落物的地点告诉给我,后来我在中国军方的保护之下做了几次实验,在那个过程中我获知了另一部分陨落物的位置。现在我不仅仅为宫野舞指明这些东西的地点,其实我自己也很想验证一件事,也许所有的陨落物碎片重新聚合到一起之后,我心中的那种感觉就会得到明确的答案。至于是否因此而成就宫野舞这个女魔头,这个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宫野舞从棺材中复活的那一刻起,人类的这场浩劫就已经无法阻止了,不管宫野舞的魔力是增加一倍还是增加一百倍,其结局都是一样的。就算另有某人得到更强大的魔力打败宫野舞,其结果也只是在世界上多了一个大魔头。不过假如我真的能从所有陨落物的碎片中找到答案,也许就能找到解决这场浩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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